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取出香烛、法符,表面上似在找东西一般,将抽屉中的法器趁机摆在桌面上。然后打开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倒出来抹了一滴,迅速涂在了右眼上。
牛眼泪确实是很奇妙的东西,我再睁开眼时,右眼看到的事物与平常大不相同。我发现了有个模糊的影子,正是梦中女子的虚影,正缩在西南墙角处,盘膝坐着,全神贯注地在观察我。
我不由暗呼侥幸,我本来并不能确定室内有脏东西,只是按照室内有脏东西布置,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害怕惊动她,不敢直盯着她看,只用余光仔细观察。
我右眼看到的这个影子,比梦境中要虚幻得多,但是能够看清她的面目和表情。她此时并未意识到我知道她的存在,更不会想到我竟然能够看到她,她的眼睛不时扫向我的裆部。
我在梦境中被她除下衣物,刚才出门判断香味来源时,匆匆穿上内裤及秋衣秋裤,那里显得鼓鼓的。我想这肯定是只****的母狐狸,跟人交合的经验十分丰富,所以见到巨物,才会露出如此******的模样。
不过我很佩服这只狐狸精的审美观,她灵魂修成的人形确实十分完美,即使我知道她不是人,也不妨碍我对她形体的欣赏。若有机会抓住这样的狐狸精为妖奴,没事的时候放出来养眼,也是件让人很向往的事情。
我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先点燃香烛,心里默念三遍神力咒。神力符是辅助符,没有攻击性,在一定时间内加强施符者的法术威力。然后,我的右手扶在桌子上,中指和食指夹起一张降鬼符,口中默念咒语。
这些符是我平常练习时画出来的,若无咒语配合,与普通纸张没有什么区别。念咒一直是道家人施术的障碍,要想成为高手,首先需要解决念咒的速度问题。还有,在施展法术前,要尽量隐藏举止,道家人施法除了咒语,大多还需要决、印、步法的配合,所以还要进行专门炼习,提升动作的速度和隐蔽性。
在法术运用方面,我刚踏入门槛不欠,没有实战经验不说,心理素质也有问题。虽说我自以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初次见到类似灵魂的邪物,我并不像表面一样镇静,内心其实怕得要命。
在这夜深人静时分,在宿舍角落猛然发现有类似鬼魂的东西,我这种胆子较大的道门人,都感觉浑身打颤,若是平常人,怕会被吓得失魂落魄。
人与鬼物相对,首先就是比势,就是比装B,鬼物不能直接害人,你若直接对它无视,它对你反而有些惧意。所以,你看身边撞邪的人,多是平常胆子就小的人,若是无畏无惧,鬼物也不愿招惹你。
我的内心存有惧意,动作未免有些变形,所以临门一脚出了意外。我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启动了神力符,降鬼符也注入了法力,若是打中那女子的面部,即使不能打得她神魂魄散,也会让她短时间内神识不清。结果,打出符时手软了些,打鬼符未能击中她的面部,而是向下挪了段距离,击中了她的小腹,道符立马燃烧起来。
只听那女子“噢”地一声,这种声音人是听不见的,我的意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降鬼符果然强大,击中女子身上以后,立刻附在上面燃烧,那女人挣扎一会,身体开始消散。我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道法竟然如此强大,看来妖物并不可怕,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就在我喜滋滋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女子消失的地方,突兀地多出一个毛耸耸地的紫色小狐狸。
这突其而来的变化,让我不由有些发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西游记》常有将妖怪打回原形的描述,难道灵魂体也能打回原形?
紫狐狸大小与兔子差不多,这时眼神迷蒙,神智显然还未清醒过来。我的经验不足,不知道这是制服妖物的最佳时机,只要用道符镇住它,这个妖物就在劫难逃了。
我发怔的这个空当,紫狐狸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她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睛里,满含恐惧之意。我打个激灵,也反应过来,口念咒语,打出一道锁魂符。
紫狐刚才被道符击中,主要原因是它根本没有料到我会发现她,又被我的假动作迷惑,直至法符临身时也未反应过来。她在吃了大亏以后,意识到危险,也意识到我还会攻击它,所以现在全神戒备。
我这道符纸还没等靠近,小狐狸已经飞快地跑到门口处,不小心碰了法阵一下,只见法阵金光一闪,我感知到一声惨叫,小狐狸竟被法阵弹得就地打了一个滚。
我见紫狐狸毫无反抗之力,法符和法阵又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恐惧之意早已消失,我这时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这只紫狐根本无法逃走,学了一句电视上的台词,指着紫狐,牛哄哄地说道:“妖孽,哪里逃!”
紫狐狸连续吃了两次大亏,对我十分畏惧,头部转向我,前爪做揖首状,似有讨饶之意。我左手持一张降鬼符,右手拎着桃木剑,威风凛凛地站在屋子中央,道:“你是什么妖物,为什么来害我?”
紫狐狸突然口出人言,道:“我叫胡紫衣,是只得道的狐狸,我自小没有害过人,你饶我这次吧。”
初次听见狐狸说话让人感觉比较诡异,而且并非人耳听见,而是意识突然感知到。更诡异的是,意识不仅能与人平常听人说话时辨别声音大小,同样还能感知到她说话时的撒娇味道。这个声音似乎含有一定的魔力,让人莫名地对她产生一种怜悯。
我心里有许多事想不明白,即使想放了她,也要问清楚。我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为什么来害我?我跟你有仇吗?”
胡紫衣愤愤地说道:“家父或会间或出来迷惑人,同时也帮了许多人,我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听说家父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有时惩治人或应人的要求做些坏事,也都在一定限度内,从来不无故害人性命。我母亲姐妹兄弟老实得很,整天躲在家中勤奋修炼,很少出门,从来没有害过人。可是你师父,不问青红皂白,竟然狠心地将我家灭门,我道行浅,害不了你师父,只好寻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