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婷婷绝望中,又很害怕,手和脚都是微微发抖的。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何况她还是个少女。
开车的人是黎振元,黎姗姗并没有来,因为交换人质不是什么好事。
甄梅紧紧握着黎婷婷的手,她又何曾不是身心惧怕,怕绑匪做出对她宝贝儿子不利的事情,但黎婷婷的死活,她想都没想。
在她和黎振元的眼里,黎婷婷是欠他们的,就是她黎婷婷被绑匪杀害,他们也不会悲伤哭泣。
“为什么亲近的人,比陌生人还要更无情?”
黎婷婷痛苦的心里,反复问着这个问题。
“到了,导航提示,就是这里啊?怎么……”
黎振元已经开车到了小路的尽头。
前面是几个土堆,左边是庄稼地,右边是还没有开花的桃树。
“快发消息过去,再不行,跟他语音通话!”
甄梅显得比谁都着急。
黎振元瞪他女人一眼,“你是不是想儿子死的快?你忘了对方怎么恐吓的?只能发消息,不准开视频语音聊天,违反的话,是要弄残小程的。”
甄梅干着急。
这时,黎振元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他急忙看:下车,翻过土堆。
黎振元不得不想,难道绑匪藏在了土堆之间?
“走,下车,跟我来。”
黎振元怕黎婷婷逃跑,下车后,拉开后车门,就把黎婷婷手腕掐的死死的。
在黎小程和黎婷婷的生命安危之间,黎振元只选择黎小程。
羊叔慢慢探出头,看见黎振元和甄梅左右拉着黎婷婷,往土堆里翻过去。
确定了左右没有可疑情况,羊叔四条羊腿一松,脱离底盘,羊腰一扭,立正身体,爬出车底,绕去土堆旁边,查看具体情况。
“没人啊?”
黎振元翻过土堆,除了石头子烂木头和垃圾,根本就不见半个人影子。
“叮!”一声响,绑匪又发来消息:往前一直走。
“特么的绑匪是不是捉弄人呢?”甄梅忍不住咒骂。
心烦意乱的黎振元,吼她一声:“闭嘴!万一绑匪藏在附近,听见你骂人,指不定对小程怎么着呢,快闭嘴吧!人家是绑匪,当然不能直接让我们找到地方,人家让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
羊叔绕过土堆,远远望去,前方一公里左右,有一处孤零零的农家小院。
想来,绑架黎小程的人,就在那里面。
羊叔心想,那处农家小院天时地利,四周围是空地,可以一眼看出前来的人都是谁,有没有使诈。
为了不惹人注意,羊叔脱去尿垫,在地上打滚,把自己打扮成脏兮兮的农家山羊。
这样一来,羊叔即使从绑匪的眼皮子底下经过,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最多认为是谁家的羊走丢了。
黎振元和甄梅拉着黎婷婷,穿过空地,就来到了农家小院的门前。
走近才发现,这个农家小院是个饭店,只是破落了,无人经营,变成了荒店,门上结了许多蜘蛛网。
过了门,迎宾路上的地砖缝隙之间,疯狂长草,一些杂物凌乱陈与各个角落。
绕过冲门的影背墙,就看到院子中央站着一个人。
黎振元和甄梅都吓得“卧槽!”“妈呀!”一声,拉着黎婷婷停下脚步,直瞪着那人看。
那人个子高大,穿着大衣,双手穿着皮手套,脑袋盖了只留两个孔的黑布巾,黑布巾连那人脖子都遮挡里面。
虽说留的那两个孔是露出眼睛的,但显然绑匪觉得掩藏的还不够,就戴上了黑墨镜。
如此一来,那人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黎婷婷感觉那人在看她,心里毛毛的,呼吸都一下子困难起来。
“是……是你吗?”
黎振元不知道怎么了,胆战心惊,想问是不是你绑架了他儿子,嘴一滑溜,只问了“是你吗”三个字。
那人懂黎振元的意思,他说:“是我,你们办的很不错,你们的儿子就在那个厨房里。”
说着,那人往旁边的一间屋子指去,他声音洪亮有力。
甄梅迫不及待松开黎婷婷的手,就往那间屋子跑去,打开门,看到黎小程在破床上躺着,昏迷状态。
“小程啊!我的心肝宝贝啊!”
甄梅一把将黎小程搂进怀里,出手探他鼻息,很均匀,放了心,可还是忍不住哭嚎,儿子整整瘦了一圈。
“你把我儿子怎么……怎么了!”
黎振元听到甄梅哭声,心里没底了,有气无力的质问那人。
那人呵呵笑,说:“放心,我没有伤害他,只是让他睡着了……”
正说着,甄梅把黎小程抱了出来,而黎小程迷迷瞪瞪的缓睁开了眼,似乎还在睡梦中,轻声说了句:“妈妈?”
黎振元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儿子平安。
“你要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黎振元指了指黎婷婷,对那人说道。
那人点头说:“是的,但你们记好了,今天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甄梅急切切的说:“放心吧,今天的事,谁也不会知道,我们不提黎婷婷,谁也不会问她下落。”
没有人关心的人,谁会关心?
黎婷婷听着心里如同扎进了一根刺,她心灰意冷的说:“我最后叫一次小叔,婶子,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陌生,必须陌生。”
甄梅才不想与黎婷婷粘一点边,要不是她,他儿子能受这份罪!
“除了黎婷婷,你们可以走了。”
那人并不食言。
黎振元用力把黎婷婷往前一推,接过甄梅怀里的黎小程,与甄梅一道,发了疯似的往外跑。
黎婷婷本来身心俱疲,经不起这一推,脸朝地,“啊!”的疼喊一声,重重趴了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视线里,看到那人的脚,走停在她面前。
吓得黎婷婷往后爬了几爬,慌张着说:“你是谁?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想对我做什么?”
那人呵呵笑,说:“你没有得罪过我,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而我要做的,只是杀你。”
黎婷婷有猜测绑匪要杀她,但真听到那人如此回答,她害怕的手脚剧颤,但那人的回答,实在是毫无道理。
那人从腰带上,掏出一把寒光灼灼的匕首,他摇摇头,又笑了,叹口气说:“哎,本来打算是杀两个人的,可惜啊,他不敢来。”
黎婷婷听着更莫名其妙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她试着问:“我看你说话语无伦次,也没有逻辑,你是不是心理上有疾病?我是护士,你可以试着让我给你治疗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