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照在脸上,奇怪的心悸促使张小南睁开眼睛。
他仰着头,望见头顶是铁丝交错的窨井盖,微弱的月光从窨井盖射下来。他看向四周,震惊不已。
竟然是这样。
颜色是血红的气球静静地在逼仄潮湿的下水道飘荡,缓缓向前,停在通道阴暗的尽头。
灰暗的下水道唯气球鲜红,如同孤独跳动的心脏。
追来的王小犬等人随着气球停下,生怕又有突变出现。
此刻两侧的管道沥沥滴水,淅淅涓流的声响像流动的血管。
黑洞洞的尽头出现一双煞白的手,抓着气球的绳索,苍白滑稽的服装逐渐浮出黑暗。
鲜红的气球被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化了妆的白脸。黄眼直勾勾地盯着三个小孩,红唇笑了。
“它就是潘尼歪斯小丑。”王小犬第一次见小丑的真容。
很快,拿着气球的小丑向右走,消失于管道尽头。
他们决定跟上去。
小丑区别于以前的boss,恨不得所有心怀恐惧的小孩来到它的巢穴受它折磨。
他们走到尽头右转,又是一段滴水、狭窄、黑暗的小道,三人的手机亮光驱散黑暗。
比起卫生间的脏水,霍子川勉强接受滴落的水珠,但仍绷着脸。
刚才他们看到霜子挨着攻击发来的信息,了然道具对小丑杀伤力不大,甚至没什么用。
自从那条信息送达,另一组再无消息,三人忐忑不安。
待走出这段管道,浓郁的酸臭味袭来。眼前堆积岩石的空地更像地洞,中间堆放垃圾。
四处的墙壁穿插生锈的管道,它们的分布杂乱无章,有的穿透墙壁伸出来。他们走过的通道就是穿墙而出,约离地面一米。
三人小心翼翼地跳下地面。
“你们看那边。”蒲萄悄声提醒旁边两人。
透进月光的地方,莫名的物体堆积如山,数不清的人影绕着那座高山漂浮。
嘎咯嘎咯,猝不及防的怪声是王小犬一生难忘的骨折声音。
垃圾堆后面,率先冒出长发曳地的脑袋,接着是灰白畸形的胳膊,它带着嘎咯嘎咯的声音爬出来。
蒲萄拿出弹弓,被王小犬抢先一步。
“我要证明,我已经克服对伽椰子的恐惧。”
三人走近爬出来的伽椰子,其中王小犬走在最前面。他活动手指走到伽椰子跟前,盯着她黑森森的长发,戴针织手套的拳头砸在她脑门上。
“你不是伽椰子。”
被揍的伽椰子忽而全身抽搐,黑发变成红色卷发,身上穿着苍白的服装。滑稽的是,它的双腿左右蹬着,仿佛在跳舞。
王小犬立刻后退。
它昂首,朝三个小毛孩咧嘴笑:“欢迎来到潘尼歪斯小丑狂欢的舞台,三位小客人”
它竟然跳着舞站起来,不知何时捡起一只血淋淋断手,一边跳舞一边挥动断手笑。
偏偏它的眼神明亮纯真,如孩子挥舞钟爱的玩具。
“变态”
蒲萄瞄准它弹石子,啪的一声惹怒小丑。它丢掉断手,嘶吼着浑身抽搐,双臂变成镰刀状的螳螂腿乱挥。
三人骤然东躲西藏。
机敏的王小犬一侧身,锋利的螳螂腿砍落岩石。岩石瞬间裂开两半,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咽。
“你们狂欢尖叫哭泣恐惧混乱嘿嘿嘿”
疯癫的小丑一边大笑,一边乱劈,碎裂的石头随处可见,垃圾沾着水珠飞溅。
不一会儿,它降低音量,似给儿子低语:“我闻到,我感觉到,你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已经萌芽嘻嘻嘻”
阴阳怪气的大笑回荡下水道。
修长的螳螂腿横劈霍子川头顶,幸好他及时蹲下。随即他争分夺秒跑开,“别硬碰硬,打心理战”
躲避的蒲萄和王小犬酝酿词汇。
“鸡窝头,你一个过气的小丑撒什么野”躲在岩石后面的蒲萄,鼓起勇气大骂。
闻言,小丑愣了愣。
“你只是一个逗人笑的猴子”王小犬也从垃圾堆探出头大喊。
霍子川则站在岩石旁边,面不改色地鄙视小丑:“龟缩在下水道的胆小鬼,吓唬孩子的弱者,连拄着拐杖的老人也不如。”
“不我不是”
它厉声一喝,狠狠地劈霍子川。
“活在黑暗的老鼠,吃垃圾的蛆虫。”
小丑猛地停下攻击,其螳螂腿变回胳膊,却张大嘴巴扑过去。
“困在笼里的猴子”
“虚张声势的丑角”
唾骂来自多个方向,恼羞成怒的小丑再次朝霍子川张大嘴巴。不料,早就憋一肚子杀气的霍子川一拳捶它的大额头。
紧接着,拉紧弹弓的蒲萄边喊边松开橡皮:“丑陋的鸡窝头,我们不害怕你”
飞速射去的小石子承载她坚毅的意志,砸在小丑身上的时候荡漾浅淡的涟漪。
空气产生震动一般,刮起酸臭和潮湿的风吹拂三人。
剧烈的心悸令霍子川睁大双眼,他先望见头顶投进微弱月光的窨井盖。
他懵了一秒,才发现身边漂浮着许多小孩,面前是形如高塔的垃圾,垃圾中夹着断臂。然后他愣愣地低头,惊觉自己离地面十几米高。
脚底凉飕飕,心悸来自升上高空的失重感。
怎么回事。
须臾,他的身体迅速下坠,余光处还有两个人影下坠。
“快抓紧”
霍子川吃力地抓高耸的垃圾堆,终于抓住自行车生锈的把手。他拉着把手一路下坠,最终卡在五米左右的高度。
其余两人接连发出喊声和垃圾堆倒塌的动静。
乒乒乓乓,大动静响彻下水道。
双腿曲起的霍子川跳落地面,借打滚卸力;蒲萄和王小犬则是滚落地面,腰酸背痛。
他们仰头望多不胜数的漂浮孩子,叹为观止。
“既然你们醒了,快过来帮忙”
声音青涩,像是老张的
霍子川和王小犬的思维逐渐活络,醍醐灌顶,明白两条通关规则的真正含义。
王小犬只想吐槽:神特么的意识投射神特么的两组同时打boss
都是坑
待回神,三人发现身处的“地洞”闪烁深蓝色光芒,闪得眼疼。而墙壁多了一道巨大、不像人形的黑影。
蒲萄指着那庞然大物惊呼:“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