不知道萧凝的下场如何,但我觉得此事既然没闹开,那便说明太后没把她怎么着,我倒是没想到,过了两天萧凝会命人让我去她的寝宫一趟。(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原本不打算去的,可是来请我的那个嬷嬷实在能说会道,让我不好意思拒绝,便懒洋洋的换了身衣服去了萧凝的寝宫。
“喏,给你!”一进寝殿,萧凝便闷闷不悦的塞给我一篮干花瓣,我狐疑的看她,“干什么?”
她瞪着我,“你还装?你明明知道那是禁宫还让我进去!你安得什么心?”
我双手环胸找了个凳子坐下,斜眼看着发脾气的萧凝,“呵,我一个小小侍婢的话,你这位千金公主肯听吗?再说,太后不也没把你怎么着吗?”
她翻了个白眼,坐到我对面低头翻弄着干花瓣,“喂!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她抬眸极快的扫了我一眼,又低头看花。
我看了一眼花篮,便猜到了她口中的他是谁,“什么什么关系,跟他有关系的不是我,是太后!”我学着她的样子,将白眼翻回去。
“太后?太后和他什么关系?母子?可我听说太后只有凉帝一个儿子,那他是谁?”萧凝拔高了音调直直的看着我,我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反正他和太后有关系。”看在凉念的份上,我懒得戳穿太后的嘴脸。
“不知道?你和他那么亲密你会不知道?你最好还是别瞒着我,否则,我就去告诉凉帝,说你和凤阳宫里的那个男人关系匪浅!”这女人刁蛮起来,我真想呼她两嘴巴。
“亲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亲密了?”我一拍桌子冷冷瞪去,“你要是胆敢胡说八道,我绝饶不了你!”
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当真被我的一掌唬的一怔,别开眼,固执道:“那他为什么向我问起你?还特意采了花瓣让我给你送去?”
听到萧凝如此说,我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那素日寡淡疏离的舜瑛,竟会挂念我?仔细想了想,自从那次凉念发火后,的确许久未再去凤阳宫了。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瞥了一眼干燥蔫巴的一篮子花瓣,转身要离开,萧凝在背后喊我,“他让我转告你一声,闲暇了去凤阳宫喝茶,你什么时候去?”
我挑眉,这舜瑛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殷勤,我瞥了她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她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道:“凤阳宫我还没转够呢!”
我斜眼看她,“关我什么事。”
她微微有些窘迫,软了口气,“你去的时候带上我。”
“你想去自己去好了,干嘛非要拉上我。”
“太后不准我去,但你去了好多次了都没被发现,下次再去带上我。”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出了寝殿。
回到寝殿,见到凉念已经在寝殿里坐着了,唯恐他发脾气,我忙交代:“萧凝让我去她寝宫一趟,我无法拒绝便去了。”
他坐在桌前抬眸看我,勾了唇角,“这么紧张干什么?来。”他笑着拉过我的手让我坐他身侧,“她有没有为难你?”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他眉眼俱是笑意,抚过我的长发,柔声道:“这就好,熹儿,我命人看了,两个月后是个吉日,我便封你为皇贵妃,你我如同民间嫁娶一般置办礼仪,好不好?”
好消息来得太快,我一时红了脸,点头不语,他揽我入怀,吻着我的发心,闭着眼睛柔声道:“我已命人连夜赶制你的喜服,穷尽国库所有珍宝,为你做凤冠霞披,你一定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熹儿,我会宠你一生一世的。”
心头的甜蜜与温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埋首在他胸膛红着脸低声道:“只一生一世吗?”
他抬起我的下颌,含笑凝视我,“那就宠你宠到地老天荒、生命没有轮回,可好?”
有时候,一件事来得太好太快,只会让人觉得不真实,甚至患得患失,恰如我此刻,满心的欢喜与甜蜜中却扫兴的带了一丝恐慌,害怕誓言被岁月无情的打破。
时间一长,凉念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脾性,温和从容,亦不再限制我的出行,我亦许久没有给他下厨做饭了,今日阳光明媚,眼见凉念心情不错,我便向他告假,出去采花瓣,他仔细叮咛了我片刻,便放我出去。
我提了篮子前往凤阳宫,还在寻思着凤阳宫里的梅花开的如何?正在想着,眼前忽然蹦出来一个人影,“云熹!”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萧凝,我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呦,公主有何指教啊?”
她扭头挥退宫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要去凤阳宫?”
