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钰紧紧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安安凝视着赵亦钰，冷哼一声，“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赵亦钰沉吟片刻，听齐安安的意思，东齐的皇族们几乎都被杀尽了。
她虽然很想这么做，但可惜这阵子她忙得焦头烂额，没有这个机会。
那么这一切又是谁做的？
她脑海中只浮现出欧阳晏楚的面容来，不觉心中一跳。是了，很有可能这件事也是欧阳晏楚做的，但是欧阳晏楚让西秦内乱，又让东齐不得安宁，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齐安安狠狠盯着她，道：“其实哥哥早就知道了，那个刘臣轩分明就是你的人！”
赵亦钰眸光微微一凝，冷冷挑了红唇，看来齐之暄并不太蠢，没这么好骗。
“上次刘臣轩率兵进攻西秦，东齐军队在秦游措和你的指挥下全军覆没，只刘臣轩一人逃脱。那时哥哥就下了这个判断，说刘臣轩必然是你的人。只不过父皇不相信，没有听哥哥的话，仍旧留着刘臣轩，导致东窗事发。”
赵亦钰眉头紧蹙，听齐安安的意思，这次东齐皇族全灭，和刘臣轩有着脱不掉的关系？难道是刘臣轩杀了东齐的皇族？
但是她并没有让刘臣轩这么做，刘臣轩听了谁的命令？难道他还在为欧阳晏楚效命不成？
“如果不是因为我跑得及时，恐怕我也惨遭毒害了，赵亦钰你好狠的心！”齐安安目含泪光，声音凉绝，“我哥哥现在下落不明，东齐皇族也死得差不多了，这难道不是你做的么？”
赵亦钰嗤之以鼻，一点儿都不对此事报以同情。当年她的南赵何尝不是如此？何尝不是面临着皇族的全灭？
“你只允许你们东齐伤害南赵，却不容许你们东齐被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她冷冷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习惯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
“我没有一天想要把你们东齐的皇族碎尸万段，当年你们入侵南赵，分明可以留下南赵皇族的命，可是你们却连皇宫中的阿猫阿狗都不放过，如今你们只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赵亦钰杏眸中滑过一抹血色，宛若罂粟。
齐安安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的怒气渐渐地变成了恐惧。若是东齐灭亡了，若是她成为了亡国公主，她能像赵亦钰这样强大得挺过来吗？只怕她一天都活不下去吧？
赵亦钰幽幽看着她，道：“我做过的事情，我向来不会否认。我的确想把东齐的皇族屠杀干净，但这一次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替任何人背黑锅。”
她语气平淡，内心却是翻涌。这一切既然出自刘臣轩，那就很有可能是欧阳晏楚授意了的，但是欧阳晏楚为何不利用东齐来进攻西秦，反而要将东齐也给弄乱了呢？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杀了你！”齐安安拔刀，冲赵亦钰刺了过来，赵亦钰与齐安安交过手，深知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实在懒得应战。
眼见那刀刃就要刺到了她的身上，她侧身轻轻一躲，本想抢夺了齐安安的刀，却见齐安安却没了动作，整个人的瞳孔变得涣散了起来，而齐安安心房的位置，直直插入了一把匕首。
有人在黑暗之中扔了匕首过来杀死了齐安安！
这样准确的刀法，这样迅疾的速度，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赵亦钰心中一凛，世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唯有欧阳晏楚！
她眼见着齐安安在她面前倒了下去，失去了呼吸。
赵亦钰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却看不见欧阳晏楚的影子。
“是欧阳晏楚吧？”她大叫道，“你既然敢杀人，为何不敢露面？”
欧阳晏楚的轻功要高于她，屏息的功夫也是极好的，所以她并不能确定出欧阳晏楚的方位来，只环视了一周，尽可能地寻找着他的身影。
“钰帝姬，你猜得不错。”
赵亦钰一怔，只听见背后传来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回眸，对上欧阳晏楚那双静若秋水的眸子，不觉蹙了蹙眉。
“欧阳晏楚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让东齐大乱？”
欧阳晏楚凝视着赵亦钰，赵亦钰这阵子又瘦了很多，本来她的身子就很单薄，如今看起来，更是没有重量了。
他无所谓般，淡然地道：“你也知道，我要这整个中原。”
赵亦钰摇了摇头，“中原这么大，你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统治的吧？东齐的皇族们不是很好的傀儡吗？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对东齐下手？”
她隐隐觉得，欧阳晏楚的目的也并非是整个中原。
“用完的东西若是不丢掉，只会变成垃圾。”欧阳晏楚道。
赵亦钰摇了摇头，“曾经你隐居在月影山内，父皇多次召你，你才入宫为相，我本以为你是无欲无求之人，可没想到你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最大的野心家。”
欧阳晏楚淡淡一笑，“钰帝姬，你的野心也不小，你是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你觉得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的手段也并不干净，就如同我曾经教过你，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你、我、还有秦游措，是这中原中最有能力的人，我们所求之物，都是极为庞大的，不是吗？”
赵亦钰扬了扬红唇，“欧阳晏楚，你不是我师父了，我没有这个闲工夫再听你说教。”
她落了话音，一把抽出齐安安手中握着的长剑，直直朝欧阳晏楚刺了过去，欧阳晏楚脚步迅疾，迅速躲闪，两人便缠斗到了一起。
她微微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欧阳晏楚手把手地教她阵法、术数、轻功，偶尔教她兵法与武功，她学得极快，欧阳晏楚也教得极为乐意。
那时的她最喜欢与欧阳晏楚玩在一起，虽然他不常说笑，连话都不多，但是她喜欢看他教她本领时，那平静若秋水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波痕。
赵亦钰从回忆中抽了出来，如今的欧阳晏楚仍然不爱说笑，那眸子仍然平淡无常，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变了的，由师徒变成了仇人。
她心中暗暗惊奇，和欧阳晏楚交了手，她才发现他的身手似乎下降了很多，空有架势，但是异常虚弱。
所以她几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露出的破绽，将长剑直直刺入了欧阳晏楚的心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