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历宗不知如何说下去,于虚雨挥手止住他,苦笑道:“我也感觉别扭,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阳炎还是于虚雨,脑中好像有两种独立意识,一会这个主导,再一会那个主导。我认为,转世与夺舍大不相同,转世代表旧的生命死去,新的生命重生。所以,阳炎与于虚雨并非一个人,阳炎始终存有执念,认为他是独立的个体。两者相较,于虚雨属于强者,自从合魂以来,大多时候是于虚雨主导。阳炎凡躯尚存,如果就此消失,对阳炎很不公平!我请你过来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们分魂,以后,阳炎是阳炎,于虚雨是于虚雨。”
历宗面露难色,道:“师尊,我只是神尊修为,擅长练器,对分魂之类的术法不擅长。”他稍顿一下,接着说道:“倘若尚香神王恢复修为,分魂不是难事……”
正在此时,房间内涌现一阵轻微的波动,一道虚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历宗顿时色变,叱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我府?!”
“2号?”虚影瞬间凝结成实体,原来这人是2号。初见2号时,我的修为很低,瞧不透2号体表附着的强大能量,只能凭借灵识感知他的面目。于虚雨的修为如今已晋为仙帝,再看2号时,他体表涌现的云纹能量变得很淡,他的面目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不就是于虚雨吗?除了修为高低不同,面目、身高、表情等,比孪生兄弟还要想象!
“2号叩见本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2号又行惊人之举,竟然给于虚雨行下大礼!
“师尊,这是您的2号分身。”历宗见于虚雨面露疑惑之色,小声解释道。
于虚雨扶2号起来,笑道:“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也弄明白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自我下界以来,你救过我无数次!”
2号请罪道:“本尊在下凡以前,让我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可我没有做好,本尊屡次遇险,数次肉身遇害,是我保护不利……”
于虚雨笑了笑,道:“如果事事有高修为的人保护,历练还有什么意义?有苦才有甜,只如温棚里的花朵,事事要人照料,永远看不到风雨后的风景。我有几事不明,现在能回答我了吗?”
于虚雨的数次转世问过2号一些问题,2号皆没正面回答,于虚雨以前疑惑不解,现在明白2号肯定有苦衷,而下达命令者应该就是自己!
2号探查一下于虚雨的修为,微笑道:“本尊现在已是仙帝,修炼一段时间,就会飞升神界,那时一切自明。”
于虚雨不好难为2号,指着华卉胸前挂着的水中月,道:“我的凡躯在那里面,现在我已修成仙体,却不愿凡躯死去。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将阳炎的记忆剥离出来,让他重回人间。”
2号点了点头,道:“这事不难。其实如同分魂相似,本尊只需整理一下记忆,将想保留的凝成魂丝,附于镇魂珠内,剩下的魂念重新聚成的魂体,就会保存阳炎的记忆。魂体附于凡躯,阳炎就会重生。本尊留存镇魂珠内的魂念,会重新聚成一魂,就是本尊的本魂。其实,本尊的魂体厚重是否并不重要,您的魂念基础强大,只要留存一半,也能轻松度过神劫。飞升神界以后,您的重生神体,会自动聚齐留存神界的魂念,恢复记忆的同时,您的神体、灵魂、修为也会同时恢复。”
于虚雨不假思索,道:“既然这样,我凝结魂丝,你在旁护法吧。”
2号施法以后,原本于虚雨数世记忆开始凝结成魂丝,如一条细流慢慢汇入镇魂珠内。留存的灵魂变得很单薄,重聚成一个完整的魂体,我清楚地觉察到,一缕缕记忆从我脑中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印象,最后我又变成了阳炎,那个没有与于虚雨合魂前的阳炎。
与合魂以前不同的是,我的脑中多了一套功法,除此以外,仙界的经历像一场梦,在我脑中只是残留着模糊的影子。
“这套功法名叫九冥神功,是我在天龙异空间中习得,适合在人世修炼,可以吸收炼化鬼元、仙元、魔元等等,与你那套阳紫功法一样,能同化所有真元。后来,我从仙剑四异世界飞升仙界,九冥神功升级为九冥仙决,我凭此修为速长,最终成为仙帝。你我出于一源,比亲兄弟还亲,我将这套法决赠送给你。从此你阳炎是我于虚雨的兄弟!”于虚雨在我附躯重生以后,魂念又凝结出一个魂体,附在仙体上,对我微微一笑,解释这套功决的来源。
“盈盈和紫衣能不能附我下凡?我指的不是她们的仙体,而是她们这世的记忆。她们虽然没了凡躯,但我会想法让她们复活。”我迟疑一下,向于虚雨提出要求。
于虚雨皱眉想了想,对2号道:“能不能将她们这世的记忆剥离出来?”