我没搭理她错开身继续往前走,她契而不舍追上我,“你要去干什么?”她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竹篮,“采花瓣沐浴?你带上我,我帮你采!”说罢她不由分说的抢走我的篮子,紧跟在我左右。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闲的无事可以去找太后聊聊家常啊,有事没事老想着往凤阳宫跑干什么?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是禁宫,便需明白,除非那男的死了,否则你是永远住不进去的!”
她莫名的红了脸,后退了一步,底气不是很足道:“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以后住不进去,所以现在才想多去看看,你也知道,里面的花圃很漂亮!云熹,你就带我去吧……云熹姐姐?”她忽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不自然的别开脸,心里一阵无助,为什么我天生就对对方卖萌没有一点儿抵抗力呢?
耐不住萧凝的撒娇哀求,我带着她飞过凤阳宫的高墙,平稳落地,还没来得及叮嘱她一些事,她便如冲出栅栏的猪欢快的跑向湖中心的凉亭,我已经对这女的无话可说,捡了被她丢在地上的竹篮,往花圃走去。
萧凝这时候又凑过来低声问道:“咦,这次怎么没见那个男的呢?”
我回头扫了一眼,凉亭的纱帘被风吹起,里面确实空无一人,我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大约在寝殿里面吧。”
萧凝大大眼珠子转了几下,欲说什么又忍了下来,路过寝殿的窗外,忽闻一道轻微的水声,大概舜瑛刚起来吧,今天的确来得有些早,我一个没留神,萧凝就蹑手蹑脚的趴到窗前,打开窗户往里面窥看。
有些纳闷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坑,“你看什么?”我皱着眉头问她,她忽然转过身蹲下,脸上通红,唇前立指示意我噤声,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正好里面的人微侧了身子望来。
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微讶,墨发微湿挥洒在肩头,雪白的中衣尚未来得及穿好,动作就那么一顿,神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尴尬,我的视线顺着他下颌上的一滴水渐渐移至宽阔的胸膛、紧绷精壮的腰腹,仅仅是顿了一瞬,他便恢复了从容,优雅而平静的拉起中衣,拢好衣襟。
手上的竹篮被人猛地拽走,我这才回过神,低头望去,萧凝那厮孬种的抢了我的竹篮压低声音道:“我去给你采花瓣!”说着附低了腰身快速的溜之大吉。
我怔了一下,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背了黑锅,瞬间怒火冲天,“萧凝你给我站住!”
我举步欲追,却不知舜瑛何时已经出来,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我惊慌的望向他,大约是出来的匆忙,他的外袍尚未来得及拢好,他站在我身侧,刚沐浴过的湿气和清香朝我扑来。
他个子很高,我不得不仰视他,他红润的薄唇勾起淡漠的嘲讽,“看不出来,你也有这嗜好?”
我瞬间涨红了脸,扭动手腕,辩解道:“不是我!是萧凝!”
他猛地将我抵到墙上,我一惊,无措而仓皇的看着他,糟了,好像真的惹怒他了,事实上,似乎没一个人都不喜欢被人偷窥到隐私吧?
“我只看到了你。”他低头钳住我的下颌,漆黑的眼眸锁在我身上,声音低沉。
我慌张的错开视线,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谁知道你大清早起来有这癖好啊……”
他没说话,只是沉着脸瞪着我,我咽了口唾沫,为自己辩驳:“我要是想看的话,找念儿就好了,何须千里迢迢跑到你凤阳宫看你?”我低声加了一句:“又不是多好看……”
下颌被禁锢的力道一重,他冷声道:“方才是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
脸上刚恢复的我再度爆红,“我、我……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猜,我要是将此事告于皇上,他会怎么处置你?”他嗓音幽冷低沉附于我耳畔道。
我心中顿时一沉,愤怒夹杂着恐慌,无法想象凉念知道后的神情,会是何等失望与厌恶,来不及思虑,我手中氤氲出灵光,一掌打开他,他后退两步,胸口的衣服上已结了薄冰,
我冷冷的瞪着他,“你若是胆敢在念儿跟前胡说八道,我定会杀了你!”
他低眸扫了一眼衣襟上的冰,沉默片刻,勾了唇角,抬眸望向我,神情是一贯的平淡,“玩笑而已,何必动怒,舜瑛被禁足凤阳宫十年,片刻也未曾踏出宫门半步,如何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
我一怔,看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这十年孤寂与屈辱,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愧疚,明明是我不对在先,却又对他动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生气。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声音太轻了,我甚至在想是否只有我自己能听得到,他整好衣袍,淡然从容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走吧,亭中已备好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