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一笑紧紧抓住何书崖的胳膊,那尖嘴猴腮的匪首便立刻不高兴了,举起手中的盒子炮指着何书崖说道:“小子,你要识相,就乖乖的把武器装备还有这小娘们留下,看在你们是抗日军人的份上,我们大当家的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要不然……”
何书崖淡然应道:“要不然怎样?”
看到何书崖神情镇定,面对枪口也是丝毫不‘乱’,尖嘴猴腮的匪首便立刻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挑战,当下脸‘色’一恶狞声说道:“要不然就把你们都宰了,再把你们的人皮都给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
听到人皮灯笼,梁一笑便吓得又是一声尖叫,然后更加用力的抓住何书崖胳膊,整个娇躯也几乎贴到何书崖背上,看到梁一笑吓成这样,美国记者大卫也感觉到大事不妙,本能的将别在袖袋的笔枪拿下来,紧紧捏在手里。。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看到这,尖嘴猴腮的匪首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怕了吧?”
何书崖自然是不怕的,他虽然还只有十八岁,却已经是拥有六年军龄的老兵了,更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比今天更凶险、更可怕的场面他都经历过,还会怕这个?当下镇定自若的说:“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老子管你们什么人。”满脸横‘肉’的匪首不耐烦道,“只要到了这磨盘岭,那就是我们磨盘寨嘴边‘肉’,小子,知道嘴边‘肉’是什么意思不?”
“知道。”何书崖微笑说,“就怕你们没这好牙口,吃不下。”
“呀嘿,嘴还‘挺’硬。”满脸横‘肉’的匪首闻言愣了一下,他倒是真没想到,都这样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也就十七八岁的小军官居然还如此硬气,当即就是恶向胆边生,准备给这四十来个新四军一点厉害瞧瞧。
但何书崖却不可能再匪首这个机会了,因为刚才借着何书崖跟匪首说话的机会,韩锋已经不着痕迹的侧移了几步,站到了匪首的侧后方,趁着这个机会,韩锋只一个箭步,便已经扑到匪首身后,一把就勒住了匪首的脖子。
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已经架在匪首的脖子上。
韩锋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像一道闪电,不等四周的土匪反应过来,满脸横‘肉’的匪首就已落入对方手里,不过等反应过来之后,四周的一百多个土匪却还是本能的移动枪口,拿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制住匪首的韩锋。
被自己人的上百条枪支瞄准,满脸横‘肉’的匪首立刻吓了一个半死,当时就叫道:“不准开枪,他娘的,不准开枪!”一众土匪都把枪口给垂下了,匪首还是不放心又喊道,“都把保险给关上喽,当心走火!”
一众土匪这才又关上了保险。
一场危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之间就这样化解了。
何书崖示意梁一笑松开双手,梁一笑却摇头坚决不肯,何书崖无奈,只好带着梁一笑走到匪首的面前,问道:“怎么称呼?”
匪首满脸赔笑道:“在下啸天虎。”
“啸天虎?”何书崖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
啸天虎立刻表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都是误会。”
何书崖道:“如果我们是小日本的‘奸’细,这也是误会?”
“这个嘛……”啸天虎愣了一下,忙道,“那哪能,兄弟你哪能是小日本的‘奸’细。”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大梅山独立团的。”何书崖哼声说,“也就是今天没出事,要是我们真出个什么好歹,我们团长绝饶不了你们,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就是化成灰,我们团长也能把你们找到,再杀你们一次。”
“大梅山独立团?”啸天虎这下是真的吓了一跳。
听到独立团的大名,四周的土匪也都是面‘色’如土。
这时节,徐锐的大名早已经随着他的辉煌战绩传遍整个皖南、皖中,不光各式武装对他是久仰大名,皖南、皖中的土匪对徐锐以及独立团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单枪匹马端掉青牛寨和青风寨的猛人,能不如雷贯耳吗?
