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娴把写好的药方递到翠玉的手中:“你去交给梁二公子就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用齐玉娴吩咐,梁明达应该清楚。“奴婢这就去。”快速的离开齐玉娴的院子,齐玉娴起身走到榻前,慢慢的坐下,侧着身子。别说今日确实很累,不过很值得,齐玉娴见到了城外不计其数的难民,当然施粥不过一时之计。
并非长久之计,要是想要长久的解决难民的问题。需要想着其他的办法,只是瞧着江南总督的态度,似乎并不着急。难道说江南总督有其他的想法,四皇子跟江南总督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微妙。这是作为局外人,齐玉娴的一点儿感受。“郡主,郡主。”丫鬟在门口低声的喊着。
翠玉临走的时候叮嘱丫鬟们不要打扰齐玉娴休息,只是现在有弘一神医出现,丫鬟想着,弘一神医可是齐玉娴的师父,有什么不能见。“进来。”得到齐玉娴的命令,丫鬟迅速的进来在齐玉娴的耳边低语。弘一神医确实没有什么不能见,弘一神医没有坐下,反而直勾勾的望着齐玉娴:“如今你胆子大了,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那城外那么危险,你去做什么?”
不要以为弘一神医不清楚,远远就瞥见熟悉的身影,就算齐玉娴穿着小厮的衣裳,也逃不过弘一神医的法眼。“师父,对不起,都是娴儿的错。还请师父不要生娴儿的气,师父,娴儿就是担心城外的难民。”咬着嘴唇,迅速的对着弘一神医解释,微微叹着气:“你呀!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有四皇子和梁二公子。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城外看看瘟疫去。”
还是把齐玉娴带在自己的身边,弘一神医才能更加的放心。要不然的话,这个丫头还指不定又去哪里。齐玉娴还准备去找四皇子商量,怎么处理难民。现在弘一神医要带着她去看看瘟疫,相比之下,齐玉娴最终还是随着弘一神医离开。很快出了城,这一次有弘一神医陪着,轻松许多,官兵见着齐玉娴蒙着面纱,倒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弘一神医淡淡的说的:“娴儿,这一次来江南,还想回京城吗?”陈嬷嬷的死恐怕在齐玉娴的心里留下很深的伤痕。
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师父,为什么不想回京城?”该报的仇,齐玉娴都没有报,为什么不回去。弘一神医就是随口问问,既然齐玉娴想回去,那也好。官兵带着弘一神医和齐玉娴来到一处庄子,“神医、郡主,这里就是瘟疫开始的地方。”他们很想离开,生怕再被传染瘟疫。
弘一神医点点头:“你们去树下等着我们!”官兵们自然巴不得离这里远远的,瘟疫从城外开始,所以现在江南总督明令禁止,不能让城外的难民进城。一旦城内被感染瘟疫,恐怕江南总督的乌纱帽就不保。在城外齐玉娴施粥的那些难民还算好的了,齐玉娴眯着眼望着地上死去的老百姓。
“师父,你之前遇到过这种瘟疫吗?”现在具体什么瘟疫还不清楚,弘一神医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地上不少死去的老百姓,他们的皮肤发黑,另外脖子后面都肿着大块,这个到底是什么瘟疫。弘一神医行医多年,确实未曾见过。许久都没有回答齐玉娴,齐玉娴也不着急,想必弘一神医也需要想想。
触目惊心,皮肤发黑也就算了,脸上、手指,反正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黑的。全身没有一处白的地方,手指处黑的很厉害。另外下身也肿着大块,齐玉娴准备伸手摸着,弘一神医迅速制止:“娴儿,不能摸!”这附近的村庄的老百姓都死的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这里的庄子没有被淹,水患也没有蔓延到这里。只是可怕的瘟疫袭击了整个村庄,附近的村庄都没有能幸免。齐玉娴和弘一神医在村庄也没有停留,毕竟瘟疫发源地,逗留时间长也没有用。回到江南总督的府上,在大厅,四皇子见到他们回来,迅速的上前迎接:“神医、郡主,你们回来了。”
