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云跟着莫月白跑了,手头的事就只剩赵立行还在担着。他近来身体不好,主要是心灵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一张脸时常铁青着,贺珏也体谅他,这一次的新部署没有叫他参与,反而对他说:“你那边的事想放就先放下,休息一段时间也无妨,楚羽那边跟进古寨项目,暂时也配合不了你。”
赵立行点了点头,暗暗舒了口气。
邵栗闻言肯定了心中所想,这个项目组果然是来考古的。
若只是考古,又和电视上的考古队不太一样,总觉得这支队伍里的人,太杂了一些。
会议上说的话做的决定总是围绕着莫月白、徐唯等人打转,根本没有学生们什么事,会议开得长一些,就有学生忍不住哈欠连天,眼神四处飘起来。
这些无聊的目光第一个去的就是楚羽的方向。李八琦挨着楚羽,林有木挨着李八琦,纪闲云又挨着楚羽。四个人坐成一排,只有楚羽坐得正儿八经,一丝不苟听着安排。
李八琦忍不住往楚羽身上挤,根本没听进一个字。她盯着楚羽,痴痴一笑,小声说:“小师哥你好像更白了。”
“小师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我妈整天念叨你呢。”
“小师哥在这里也是你做饭吗?”
“小师哥你在哪个组啊?”
“小师哥......”
可怜纪闲云才刚刚在贺珏那里受了气,耳边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声软糯的女声,一句句小师哥叫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扭头一看,李八琦整个人都要贴到楚羽身上去了,顿时瞪圆了眼珠子。
那些从四处投来的一道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两人,楚羽终于绷不住了,把李八琦推开了些,低声叫她:“小八,别闹。”
林有木斜眼昵了这如胶似漆的二人,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鄙夷尽显。
李八琦回头,瞧了眼林有木那一副假正人君子的模样,更加鄙夷的哼了一声。
回过头来又娇滴滴的唤楚羽“小师哥”。
叫便叫了,竟还动起手来。
坐在这二人身边的两人才刚抖擞完鸡皮疙瘩,又听得李八琦道:“小师哥你变壮实了耶!”
说着一只小手就往楚羽大腿上去。这两人的眼瞪得跟牛玲一般大。
纪闲云心道:卧槽?这小丫头这么开放的吗?
林有木却是在想:不知廉耻,丢脸丢到家了。
楚羽慌忙伸手一把压住李八琦不安分的手,正压在大腿上。与此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嚷:“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小燕牵着阿宽站在楚羽身后,一只手捂着眼,脸上烧得红彤彤的。阿宽摇着尾巴,见众人都望着他,欢脱的汪汪叫。
贺珏把视线往回缩一些,瞧见楚羽拉着李八琦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还是个比较晦涩的位置,一张脸顿时铁青。
蒲向南只是望着,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多看几眼便移开了目光,心中却是鄙夷,这孩子和李木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贺珏却是怒了,他盯着楚羽,出声道:“楚羽!”
还在望着小燕一张红脸的楚羽扎实的吓了一跳。楚羽猛一回头,才想起来还握着李八琦的手,慌忙放开,正准备应答,纪闲云却抢先一步举起手:“我请愿!我和楚羽一组!”
“你当是玩儿呢!”贺珏吼道。
“楚羽去徐唯那组,小八给我留在基地,待着帐篷里,哪儿也不许去!”
一句话惹得多人不满。
李八琦蹭的站起来,开口便道:“要你来管教......”
话还没说完叫楚羽将她往下一拉,坐回了原地。
蒲向南闻言扭头看了贺珏,眉眼间隐约有一股怒气。什么意思?把楚羽调离测绘了?
穆骁和舒平文坐在一处,皆是不可置信的抬头。没想到雷打不动的楚羽被调离测绘竟会这么简单?二人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觉得可笑,之前做了这么多努力,倒不如这丫头小手一摸来得有效。
纪闲云暗戳戳的凑到楚羽耳边,低声道:“你这小师妹倒是有点本事。”
楚羽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纪闲云却是一张笑脸,只道:“这样也好,总之你是逃离测绘那个窝棚了,就是名声不太好听。”
纪闲云这样一想,觉得还挺好,他逃离了研究组,楚羽逃离了测绘,这不是两个人心心念念想着的吗?
楚羽却是看着蒲向南,心生抱歉。
莫月白和徐唯冷眼瞧着,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贺珏身上。突然将人都打散了,意欲何为?
等到散了会,贺珏叫莫月白和徐唯留下,说是有事商量。两人还未起身,蒲向南先一步叫住了贺珏。
她冲贺珏说:“你先等一等,我有事和你商量。”
贺珏哪能不知她要商量什么,他一瞅蒲向南那脸色,就把蒲向南要说的话猜得清清楚楚。
他对莫月白说:“你们先等一下。”
又向蒲向南招手:“进来吧。”
莫月白和徐唯坐回原地,眼瞧着这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帐篷里。
“贺珏你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想把楚羽也拖进水吗?”蒲向南的话音随着脚步一起踏进帐篷。
“嘘!”贺珏道:“隔墙有耳。”
他坐在椅子上,“什么叫把楚羽也拖进水?我值得为了个楚羽大费周章?”
“也就只有你把楚羽当个宝。”
蒲向南低头望着他,扯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道:“那你这是何意?楚羽在测绘待得好好的你让他跟徐唯去分组做什么?”
贺珏冷笑道:“测绘传得疯言疯语你真当我不知?你还是别管这事儿了,你觉得楚羽是个好苗子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再者说,这次的安排我也不是针对楚羽的。”
“贺珏,”蒲向南盯着他:“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你把人员全打乱了,为的什么?”
“为的什么?”贺珏轻笑,一股无奈从心底涌上来,他哑声道:“哎呀......自然是为了把纪闲云拉下水。”
他目光似刀,嘴角却在苦笑:“只有把他拉下水,我们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