“兄弟,这位兄弟,这真是误会,早知道你们是大梅山独立团的人,是徐团座手下的弟兄,我们磨盘寨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劫你们。”说到这,啸天虎又懊恼的说,“你们咋不早说呢,早说就没这误会了不是。”
“误会?这恐怕不是误会吧?”何书崖没有轻信。
“这真是误会。”啸天虎说完又打声呼哨,四周的‘乱’石滩里便又窜起几十个土匪,敢情这伙土匪还‘挺’狡猾,除了明面上站出来打劫的,还有埋伏暗中的伏路军,这一不小心,还真‘挺’容易着他们的道,吃他们的亏。
看到再次出现的几十个土匪,何书崖也是心下暗叫一声好险。
啸天虎慨然说:“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请到磨盘寨一行,我们磨盘寨的弟兄一定会好好招待,当然,你要信不过,那也没什么,你们尽可以押着我,拿我做人质就是,我保准一路把你们安全送到庐江县城。”
何书崖也没客气,点头说道:“那就委屈大当家的了。”
“不委屈,这都是应该做的。”啸天虎嘿嘿一笑,又扭头吩咐尖嘴猴腮的匪首说,“老二你带弟兄们先回山寨。”
尖嘴猴腮的匪首答应一声,乖乖的带着土匪走了。
直到大队土匪已经走远了,何书崖悬着的心才终于重新落地,刚刚一直躲在何书崖身后像只小羊羔似的梁一笑也终于恢复了镇定,还有大卫,也若无其事的把枪笔‘插’回袖袋,上帝保佑,终于还是没有用上这支枪笔。
梁一笑也是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她还一直紧紧抱着何书崖的胳膊,因为抱得太紧,鼓腾腾的****也完全贴到了人家胳膊上,发现这一幕之后,梁一笑便赶到松开手退后一步,不过一张俏丽的瓜子脸上却不可遏止的翻涌起了两朵绯红。
“那个,刚才,真是谢谢你啊。”梁一笑轻如蚊呐的说道。
“没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何书崖笑了笑,转身就走。
看着何书崖大步离去的背影,梁一笔抿了抿红‘唇’,追了上去。
“喂,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怎么就当上连长了?”梁一笑这一恢复镇定,便立刻又回复到了活泼开朗的‘女’大学生本‘色’,甚至还开始调侃起了这个明显比她还要小上一两岁的新四军小连长,“你这个连长不是假的吧?”
“啊?不是的,我是真的连长。”何书崖赶紧争辩,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敢直视梁一笑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刚刚面对土匪时谈笑风生的新四军连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面对美‘女’时局促不安的小青年,一张俊脸也顷刻间红了。
看到何书崖羞赧成这样,梁一笑却变得越发的大胆。
瞥了一眼何书崖装在上衣口袋里的口琴,梁一笑问道:“你会吹口琴?”
“嗯。”何书崖点了点头,轻如蚊呐的答道,“会一点,但只会吹几首曲子。”
梁一笑又问道:“你平时常吹的是哪首曲子?”
何书崖小声说:“松‘花’江上?”
“松‘花’江上?”梁一笑惊喜的道,“我也最喜欢这首曲子了,快吹给我听。”
“现在?”何书崖其实也很喜欢跟这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交’流,因为他发现,自从第一眼看到梁一笑,她就像是一块强力磁铁,吸引着他,他必须使劲的控制自己意识,才能强迫自己不像个小流氓一样死死盯着对方看。
何书崖十八岁了,十八岁正是对异‘性’最好奇的年龄。
既便现在正处于残酷的战争年代,也无法压抑人‘性’。
“嗯呐,就现在,快吹来给我听。”梁一笑微笑着说。
何书崖有心拒绝,想说现在大伙正在行军呢,可是一抬头,一迎上梁一笑那未语先笑的那对大眼睛,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当下默默的从上衣口袋掏出口琴,很快,哀伤的曲子便在荒山野岭间响起。
梁一笑听了几句,便跟着唱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梁一笑的嗓音很好,唱的更好。
听着梁一笑婉转、哀伤的歌声,何书崖便不可遏止的想起了家乡,想起了遭到日寇杀害的一家老小,霎那间,泪水便已经夺眶而出,何书崖拼命的想要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只能任由泪水潸然滑落。
梁一笑虽唱的好,可由于没有感同深受,内心其实并不怎么悲伤。
可无意间一回头,梁一笑却意外的看到何书崖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梁一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揪了下,疼得她几乎都快要窒息,此刻,她真的好想好想把何书崖搂入怀里,就像姐姐呵护小弟弟一般呵护他,疼爱他……
但梁一笑终究没敢这么做,因为那样做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看着何书崖脸颊上的泪水,梁一笑心痛的想,他一定吃了很多苦,要不然,绝不会小小年纪就悲伤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