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的眉头皱出了三个褶，坐在他办公帐篷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廖健航呢？”他问。语气之生硬叫在场的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研究室里。”崔玉林倒是不怕他，认识这么多年，贺珏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他手下的人丢了他还有心思研究什么玩意儿？！”
崔玉林咂着烟，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说：“不只是他手下的人丢了，你和我手下的人也丢了。”
他坐在凳子上，翘着个二郎腿，说：“压压火。再说了，不是你责令他半个月内给你搞出点成果来吗？”
贺珏叫崔玉林堵住了嘴。廖健航丢了个徐唯说可惜也不可惜，崔玉林丢了刘文昊跟没丢也啥两样，可是他呢？他的组里丢了纪闲云，那就真的是玩大发了！他要怎么和纪闲云他老子交代？他忽然想着，昨天为什么不同意把纪闲云调到后勤去？仔细想想又骂自己蠢。自己是项目的负责人，不管纪闲云在哪个组丢了，他、娘、的自己都是第一责任人！
纪闲云真是个祖宗。、
贺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舒平文见气氛不太对劲，说：“他们看不到信号弹，那应该是在我们已探明的范围之外，或者树荫厚重的林子里。趁着现在天亮了，抓紧去找。让大部分人走远点，近处叫几个人去巡查。总之是会找到的。”
他这番话虽是废话，但在七嘴八舌中倒是很有道理，也很能安慰人心。贺珏平静下来，总算是知道着急也无济于事，他叫舒平文全权安排，又冲楚羽说：“一会儿你留下来。”
不知别人是个什么看法，但楚羽心里不太是个滋味。
原本他昨天被蒲向南叫他晚上去她的帐篷就叫他颇受非议，别人不知其中原因，他是知道的。刘文昊突然失踪叫他躲过一次，偏生贺珏还要叫他留下来。
他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蒲向南，心想真是人心凉薄，一下子失踪了三个人，他们却还顾着那点研究和报告。
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是以穆骁他们乍一听蒲向南叫楚羽晚上去她帐篷里，会多想也实属正常。
舒平文得了授令，忙不迭的将人安排下去，像是慢了一秒，这指挥的就要换人似的。
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帐篷里只剩下了贺珏、崔玉林、蒲向南和楚羽。
简直就像三司会审。
“小楚啊，”蒲向南说，先是和他寒暄了一番，“在测绘组还适应吧？”
还不待他回答又问：“那份资料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不懂的地方多了。楚羽心里嘀咕，有话就直说吧。
但他还是只能回答道：“是有，资料还没看完。”
“没事，那个不急，慢慢看。”蒲向南说着冲他笑了。蒲向南不是电视上那种瘦骨嶙峋的女科学家，相反，她必须要有壮实的身体才能扛着那些几十斤的测绘仪器满山跑，后来当了老师有了学生，不用亲力亲为的搬动仪器，身上的肌肉渐渐变成了肥肉，她不胖，却要比楚羽这些年轻小伙子壮实得多。
那种身经百战的体型加上她刻意露出来的慈祥微笑，每每都让她的学生们感受到母亲般的光辉闪耀在她身上，叫人无法反驳和忤逆她。
楚羽也是一样，她如此一笑，楚羽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那个‘药’怎么样了？”反到是贺珏没有和他拐弯抹角，开口直捣重点。
楚羽便也收起了那些不愉快和小心思，他想了想说：“你想知道到什么程度？”
“全部。”贺珏说。
“还是老样子，没有新的进展。”
贺珏皱了皱眉，显然是不相信楚羽的话。
“血清呢？”他又问。
楚羽嘴角勾笑，反问他：“‘药’都没出来，哪儿来的血清？”
崔玉林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他留在这里只为了看他们打嘴炮，反正他每次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蒲向南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的声音带着愠意，低声说道：“小楚，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这样毫无进展。当初的合约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是了，又是合约。
楚羽不屑的笑了。“您别老拿合约说事儿，合约再怎么规定，研究这件事您也清楚，不是规定什么时候成功就是什么时候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