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冒着大雪拿着剑刺来刺去,生涩僵硬,萧芙蓉在一旁这不对那不对的,一千个不满意,刘璋顾着好歹是新婚燕尔第一天,也不好撂挑子,全当广播体cāo了,这时正好法正和好厉害走进来,萧芙蓉立刻板着脸走向好厉害。
“你昨晚跑哪去了?不用保护你主公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内院的?”好厉害大惑不解。
“你……哼,以后不许离他太远,还有,马上跟我学武,不然你力气再大,也不够刺客杀的。”
萧芙蓉继续去教刘璋练剑,好厉害在后面看得,不服气地道:“才做了人家一晚媳妇,就这么呵着护着,真受不了。”鼻子哼哼的,还是只能乖乖去跟萧芙蓉学武。
法正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是个好女孩,只是太不成体统,实在不能做主公妻室啊,看来我得帮帮黄玥姑娘了,否则主公大业必毁在后方。”
阎圃府邸,旁支杨族的重要人物几乎悉数在门外等候,随着士兵的传唤,陆续进入内堂,老爷们边走边窃窃私语。
“听说州牧大人重伤,是真的吗?这事谁干的?”
“那还有假,听说全部的军医,还有南郑出名一点的大夫都请到郡府,现在还没出来呢,我看八成啊……”
“慎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难怪阎圃要找我们商议,多半是要我们配合管理汉中的。”
“那还有假,没了我们,这汉中能治理下来吗?”
老头子们七嘴八舌进到内堂,却不见阎圃,只惊讶于阎圃府外守卫松懈,内部却是兵甲林立,让这些多年不见刀兵一直安享太平清福的老爷们心惊不已。
就在老爷们坐定的时候,内里转出几个人来,当看到第一个身影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了起来,惊疑不定,正是他们口中快死了的刘璋。
刘璋面带微笑,随意坐到主位上,内堂的气温降到冰点,仿佛比外面的漫天大雪还冷了几分,,老爷们战战兢兢地望着刘璋,生怕他马上笑容一没,立起杀机。
刘璋两手把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挥手,“嘭”的一声,一个老头立刻趴在了案几上,阎圃关切的上前道:“杨三爷怎么了?”
这时一批府丁端着茶走了进来,杨三爷才知道刘璋的意思是上茶,扶了扶帽子,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刘璋拿起一杯茶,见诸人坐定,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的道:“诸位汉中元老,看到本官还能喝茶,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在座诸位,有多少人觉得本官快死了?”
“草民不敢。”
“不敢?”刘璋轻笑一声,对着杨三爷道:“你叫杨三爷啊,我觉得三爷就一定认为本官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进门的时候chun风满面,见到本官就像发霉的玉米一样?”
“草民惶恐,草民惶恐啊。”虽然不知道玉米是什么,但是也清楚刘璋的意思,杨三爷只感觉浑身掉进了冰窟窿,一个狗爬跪到了大堂正中。
“好了。”刘璋挥挥手让杨三爷起来,放下茶杯道:“今天叫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问大家两件小事儿,一个呢,是问大家愿不愿意支持本官的四科举仕,愿不愿意支持本官的土地令和限价令……”
“草民等鼎力支持州牧大人政令。”刘璋话还没完,老爷们就争相下拜。
刘璋笑了一下,淡淡地道:“那好吧,姑且认为你们是真心的,第二件事儿,大家是否支持我诛杀杨氏嫡系?”杨家自认数百年前的杨朱后人,而杨松一支更自认为是长子嫡系。
“草民必定鼎力支……”杨三爷朗声喊完,才发现其他人都没跟着喊,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孤零零的回荡在大堂,而马上反应过来的杨三爷,汗水珵的一下就出来了。
老爷们不敢答话,也不敢看刘璋,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来人,上笔墨。”
士兵们端着一盘盘书写用具呈到各位老爷面前,刘璋起身走下台阶,背负双手道:“我让你们zi you选择,支持本官新政,支持诛灭嫡系杨族的写下保证书,等我一杯茶喝完没写的,本官默认为不支持。”
刘璋知道保证书对于这些人来说,连个屁都不如,刘璋也不指望今后这些人忤逆,用这个东西充当什么证据,但这却是一种屈服的形势,只要他们写下了保证书,就说明在今天,他们向威权屈服,向杀戮屈服,向他刘璋屈服,这种心理上的震慑绝对是能留下yin影的。
老爷们颤抖着双手接过笔墨,刘璋手一伸,王绪递上一杯茶,老爷们紧紧握着毛笔,不用看仿佛都能想到刘璋茶杯里茶水的满度。
“州……州牧大人,草,草民不会写字。”一名老者战战兢兢地道,杨家嫡系虽然傲慢,但与旁支牵扯太多,而且关系也复杂,就算对嫡系一千一万个不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嫡系覆灭,老者希望这个借口能让自己蒙混过关。
“拉出去杀了。”刘璋看也没看老者一眼,一边喝茶一边冷声说道。
“是。”
两名士兵涌上,老者大惊,急喊道:“大人,草民会写,草民会写,草民马上写。”
“你没机会了。”
两个士兵拉出老者,很快堂外传来一声惨叫,一众老爷都吓了一跳,几个人的笔掉在地上,紧张地捡起来,终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了下来。
刘璋拿起竹简,看了一眼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随手丢到一旁,“如此,本官就姑且认为你们都是支持的,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给你们三个时辰约束你们的族人,从今天黄昏开始,两天之内不能出门,店铺歇业,农事暂停,凡是两天之内出门的杨氏子弟,本官一律视作聚众叛乱处理,好了,散了吧。”
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七天,还没有一点停的迹象,汉中通往中原的路几乎都被断绝了,许多汉中百姓像往年一样,都习惯地猫在了家里。
可是今年有些不一样,南郑城里的百姓发现许多米粮布匹店,莫名其妙的提前关门了,其他县、关、邑守卫明显增加了许多,百姓从小窗里,都能看到士兵游动,这些敏感的百姓隐约觉得有事发生,也都窝在了家里。
杨老爷子也对这种状况感到奇怪,就在这时,杨聪从门外闯进来,杨老爷子疾声问道:“聪儿,打听到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州牧府因为刘璋重伤,派人搜捕凶手?”
杨聪摇了摇头,急切地道:“老爷子,恐怕大事不好,虽然那些同宗的人没有明说,但是应该是刘璋要对我们下手了。”
“对我们下手?我们杨家数千人,刘璋敢吗?”
“老爷子忘了江州之事乎?”
杨老爷子一下跌坐在桌案上,血sè全无,良久道:“就算如此,刘璋凭什么杀我们?他有证据证明那些刺客是我们派的吗?”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杨聪急道:“无论如何,屠夫刘璋yu对我们不利是事实,老爷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走?去哪?现在每道关隘都驻守了比平ri多三倍的重兵,大雪封山,走得出去吗?再说就算我能走,那些族人都走得掉吗?如今的办法只有一个,聪儿,你无论如何,就算刘璋真杀了你,也不能透露出是我们派的刺客,只要我们咬着不松口,刘璋就对我们无可奈何。”
往往豪门世族,将家族看得比自己要贵重的多,杨老爷子也是如此,宁愿牺牲一些人,包括自己,也要保全整个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