目光中包含期待,齐玉娴和弘一神医要是能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那就好了。现在城内很安全,只是城外的庄子,要么被水患影响,农田和庄子被淹了。要么就是被感染瘟疫,老百姓死伤无数,这样下去,终究不行。四皇子非常着急,现在水患慢慢得到控制,江南总督也在积极的治理河道。
四皇子反而更加担心水患,一般人恐怕还解决不了。四皇子给圣上的八百里折子上没提起瘟疫,梁明达飞鸽传书告诉圣上。当然这是四皇子的主意,梁明达曾经问过四皇子为什么要如此。四皇子但笑不语,后来梁明达就不问了,听着四皇子的话就行了,有些时候,凡事不要太清楚。
糊涂一点儿也挺好,猜不透四皇子的心思。“启禀四皇子,我需要好好的想想,等到过两天再给四皇子答复。”现在逼着弘一神医想也没有用,想不到就是想不到。“神医,那此事就拜托你了。”所以的希望都在弘一神医的身上,“四皇子,我尽力而为。”不能把话说的太肯定,弘一神医现在也头疼,行医多年,未曾遇过,也没有留着弘一神医,目送弘一神医离开的背影。
齐玉娴还准备跟四皇子商量难民如何安排一事,姑娘家不应该管这些事情。只是这些老百姓触动齐玉娴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四皇子,能否借一步说话?”齐玉娴对上四皇子审视的目光,“请!”四皇子对着齐玉娴伸手,连思考都没有思考,想必四皇子也有话要跟齐玉娴说。
齐玉娴和四皇子带着随从来到一处幽静的亭子处,四皇子抬起头打量四周,“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人靠近,记得通知本王一声。”四皇子对着随从吩咐,随从连连答应。齐玉娴朝身后的翠玉使眼色,翠玉跟随从站在一起,停留在原地。
“不知道清宁郡主想跟着本王说何事?”四皇子双手背后,目光望着池中央,阵阵微风徐来,一池的池水荡起道道波纹,四皇子最近烦心的事情特别多。“其实本不该清宁说,只是清宁既然来江南,那清宁就有必要问清楚。四皇子现在有何打算?”很直接的询问四皇子,“不知道清宁郡主想要本王如何打算?”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不由的让齐玉娴皱眉:“四皇子,这个可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齐玉娴就算有郡主的名号,那也不过虚的。不是皇家真正的郡主,况且这样的大事情,怎么能让齐玉娴来决定,听从齐玉娴的想法。“清宁,要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告诉本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本王相信清宁郡主!”诚恳的眼神顿时让齐玉娴愣住,那么相信自己吗?
“四皇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四皇子哪里来的自信。四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信齐玉娴,跟齐玉娴说话就跟轻松。不觉得有丝毫的烦躁不安,到底为什么,四皇子不想去想。齐玉娴深吸一口气,“四皇子,江南的水患基本已经得到缓解,我瞧着江南总督处理的也差不多。四皇子要想着怎么安排难民,还有不少的村庄被淹没,秋天的收成恐怕寥寥无几。
四皇子应该如实的跟圣上禀告。”“郡主说的本王都知道,只是郡主,你也许觉得本王是四皇子,高高在上。”说着四皇子呵呵的笑着,包含太多的无奈和沧桑。四皇子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目光撇看不远处匆忙走来的江南总督,四皇子只能快速的说道:“郡主放心好了,本王心里有数。只是瘟疫一事就有劳郡主多费心,本王告辞。”
说着四皇子就大步离开齐玉娴的身边,朝江南总督的方向走过去。江南总督不知道跟四皇子说了什么,只见四皇子神色匆匆的跟着江南总督一起离开,瘟疫一事,不单单齐玉娴烦心,弘一神医也是如此。之前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况,死去的百姓身上浑身发黑,脖子和下半身都肿大,面色特别难看。
江南总督差不多治理好河道,恐怕就要齐玉娴和弘一神医具体拿出诊治瘟疫的办法来。否则到时候江南总督去跟圣上参齐玉娴和弘一神医一本那就不好了。一天的时间过去,齐玉娴已经想好了,正好江南总督来询问齐玉娴:“郡主,不知道眼下我们如何应对瘟疫?”
