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放下棉袄,眉飞色舞的把自己的规划蓝图告诉岑松。
“菜篮子是生活必需品肯定赚钱,咱们村子里穷,大家舍不得买菜。
但市里有富人啊,他们大鱼大肉吃惯了,家里还没地,喜欢吃点新鲜的蔬菜没地买去,咱们刚好补上了那个缺口。”
“五妹,城里有卖菜的地方……”岑松皱眉,这个好像行不通。
岑欢点点头,“我知道,咱去菜市场里看看,他们卖的,咱就不卖,专门卖他们没有的东西,这样就不愁卖不出去,咱们前期就用薄膜,种在后院里。”
“这样啊!”岑松觉得似乎有点儿意思。
“那咋去卖,现在不许卖卖,那是投机倒把!”
“咱不卖啊,私下‘送’,换粮食!”岑欢渣渣眼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岑松愣了一下,“还能这样吗,那送给谁?”
岑欢也不知道,只是有个大概方向,“这个就需要咱们自己去找了,我打算先把发的那些豆芽拿去卖,多少能换些钱缓解一下眼下的压力。
另外咱们做的凉粉也可以卖,那东西咱们这里没有,肯定能找到市场。”
岑松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才开口,“那我们试试?”
“啊?啊!”岑欢的情绪逐渐激动,她不敢确信的问了一遍。
“二哥是想跟我一起干?”
“嗯!”岑松没想到岑欢这么激动,不由得笑了。
“大哥是因为家里没钱,才不得不走招亲那条路,只要咱家有钱了,大哥自然会放弃。
我看你这么有信心就想试试。
不过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投机倒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明白,我明白!”岑欢从善如流。
她了解这段历史,知道投机倒把的后果。
岑松说得对,只有彻底解决经济问题,才能从根本上扼制岑杨招亲的念头。
“二哥,我去跑市场的时候叫上你一起啊。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四哥到底是咋回事儿?
他怎么不在家呢,小时候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岑松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想起岑橘,他就来气。
“二哥,你就跟我说说嘛。”岑欢拉着岑松的袖子摇晃。
岑松拿五妹没办法,三言两语的说起岑橘的事情。
并跟岑欢说以后家里没那个人,不要再提起。
岑欢有些接受不来。“二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四哥之间怎么了,但四哥是为了我们有饭吃,才跟着那家人走的。
他为我们牺牲了,咱们怎么能不管他呢?“
小岑欢想把一家人聚在一起,她继承了小岑欢的身体,得努力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这是她们俩的愿望,缺一不可。
岑松脸上挂上一层寒霜,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这样想的,所以逢年过节的就想接他回来团圆。
可他不回来,每次还对我们出言不逊。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你不用惦记他!”
岑欢更加确定这里面的事情,似乎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岑橘为了兄妹才跟着人家走的,过上好日子转身就不认兄妹?
这不太可能啊!
“五妹,人是会变的!”岑松痛心疾首,岑橘变了,再也不是他兄弟!
“噢!”岑欢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二哥,四哥的户口现在在哪里?”
岑松仔细想了一下,“还在村里,我回头让人捎信让他迁走!”
岑橘都出去八年了户口还在村里,这很说明问题啊,岑欢看看岑松,有意无意的提醒,“二哥,明天二十六了。”
岑松瞬间黑了脸,那个女人敢把侄女带来,他就敢把她轰出去。
“二哥,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岑欢笃定道。
“我刚去岑恭家说了收抚恤金的事情,她转身就来跟你说亲,是个聪明人啊!
知道抚恤金他们拿不住,就另辟蹊径,往家里塞人。
娘家侄女其实相当于自己的闺女,把闺女送进来帮她花钱,还划拉了一个儿子回去,这是一箭双雕啊,我听说她娘家挺有钱的……”
“你想啥呢!”岑松不满的瞪了岑欢一眼。
“我想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啥。”岑欢意味深长的笑笑,低头缝棉袄。
这辈子我只有你们,岑恭媳妇和她侄女可跟我没关系,岑松看看天快黑了,点燃煤油灯,拿到岑欢面前,“五妹,晚上吃什么?”
岑欢思索片刻,“油泼面配家常豆腐怎样?”
岑松欣然点头,只是这两样他都没听说过,“要怎么做,你跟我说。”
岑欢嘴角微勾,“你先和面吧,把盐用温水化开,和面时倒进去,面活得比做饺子的面团软些,活好之后在上面抹点菜籽油饧半个小时。”
做饺子的面团啥样的,他不知道,岑松有些犯难。
这些年他就在王大娘家吃过饺子,自己没做过。
岑欢一眼看出岑松的为难,有些心酸。
“你把东西拿过来,在这里和面吧,不用点两盏灯还省煤油呢。”
“哎!”岑松喜滋滋的搓着手出去。
他一出门,就被岑杨拉到后院。
“二弟,我不是不让你跟五妹胡闹吗,你咋不听呢?”
“大哥,天都黑了,五妹肯定饿了,我得去和面。”岑松一溜烟的往厨房跑。
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谨小慎微,息事宁人。
他觉得五妹的法子可以试试,万一闯出一条路来了呢?
世上本没有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如果闯不出来,他会让五妹及时收手,安分过日子。
岑松到厨房揭开面缸,莫名感觉面缸里的面似乎多了一些?
他舀了三碗面粉倒在盆子里,带上盐巴温水去岑欢房间。
“五妹,家里的面好像多了一些?”
“啊?”她露出马脚了,岑欢一针扎到手指头上,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岑松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炕上,冲隔壁房间大喊,“大哥,五妹受伤了!”
岑杨瞬间慌了,从炕洞里扒出一个小匣子冲靳岑欢房间。
岑松让开地方,让岑杨上炕。
岑杨爬上去,抓住岑欢的手,麻利的给她包扎。
三弟和四弟小时候皮实,经常受伤,每次都是王大娘包扎的。
有时候王大娘忙不过来,就让他帮忙。
一来二去的,自己就学会了这门手艺。
王大娘特意给他准备了个匣子,里面装满了包扎的东西。
岑欢懵叉叉的看着岑杨岑松如临大敌,把自己的手包成个猪蹄子,无语问天。
她就是被针扎了一下,这太夸张了吧,手包成这样,晚上她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