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微微眯了眯杏眸,只听见周围文武百官的窃窃私语。
“怎么会是他?”
“是啊!我们压根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听百官的话,他们似乎对此人很不熟悉。
谈曦心里一急,什么也没顾虑,便脱口而出,“这位大人只不过是常侍从的手下,你怎么危言耸听,说他就是杀了常侍从的人呢!”
赵亦钰好笑地扬了扬红唇,谈曦虽然不笨,但是心理素质却不怎么样,只要稍微没有按照谈曦原本的剧本进行,谈曦就会狗急跳墙。
这可是谈曦性格中最大的弱点,赵亦钰淡淡敛了眸光,她可要好好抓住这个弱点,利用一番。
她扬了扬眉目,“三嫂,我没说他杀了常侍从呢,你怎么就说我危言耸听呢?”
谈曦怔了怔,下意识地朝三王爷看去,三王爷为了与她撇清关系,看也没有看她,谈曦只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只听赵亦钰又道:“想必这件事与三嫂你是脱不了关系的吧?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紧张呢?”
谈曦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她自认为今日之事她已经布置妥当,没想到留下那么小的蛛丝马迹,都被这个王妃给寻了出来。
“三王爷,三王妃,没想到你们对贾道士恨之入骨到了这般地步,竟然为了嫁祸妖物掏心一事是贾道士所为,就昧着良心伤害了无辜之人!”
她看了看死相凄惨的常侍从,又看了看匐在常侍从身边的男孩,不由轻叹了一声。
“弟妹,你不要血口喷人!”谈曦狠狠地看着赵亦钰,想要阻止赵亦钰往下说。
赵亦钰笑了笑,“我有没有血口喷人,皇上自有判断。”
皇上微微皱眉,说实话他是相信贾道士的,毕竟他吃了贾道士制的丹药,整个身体好多了。
他看了看赵亦钰,又看了看谈曦,道:“都不要吵了,玉兰,你且说说,你为什么认为是这个人杀了常侍从,而非贾道士动的手?”
“很简单。”赵亦钰看也不看其他人,只是一个箭步跨到了已故的常侍从身边去,从常侍从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根银线来。
齐之暄的目光跟随赵亦钰移动,他本是好奇为什么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子看到尸体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怕。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她岂止是不觉得可怕,她可能比任何一个人见到的惨状都要多,所以才能如此镇定自若。
“一根银线?”皇上不明所以,“这能说明什么?”
齐之暄接口,答道:“这根银线用于巫术中的傀儡术,只要给他人的身上嵌入这根银线,就可以操纵他人的身体了。”
赵亦钰的余光瞥在假扮成常侍从手下的巫师身上,只见那巫师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很是害怕。
她冷冷一笑,既然想要出来害人,那就不要怕被揭穿!
赵亦钰不紧不慢,道:“正如齐太子所言,其实常侍从早就死了,我进宫之时碰见了常侍从的儿子,他在皇宫里四处找寻他的父亲,想必那时候常侍从就遇害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清晰道:“回禀皇上,今日我本是与家父一起入宫参加国宴,但是中途家父却被人叫走了,我想……”
“被人叫走?被谁?”赵亦钰忙问道。
小孩摇了摇头,“看那个人的打扮,蒙着脸,一身紫黑色衣服,应该是哪个王府的影卫。”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大抵明白了。
这个影卫恐怕就是三王府的人,他过来叫走了常侍从,再将常侍从杀害,嫁祸贾道士。
“你在胡说些什么?”谈曦的声音变得尖细,“如今在场的又不只有三王爷一人,七王爷、五王爷,你们府中都有影卫的,不是么?”
“只是三王爷与你的嫌疑最大。”赵亦钰冷冷接住了她的话,杏眸里散发着一道极冷的目光。
她缓缓转身,看向了假扮常侍从手下的巫师去,那巫师怔了怔,往后退了一步。
“你何必要跑呢?”赵亦钰红唇轻挑,如嗜血的精灵,“若是你说出真相,皇上会从宽处理,若是你负隅顽抗,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巫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朝谈曦看去,谈曦冲他摇了摇头。
巫师只一秒钟就想了明白,就算他说了实话,下场一定也不怎么样,但若是他继续隐瞒,说不定能用金蝉脱壳之法跑路。
他扬了扬下颌,“王妃怎么知道是我操纵的?证据何在?王妃你请不要血口喷人!”
赵亦钰轻嗤,道:“我自然知道是你,而且证据明明就在你的身上!我刚刚进门之时,只见你神色空洞,手里还缠着银线,不是么?”
巫师瞳孔一紧,他没想到这位王妃竟然在刚刚进了正殿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反常,他不由冷汗涔涔,从心底里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恐惧。
赵亦钰一步一步逼近他,他只得往后退去,他如今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想招惹这位王妃!
齐之暄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位西秦的王妃,他一定要得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巫师咽了口口水,停住脚步,摊开手心,“我手上什么都没有!”
百官朝他手中看去,果然见他手心里面空无一物。
皇上不由皱了皱眉,难道是王妃错看了不成?谈曦得意地笑了笑,忍不住开口,“弟妹,有可能是你刚才晃神了吧?”
“我是不会晃神的。”赵亦钰肯定道,“只不过是这位狡猾的巫师转移了银线的藏匿之处罢了!”
她话音一落,便飞速到了巫师身边,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时候,她一把便扯烂了那巫师的衣衫,只听“嘶”的一声,巫师整个人的身体便袒露在所有人的眼睛里。
女眷们慌忙捂住了眼睛,谈曦也赶紧低眉,不敢再看。
只赵亦钰一人大大方方,形容平静,“你们看,这位巫师腰上缠着的,可不就是用于傀儡术的银线么?”
在场的男客们都朝巫师看了去,此起彼伏地点着头。他们虽然佩服这位王妃头脑聪明,眼疾手快,但是他们仍是觉得她太大胆了些,连男人的衣服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