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的手骨被她踢碎了,疼得龇牙咧嘴,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赵亦钰目光幽静,宛若深潭,泛着薄薄的光雾。张美人不敢再看赵亦钰,她知道她这次是彻底得罪了赵亦钰,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张美人,你无故中伤我,细柳,你是看见了的。”
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细柳立马点头应和,赵亦钰扬了扬红唇,笑容却冷得厉害,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一降。
“我下令将你休掉,给你两个时辰收拾细软,滚出王府,不然的话我就要让人轰你出去了!”赵亦钰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张美人狠狠一怔,赶出王府?如今她还能去哪里呢?回张家吗?那不知又要遭受多少白眼!
“你没有权力赶我出去!”张美人咬牙切齿,只有秦游措才有权力休了她,而且现在秦游措下落不明,所以她并不恐惧。
赵亦钰顿了顿脚步,微微侧目,张美人看着她的侧颜被阳光晕染,即使如此,却没有给她添上一丝一毫的暖意。
只听赵亦钰冷嗤一声,道:“我是没有权力把你赶出去,但是我没有这个权力,太后娘娘可是有的,你觉得她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张美人倒吸了一口气,当年她嫁入王府是得了如今的东太后也就是当时的顾贵妃的赏识,所以她坚信,东太后是不会休了她的!
赵亦钰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觉得好笑,“张美人,世界最不可揣测的就是人心,当年的你做梦都想不到今天的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吧?你都变了这么多,太后娘娘怎么会不变呢?”
张美人窒了窒,歇斯底里道:“她不会休掉我的!她和我没仇!”
“但是我有办法让她休掉你。”赵亦钰挑了挑眉目,“你信不信?”
她怎么可能不信呢?张美人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今日她是脑子发热,想到了妹妹的死,越想越愤慨,所以才来找她报仇,只是忘记掂量自己究竟够不够分量。
赵亦钰冷冷撂下话来,“张美人,头昏脑热是这个世界上最要不得的病,你在犯这个病之前,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我不明白!”张美人啜泣起来,“为什么你行事如此嚣张都没事,但是我……”
行事嚣张?赵亦钰冷哼一声,那是因为她有资本,而张美人呢,没有她的命还得了她的病,走到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赵亦钰不再理会,出了府门。
没过几个时辰,太后亲下懿旨,休了张美人的位分,将张美人赶回了张家。此事一时轰动京城,众说纷纭,不少戏子以此为剧本,编了一出又一出的戏曲来。但没什么例外的,就是赵亦钰在其中都扮演了坏人的形象。
赵亦钰对此本来不在意,但她若有意操纵西秦,自然不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便命人打发了戏班子些银两,戏班子开始重新排演,兰贵人与张美人沆瀣一气制造假皇子的事情被搬上了戏台,一时又成为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赵亦钰与夜无到了云阁,郭老头已经被他们折磨了五天的时间,现在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了,看起来极为可怖。
赵亦钰让夜无去审问郭老头,独自与云和郡主对话。
“怎么样了?”赵亦钰问道。
云和郡主摇了摇头,“我已经放出去了不少风,可是他那个大女儿郭红菱就是不来,好像压根不记得她有这么一个爹似的!”
赵亦钰微微蹙了眉,看来郭红菱是真的不想管这个父亲了,既然这样她就再等两天,若郭红菱再不来与她谈条件,她就要处理这个郭老头了,省得郭红菱以为她光是威胁威胁,不敢动手。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场是什么!
两人一同去了审讯的房间,只见夜无正在一旁打着瞌睡,云和郡主看着夜无,不由轻轻一笑,这阵子她与夜无往来频繁,对夜无也由刚开始的介意变得慢慢能接受了。
夜无听得动静,立马起身,冲她们笑了笑,一溜烟到了云和郡主的面前去。
“郡主,你出来,我和你说些话。”
云和郡主面上一红,自然不肯出去,只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夜无看了看赵亦钰,又看了看郭老头,挠了挠头发,“可是在这里说,有些不太好吧?”
赵亦钰偷偷一笑,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两个人。云和郡主瞥了赵亦钰一眼,意思让赵亦钰快来帮她应付夜无,可赵亦钰压根像没看见一样,偏了偏头。
云和郡主只得跺了跺脚,道:“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哦,既然你非要让我在这里说,那我就说了。”夜无突然正色,“郡主,你嫁给我,好不好?”
赵亦钰愣了愣,她知道夜无心思单纯,但没想到他能单纯到在一个审讯间里面提及婚事。
只见云和郡主愣怔了半晌,旋即面上一红,“你在胡说什么!我是郡主,你不过是……”
“啧啧,你拒绝我能不能想个好一点的理由?今天我只是个影卫,明天我就不是了。”夜无看向了赵亦钰去,“以后王妃封我一个大官当,我们不就门当户对了?”
赵亦钰面色微微一变,看来夜无看出了她想要篡国,不过云和郡主并不知道此事,赵亦钰忙给夜无使眼色,制止夜无继续说下去。
云和郡主微微蹙眉,狐疑地看向了赵亦钰,赵亦钰打了个马虎,将这件事糊弄了过去,便推说要问郭老头话,让夜无与云和郡主出去了。
她目送他们关上了房门,这才幽幽舒了一口气。
突然间,状似昏迷的郭老头猛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好像穿透了人心一般。
“原来你的目的也不单纯,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我们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摧毁西秦!”
这个郭老头刚才没有昏迷?赵亦钰微微眯了眯眸子,不做言语。
“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想篡他的国家,你说他会怎么想呢?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赵亦钰杏眼微睁,“我犯不着和你解释。”
“红菱不会放过你,这次不仅仅是你,这整个云阁都会完蛋,你就等着吧,和我的女儿较量,只怕你还不是对手!”
哼,可笑!
赵亦钰冷冷看着他,“那我也告诉你,我是不会放过你们郭家人的!你们让我承受了这样的离别之苦,我会加倍从你们身上一点一滴地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