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骗局，海马爹爹竟然是开心的？
穆骁一脸震惊，下一秒却见海马爹爹哭丧着脸，面上透露着隐晦的神情，像是心有不甘，叫莫月白轻而易举识破精心的局。
再扭头望去，莫月白已经转过身来了。
“我来给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莫月白坐下来，平视老者，其余几人，除了贺珏，皆数围了过来。
“先从发现二号坑，哦，也就是山洞外面的死人坑开始说起，如何？”莫月白扫视一圈，见没有人有异议，接着道：“在回来清理坑内尸体的路上，发现了一具腐尸，就挂在树上，你知道吗？”
关于这具腐尸，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是一愣，不知道莫月白为什么向老者发问。
“这具腐尸原本是在坑内槐树下的，为什么会跑到去死人坑路上的树上去？”
他这样问，却没有人回答。
见海马爹爹没有回答的意思，莫月白开口问他：“是不是你放的？”
海马爹爹明显的一愣，缓缓抬起头来。
话在嗓子眼里辗转，终是出不了声，只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听见这声肯定的回答，围成一圈的人个个吃了一惊，把腐尸运到他们途径的路上去，这是何意？
莫月白接着道：“那晚我和徐唯进洞，遇到穆骁之前，“嗒嗒”的脚步声是不是你发出来的？”
海马爹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十几秒后才嘟囔道：“是。”
其余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莫月白问这两个问题的意图，纪闲云却先拍了大腿，狠声道：“你做这些想干什么？你在威胁我们？”
海马爹爹叹了口气：“威胁？我这是警告！”
“这山里这么危险，你们还是要进来！老汉我只好想了个辙，吓唬吓唬你们，让你们回去，你们可倒好，就跟尸体上的蛆一样偏偏要往里钻！”
这比喻叫人联想起洞外的尸体，胃里一阵恶心。
贺珏在洞口站了好一会儿，实在看不清下面的东西，这才回转身来加入这场拷问中。
“所以你就把刘文昊绑走并且刺伤了他？”贺珏出声。
“老汉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海马爹爹一摆手，吹胡子瞪眼的瞧着这群年轻人，“别冤枉人，我警告你们是出于好心，倒叫你们喂狗吃了！”
见他真急了，莫月白抬手拦住贺珏，示意他勿多言。
“那我们就来说说山洞本身，什么阴阳变换我就不说了，你那日在洞中跟踪了我和徐唯，今天又跟踪我们，是怕我们发现山洞中的什么？”莫月白看似不经意，却是句句戳中要害。
海马爹爹一时气结，抽出烟杆就想打人，倒是和一般老人教训孩子的样子如出一辙。
“老汉哪里跟踪你了！我明明一直跟着这个小伙子！”海马爹爹的手往穆骁身上一指，顿时发觉自己被套话了，俨然是承认了他的确是在跟踪他们。
他冷哼一声，坐回原处，“由你们怎么说，要不是我那日将这小伙子引至你二人处，恐怕他一个人在这洞中绕到死都走不出去！”
“嗬，所以我还得谢谢你？”穆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干巴老头，“那在那个死胡同里是怎么回事？”
那股尸臭，消失在石壁里的声音，明显在他们周围绕了几圈的......人？
“我不去赶你们，你们走得出去？”海马爹爹不屑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撑船的杆子会咬人哦......”
莫月白摇了摇头，不想再问，多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下面就是古寨了。”莫月白不再与老者争辩，起身往方才那个洞口去。
海马爹爹却是身躯一震，吼道：“回来！”
只见他的一双鹰钩眼霎时凛冽起来，怒气从眼睛涌出，似有勾魂夺魄的本事，原本起身的人见着这双眼，一个个呆愣在原处，不敢再动。
这是一双属于杀戮者的眼睛。
邵栗小声在纪闲云耳边嘀咕：“我觉得......他不太像个老人家......”
虽然看起来是个古稀老者，说话方式和口气却和他们很相像，全然没有老人家的沉稳和积淀。
话音刚落，海马爹爹浑身的肃杀之气忽的收敛，周围的气场才落下来。
他道：“我说了会给你们解释就是会给你们解释，你们当真是不顾危险，年轻人不听老人言，迟早出事！”
“你口口声声说危险，究竟什么东西危险？”纪闲云盯着老者的烟杆，看出了点门道。
那是一根旱烟烟杆，烟嘴是一颗翠绿的玉石，晶莹剔透，质地润滑，是块好料。烟斗呈金黄色，像是金的。可是金的质地太软，不太适合做烟斗，想来应该是个镀金的器件。烟杆则是烧黑了的竹，做工极为讲究。
这样一个讲究的物件拿在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身上衣服也不知几月没洗的老者身上，实在是不太像话。
只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偷的，二是抢的，而这第三种，则是祖上传下来的，总不能再是捡的。
眼前这位海马爹爹，极有可能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么多人眼都瞎啦？”海马爹爹的烟杆一摆，指着外面道：“那么多死人你们看不见？”
“看见了，”纪闲云道：“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会爬起来咬我们？”
“多数死于中毒，”莫月白望着老者，“你是想说我们也会中毒而亡？”
说到此处，海马爹爹突然浑身气势一散，显得有些颓。
他弯着腰，耸着肩，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罢了罢了罢了，”连连摆手后道：“反正这村子，只剩我们爷俩了，左右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我当真是好心提醒你们，莫要在此处停留，太危险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危险？”纪闲云问。
老者拿起烟杆砸吧几口，缓声道：“蛇。九道花，毒蛇！”
“你是说......那一百多人，全是蛇咬死的？”邵栗听见老者的话心里一惊，猛然想起自己在照片上发现的毒蛇，还曾与小李讨论过，小李却表示，他们都知道蛇的存在。
“这倒不是，不过大多数是。”海马爹爹望向洞口外的黑夜，道：“不知道哪一天开始的，山里的九道花突然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