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休息和调整,莫月白已经醒了过来,那块黑色貔貅挂在他的脖子上,精神头看起来不错。
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楚羽进来时浑身都是低气压,冻得莫月白一哆嗦,问他:“谁惹你了?”
将手中那本薄薄的报告扔给莫月白,楚羽一下瘫坐在沙发上,抱起靠枕,埋怨道:“这怎么能全是我的责任?”
莫月白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略略翻开看了一眼,是篇问责书。
老子给儿子下问责书,头一遭见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楚羽皱着眉,“是,是我没把血清研制出来,可是栗子中蛇毒这事儿,谁能控制?”
“也许他们想的是,因为没有血清,所以邵栗被咬中毒无救,导致你把尸蚕给她吃了,尸蚕的存在又导致海马爹爹找上门,邵栗再一次受重伤吧。”莫月白把问责书放到一边,重新拿起那本杂志。
“你也这么想?”楚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没有,”莫月白回答得干脆果断,“蝴蝶效应罢了。”
楚羽研制不出血清,不能算作他的错。赵立行的亚种培育不稳定,每一条蛇毒性都不同,甚至还有变异种。总不能为一条蛇研制一种血清吧?
“你最近心情不好。”莫月白觑了他一眼,开口道。
“没有。”楚羽否认。
“纪闲云呢?”
“鬼知道。”
“你就是心情不好。”
“......”
莫月白放下杂志,调整一下枕头的位置,舒舒服服的靠着,喃喃念着:“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楚羽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我没问你。“
”......“
楚羽不再多言,倒在沙发上,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月白抬头望他一眼,想起进下水道前给纪闲云发的短信。他保证楚羽安危的方式,就是离他远一点?
静默良久,楚羽再次开口,”楚院长问你过年去哪儿,要不要去我家?“
”过年?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怕你跑咯。“楚羽懒洋洋道。
自邵栗被邵且接走,研究院再度恢复平静。徐唯不知到哪儿去了,纪闲云也整日整日的不出现,整个医院再次回到冷冰冰的样子,仿若偌大的建筑物里只有他们两个活物一般。
问责书下来,所有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假期终于来了。
”不是怕我跑吧?“莫月白戳破那层纸,”楚叔是怕你跑了。“
过年啊......莫月白不知怎的,脑中想起了邵栗。
”楚羽,如果要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有什么方法?“
”哈?“楚羽一下坐起来,”你在逗我?“
却见莫月白认真严肃的脸,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他想了想,道:”从医学上来说,换器官可以,不过现在的医学手段还未达到把全身器官替换掉的程度,要么就是......人格分裂,其中一个人格,杀死了另外一个人格。“
”人格?“
如果邵栗身体里有两个人格,一个邵栗,一个纪易安......
不对,即便她体内有两个人格,海马爹爹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别的方法吗?“莫月白问。
”别的方法?“楚羽稍稍思忖,”是骗局吧,他原本就是这个人,却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
像是怕莫月白再问下去,楚羽忙道:”想不到了,你先回答我过年的事儿。“
“过年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莫月白说着重新拿起那本杂志,“想回家过年就回去呗,非得把我拉上。”
楚羽却嘟囔着:“谁想回去......”
莫月白轻笑出声,收回目光,目光渐冷。
骗局吗?
邵栗的大脑,真的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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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的光景,纪闲云跑了一趟香格里拉,要问为什么,得看他身边的人。
土间奈从日本追到中国,说追不太合适,这必然是两家长辈的安排。可不管她是什么缘由来到云南,纪闲云都得把她捧着,哄得开心了,楚羽的安危才不那么叫人操心。
老爷子叫他陪土间好好玩一玩,当真是把他玩惨了。没想到土间奈这么小的个子,身体里含有大能量。
最直接的体现在......她旺盛的精力。
没来香格里拉之前,纪闲云一直以为这里是天堂,来了之后,发现这里才是人间地狱。
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蓝天、绿地,回归自然。怎奈有个人天天拉着你泡酒吧,蹦迪到三更,喝到胃出血。
偏偏她还“养生”,每天五点便起床练瑜伽,无论纪闲云困了倦了还是醉了,必须陪在一旁。同她出去的第二天,纪闲云再也不敢脱衣服睡觉。
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孩能有她这么闹腾,从前在日本对她的完美印象被完全颠覆,她不是贤良淑德,而是一匹沙漠野狼。
已经第五天了,他连续五天坐在酒吧里,双眼尽是血丝。不远处舞池里疯狂扭动腰肢的三点式无疑又是今夜的焦点,他望着紧贴男人跳热舞的土间奈,终于有些明白莫月白为什么会喜欢邵栗。
但凡是个男人,谁不想要个贤德淑良,温婉贴心的可人作伴?要摊上土间奈这样的,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很不幸,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就是他。
纪闲云坐在卡座里,自顾的喝着酒,眼睛有意无意的,总是飘向桌上的手机。
五天了,楚羽连个电话都没有,是不在意他的死活,还是不在意他跟谁出去?
他想着想着,又自嘲的笑笑,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两者皆有。
伏特加混合果汁的味道留在唇齿间,他眼神迷离的望向舞池中央,忽然摇旗呐喊,为土间奈助威。
巨大音浪挡不住纪闲云的喝彩声,土间奈停下来,望向卡座里微醺的男人。
高大伟岸的身躯,脸上轻佻的笑意,不可否认,纪闲云长得很好看。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似乎也不亏。
她心中一动,踩着高跟鞋跑向纪闲云,一下扑在他身上。纪闲云没有料到她此番动作,不曾防备。
那人跑过来,他张开双手去接,两人倒向沙发,滚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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