朝廷派来了弘一神医和他的弟子清宁郡主来,对于瘟疫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麻烦大人,现在赶紧把有瘟疫的地方隔离起来,不能让任何百姓出来,也不要让外面的百姓靠近!”齐玉娴严肃的望着,现在最要紧就是隔离瘟疫的发源地。只有从根本上源头上扼制瘟疫的传出,才有用。
现在越来越多的村庄死于瘟疫,江南总督头疼的不行。本来还以为就是一般的瘟疫,死的人不会很多。所以一直压制着没有告诉朝廷,如今好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江南总督的预料范围之内。好在圣上这一次派了齐玉娴和弘一神医来江南,让江南总督松口气,对江南瘟疫的治理多了几分信心。
江南总督连连说道:“郡主说的是,微臣一定按照郡主的吩咐来,还请郡主放心,不会让郡主失望。”“嗯!那就有劳大人,另外要是可以的话,还请大人把死去的百姓火烧了。”齐玉娴的话一说完,江南总督顿时愣住了。火烧,一般的平民百姓可是都是土葬,火烧,可从未有过。
江南总督的额头都出汗了,“怎么,有问题吗?”齐玉娴反问江南总督,江南总督擦拭额头的汗水:“郡主,这火烧恐怕不合适,还请郡主见谅。”江南总督不愿意配合齐玉娴,正好弘一神医和四皇子一同出现在大厅,见到齐玉娴和江南总督的情况,不免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江南总督仿佛见到了救星,迅速的给四皇子和弘一神医请安。
“不用多礼,起来吧!”四皇子朝齐玉娴望过去,齐玉娴没有吱声,但是递给四皇子一个求助的眼神。四皇子心中就更加疑惑,到底什么情况,四皇子现在还糊涂呢?“郡主这不是为难微臣吗?四皇子,郡主让微臣把瘟疫而死的百姓火烧了。”江南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谁能接受。
就是换做四皇子,未必能接受。弘一神医诧异的望着齐玉娴:“娴儿,这是你提出来的吗?”“师父,我觉得这样才能彻底的隔绝瘟疫的传染,师父,您觉得呢?”弘一神医拍着自己的额头:“娴儿,你说师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对,现在就要把这些尸体都火烧了,才好!”
弘一神医也认同齐玉娴的话,还不忘记给齐玉娴一个称赞的目光。要是把死于瘟疫的百姓土葬,那还会传染。只有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江南总督现在不敢决定,这个恐怕会引起民乱。“四皇子,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江南总督现在把所有的决定权都给四皇子,表面上看上去很尊重四皇子,事事请问四皇子。但是实际上就是把责任退给四皇子,一旦上面责怪下来,江南总督就没有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就照郡主的话做!”
四皇子也支持齐玉娴,江南总督猜到了。“微臣遵命!”现在可是四皇子下命令,跟江南总督没有任何关系。江南总督就派人着手去办,目送江南总督离开的背影,四皇子转过目光投注在身穿粉色长裙的齐玉娴的身上:“郡主,现在有解决的办法吗?”
弘一神医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个还要跟师父好好的想想,请四皇子再多给一些时间。”不能过多的给四皇子希望,省的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四皇子随后就回去自己的院子,“娴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的瘟疫到底什么引起的?”弘一神医板着脸,“师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齐玉娴追问弘一神医,弘一神医思虑过后点点头。
齐玉娴激动的起身:“师父。”期待的望着弘一神医,弘一神医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四皇子匆匆忙忙的又来到了大厅,“神医、郡主,请跟本王去明达的院子一趟!”梁明达的院子,难道梁明达有什么事情吗?齐玉娴突然觉得左眼皮不停的跳动,到了院子,齐玉娴才发现,两日前救回来的老妇人已经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