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么了?”她蹙眉,问道。
章大学士冷笑一声,道:“太后娘娘薨逝了,不是被你暗杀的吗?”
赵亦钰怔了怔,与细柳对看了两眼。
太后突然薨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欧阳晏楚给她准备的大礼吗?
赵亦钰只觉得心情沉重,道:“你确定?”
章大学士冷冷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一切不都是你下的手吗?”
赵亦钰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章大学士一直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来。如今西秦局势如此紧张,偏偏还有一些搅屎棍要出来闹腾,令她觉得心烦气躁。
她道:“刚才散了朝会后,我就一直在南书房批改公文,累了也直接在此歇息下了,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
细柳点了点头,小李子等人也点了点头。
章大学士仍是不以为意,道:“他们还不都是你的人?”
今天这个章大学士看起来纯粹是来找事的,好啊,既然是来找事的,那她也犯不着给他好脸色看。
“他们都是我的人又如何?我在这里待着就是在这里待着,哪儿都没有去,你一口咬定太后遇难与我有关,那就拿出证据来,别忘了我如今可是西秦的女皇,大可以叛你以下犯上,侮辱圣听之罪!”
她这话可把跟着章大学士的那几个大臣给吓着了,他们只不过是被章大学士抓壮丁给弄来的,根本就不想和赵亦钰作对,如今见赵亦钰气势汹汹,一个二个只想撒腿就跑。
“这……”章大学士也被赵亦钰吓着了,一时语塞。
“走,去看看。”赵亦钰抬脚,准备往慈然宫去。
却听见章大学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女皇陛下,请你最好不要耍什么阴招。”
赵亦钰冷哼一声,回眸看他。她的眸光在月光下格外冰凉,散发着淡腻的润泽,让人瞧着便心生惧意。
“我能使什么阴招?”她冷冷扬了红唇,定定瞧着章大学士,“反倒是你,让我很是怀疑,你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前提下,对我无端指责,究竟居心何在!”
章大学士被她这么一怒斥,不觉颤了颤。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没谱,不过是仗着刚才脑子充血,所以跑过来质问赵亦钰,如今被赵亦钰将话语全部顶了回去,他就开始害怕了起来。
不过即使害怕,也不能显现出来,不然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道:“女皇陛下说笑了,此事怎么可能与老臣有关系。”
“我看你对我一味指责,并且一副愤慨的样子,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内情呢,原来不过是闲的没事,如同那些言官一般胡咧咧,怪不得游措要废除言官。”
赵亦钰连珠炮似的指责让章大学士抬不起头来,章大学士现在有些后悔,只觉得自己是自找没趣。
“对了,我忘记了,章大学士你原来是言官集团的头儿,你上次与游措争吵,坚决不让废除言官,现在我想想,觉得很是怀疑,不知道章大学士是否有结党营私之嫌?”
既然章大学士给她泼脏水,那她就反泼回去,看谁泼得过谁,把她逼急了,她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女皇陛下,臣没有……”
赵亦钰冷哼一声,不听他说完,便往慈然宫去了。
只见慈然宫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堆的人,朝中不少大臣连夜进宫,毕竟太后莫名其妙身亡,可不是一件小事。
众人见到她来了,忙恭敬行礼,“参见女皇。”
赵亦钰摆了摆手,表示不必了,看向了一旁太医院的院判,道:“母后呢?”
“太后已经入殓了,刚才臣等查看过了,确认太后是被花瓶砸伤了头部,意外而亡。”
赵亦钰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花瓶碎片,不由蹙了蹙眉。太后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花瓶砸伤头部?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她知道有人是故意要整她,将一切怀疑都引到她的身上,妄图挑动她刚刚站稳的步伐,引起西秦的**。
只听章大学士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恶意控制了花瓶的坠落?”
所有人都听得明白,章大学士口中的这个“有人”究竟是谁。
赵亦钰毫不避讳,直直看向了章大学士去,那双杏眸中凝聚着极冷的光线,“我如果能控制花瓶的坠落,第一个就砸碎你的脑袋!”
她这话让在场所有人不由浑身一寒,可不敢再多说什么,刚才想要发言的大臣也闭了嘴,他们可不想被赵亦钰砸碎脑袋。
“章大学士,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她幽幽环视一周,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对我不满,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们闭嘴,不管用哪种方式!”
大臣们又颤了颤,让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这个人变为死人,他们心里刻都清楚明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赵亦钰见他们都不再多话了,这才仔细地检查起了花瓶的碎片。花瓶碎片上沾染着血迹,必然是砸到太后头上而留下来的。
她看了看这个放置花瓶的高大柜子,不觉抿了抿唇。
这种柜子由于体积太大,是移动不了的,不可能因为碰触了柜子,使得柜子产生摇晃而将花瓶落下来。
那么花瓶为什么会砸在太后的头上?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但她能肯定的是,太后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而目的就是要将太后之死嫁祸在她的身上,扰乱西秦内政,让西秦群龙无首。
赵亦钰环视一周,只见慈然宫伺候着的太监与宫女一个二个都悲痛欲绝,平日里太后待他们还算宽厚,就算不宽厚,如今太后死了,他们也要象征性地哭上一哭。
“小江子。”赵亦钰道。
“是。”小江子赶忙抹了一把眼泪,回答她的问话。
她道:“太后怎么会被这花瓶给砸了呢?”
“启禀女皇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小江子道,“太后屏退了奴才等服侍之人,好像是要找一些什么东西,所以就来这个柜子翻找,结果不知怎地,花瓶就掉落了,奴才等人听到动静,赶忙过来瞧看,发现太后娘娘已经身亡了。”
赵亦钰微微蹙了眉,心中隐隐滑过不详的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