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云脸上一阵青白，眼珠子转了几回，也没想通楚羽为什么要回美国。
他的合约还没到期不是吗？难得的假期，他回美国做什么？难不成那边的研究室少了他还不能转了？
莫月白没再多说，一早就猜准了纪闲云那点小心思。他倒也没戳破，转移话题道：“9楼，要去看望她吗？”
纪闲云想了想，“还是明天再来吧。”
徐唯才刚上去，就让他先温存温存。贸然进去，要是遇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要去哪儿？”纪闲云问。
“回酒店。”莫月白说着，抬脚就往医院外去。
“我和你一起。”
从现在到来年开春，好几个月的时间，项目组里的人离家近的回家，家离得远的没地方住，只能暂时被安置在酒店里。
像他们二人这种离家特别远的，恐怕还要在酒店里待上好一段时间。
两人回到五星酒店，脚还未踏进大厅，一辆疾驰的车忽然停在两人旁边。
楚羽解了安全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他冲莫月白道：“你怎么不等我？”
纪闲云的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最终望向莫月白的脸，他们两个果然有猫腻。
“我以为你要给徐唯说点注意事项。”莫月白道：“怎么过来了？你又不住这里。”
楚羽无奈的耸耸肩，“楚院长让你回家吃饭。”
这话一出，莫月白和纪闲云双双愣住，莫月白反问：“你去吗？”
楚羽答：“我不去。”
莫月白笑道：“那我去做什么？”
“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楚羽一脸轻松：“任务完成。”
“一会儿我给楚院长打个电话吧。”莫月白边走边道：“总得问候一下。”
楚羽不再搭话，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反对。他站在大厅里，目送莫月白上楼。
纪闲云心里痒痒，忍不住问他：“你和莫月白......很熟？”
“没有啊，不熟。”
纪闲云瞪一眼楚羽带笑的脸，睁眼说瞎话！
“听说你假期要回美国？”他又问。
“没有啊，不回。”
纪闲云一愣，怔怔的望着楚羽，脱口而出：“毛病。”
不再理他，径自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往大床上那么一躺，纪闲云的眉头渐渐紧皱，左想右想都不是事儿。
楚羽和莫月白有问题。
他想起莫月白柜子里锁着的那包注射器和内部杂志，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莫月白究竟是什么人？
躺了一会儿，他忽然“蹭”一下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拨通了许久未拨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声音传了出来。
“もしもし，お坊ちゃんですか？（喂，少爷？）”
（由于不会日语，以下请大家自行脑补为日语对话......）
“加藤，给你三十分钟，帮我查一个人。”
“您说。”
“......你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恭敬......老爷子在你旁边？”
“没有，社长正在开会。您说。”
“哦......莫月白，帮我查查这个人什么来路。对了，国际物理协会，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您稍等，我一会儿给您回拨。”
电话那头正欲挂掉电话，纪闲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道：“等等，还有一件事。帮我在昆明买套房。”
“......纪闲云，你......”电话那头缓了缓，语气再次恭敬下来，“少爷，您是在逗我吗？中国的购房-政=策......”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你啊，”纪闲云扯了枕头过来，靠在床头，道：“我要是有个身份证我还找你干嘛？”
“今年您不回来了？恕我直言，土间家的小姐还等着您......”
纪闲云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提她行不？你存心膈应我？”
“好的，那我换一个。樱田家的小姐也在等着......”
纪闲云直接挂断了电话，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加藤这家伙......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回日本？楚羽都不回美国了，他回日本做什么。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美滋滋的想，今天天气真好啊。
加藤很快回拨了电话，语气照例毕恭毕敬。
“少爷，没有莫月白这个人，您确定他是叫这个名字吗？”
纪闲云颇感惊讶，“没有这个人？”
“是的，国际物理协会里面没有这个人，如果范围扩大，重名的人就太多了，查不出来。”
纪闲云咬着嘴唇，心里暗道：不对啊，那本杂志是寻常人能轻易得到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加藤的声音：“不过......我查到了另一个人，加拿大籍华裔，phoebe·m。”
“这个人被誉为物理学天才，在量子物理学领域有卓越贡献，不过他两年前忽然被协会除名，至今下落不明。我斗胆猜测，您要查的人可能是他，他的祖籍是云南。”
纪闲云闻言一愣，加拿大籍华裔？莫月白好像就是从加拿大来的吧......
“因为什么原因被除名？”
“这个尚不清楚，协会内部资料上会有通报，不过这份资料非协会人员无法查阅。当时的小报有提过到关于他的吸-毒丑闻，真实性无法断定。相关的资料简介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好，我知道了。问老爷子好。”纪闲云挂了电话，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起身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看到照片那一刻，已经不用再往下看了。
莫月白......phoebe·m......
柜子里的注射器和白色粉末......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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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会议定在了十一月底，参加会议的除了项目组的研究人员，还多了一个人——楚少雄。
会议内容很常规，汇报年度工作情况，对未解决的疑问进行讨论，制定下一步工作方案。而头号疑惑问题，是那几枚亦假亦真的“洪武四十三年”铜币。
“这一点，我有答案。”莫月白说着将影印的资料发给在座的每一位。
“这是什么？”纪闲云拿起这一叠黑不溜秋的复印件，瞪大了眼仔细瞧，勉强能看清上面密密的小字，记的都是名字。
“族谱。”莫月白道：“纪氏将军的族谱。”
“你们仔细看人名旁边的时间。”莫月白说着将显示屏上的图片放大，把每个人名旁边的时间清楚的摆在众人面前。
小字标着每个人的生卒年月，从至正年间伊始，一直跨越到了洪武年间。
会议室里隐隐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那一排排的小字。
上面写的是：洪武六十七年、洪武一百零六年、一直到......洪武五百五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