2号略想一下,道:“九阴姬与本尊不同,她们中有的随本尊下凡,有的是从下界修炼上来,修为现是仙尊,境界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分魂的话,她们的境界会受影响,飞升神界时间会长一些。而且,她们在仙界的极限若低,在神界晋级的潜力会大受影响。”
“那就等晋入神界以后再说!那样的话,剥离一世记忆,受影响不大!”孙仁从门外缓步进来,她的相貌身材没变,但是气势陡变,气质也变得高贵不凡。
“见过主母。”2号上前行礼道。
“见过师母。”历宗的神色异常恭敬。
华卉神态未变,轻轻点头,微笑道:“恭喜姐姐恢复真身!”
孙仁上前握着华卉的手,高兴地说道:“听说妹妹要下凡跟随阳炎,我们姐妹相得,真舍不得你。”
我不由笑了笑,心道于虚雨在神界定有不少后妃,仙界又有许多,日后肯定也会飞升神界,所谓僧多粥少,后宫越来越大,孙仁等人能乐意吗?华卉愿意跟我,少了一名争宠者,孙仁怎能舍不得?
历蕴灵给于虚雨行完礼,站在我的身边,给历宗施了个眼色。见历宗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历蕴灵面露喜色,拉着我的手,向前几步,给于虚雨行礼道:“谢过陛下成全!”
于虚雨苦笑道:“我记忆没有恢复,记不起以前的事,不过,你父亲是我弟子,你是我的徒孙辈,神界虽然不太讲究这些,但是你嫁给我不合适。阳炎与我同出一源,我已认了他是兄弟,你跟着他比跟着我好。只是,阳炎要赴人间,你在神界要等待很长时间。”
孙仁巴不得竞争对手越来越少,接话道:“神界一天等于人间四百余年,阳炎目前的修为,若不刻意压制修为,飞升仙界只是眼前之事。他修习独创功法,又得了你的秘法传承,飞升神界用不了多少年,可能只是一两月的事。况且,你若下旨,历宗可以再建一个空间阵法,灵儿随时可以去人间。”
历蕴灵大喜,道:“当真可以新建阵法?”
孙仁道:“你父亲为人古板,恪守规矩,建了阵法也不会遗祸人间,只要设定出入限制,并不违反天条。不过,你是神人,要想去人间,得压缩修为。否则,即使建有阵法,也不容于天地法则,你同样去不了人间。如同这个空间,尽管独立于诸界,但是因为连通两界,空间能量又有限,所以这里就能自动压缩修为。我刚才试了试,还不比在仙界时修为高,至多是中仙修为。”
华卉好奇问道:“人间有地仙、城隍,有的修为不低,华夏地仙鸿槬、东倭地仙穷奇,修为应是中仙。人间还供奉诸多神灵,例如财神、门神等等,如果他们无法下凡,人间为何有那么多神迹传说?”
孙仁微微一笑,道:“财神、门神、路神等等,皆是获得旨意封的正仙或正神,修为不一样,有上仙也有中仙,升为神界的也有,不过,他们大多数皆在仙界。正神或正仙与散神或散仙的区别很大,正神或正仙可以食人间香火,凝聚信仰之力提升修为,而且,他们有正规的俸禄,无须四处奔波。人间神迹多数情况下,并非正神下凡,多是正神分身借神像下凡,基本是灵体状态,凡人看不清楚,所以将小事也传得神乎其神。人、仙、神、阴等界,皆在天地规则之中,若是神人可以随意下凡,弱小的人类会倍受欺凌。所以,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神人无法去仙界和人界,仙人也无法去人界。即使奉旨下凡,也会被天地规则压制修为。混沌是上仙,上次奉旨借躯下凡,仅是下仙修为。灵儿如果下凡,修为至多是下仙,否则,空间阵法传输不过去。”
历蕴灵奇道:“我们这边通过空间阵法贸易,神人可以短时间到达仙界,仙人也可以短时间到神界,为何没出现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