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安以濛趴在他的脖颈。
“以濛,你不要委屈自己。”
安以濛刚一点头,又听他闷声低语,“我更喜欢…以前的以濛…”
安以濛听闻点了点头,笑了,樱粉色的唇格外好看。
“凌策,你看看我。”
凌策听她说,轻轻从她的脖颈移开,看向她的脸。
“我陪着你。”她说。
凌策愣了愣,他的眉舒展了,但是没能反应她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结果,我都陪着你。”
看他愣神,安以濛靠近他,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这是属于她的吻,有她的味道。
被吻后的凌策,轻轻笑了。
“等这一切结束,我有话对你讲。”
凌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微哑的语调柔和得很,全然不像第一次那样生硬地称呼她“丑姑娘”。
她再丑,而如今,也是他的姑娘。
“那我等着,洗耳恭听。”
安以濛轻声回应,握了握他的手,看他慢慢走向飞行机。
yi的飞行机,犹如战舰,大概这就是一个小型的战舰。
凌策走了上去,他顺着窄小的楼梯口进入了仅能容纳一人的舱位。
yi已经简单的维修了,上次被反噬的炸弹攻击,外壳有些损毁。
思忖了片刻,凌策修长的手指迅速拨动了键钮。
他在键入命令。
速战速决,他已经想好了,要对安以濛说些什么。
可是…她问他的,之航会接受这个结果么。
让他抚在攻击闸上的手,一直在颤…
回到别墅,yi深深地望着窗外的紫色薰衣草,耳骨上的金色箍链垂落在肩膀。
仅仅是看着,就犹如嗅到了花香,充斥着他的鼻息,缠绕他的呼吸。
“卓珏…”他轻声呢喃。
只要除掉了梵玖言,这个世界便没有人能与他时刻作对。
卑微渺小的人类,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分秒之事。
他倒是要看看,没有这些碍眼的人们,他的卓珏会躲到哪里去。
他不就一眼就能找到了…
而且,他要在世界上种满花儿,再拿着这些花儿,问问她。
十年…还爱他么。
没关系,虽然等了足足十年,但是这十年…
他是唯一的狼人族。
他拥有血族的强大能力。
他也拥有人类的最高企业。
还不够强么,可以名正言顺和她在一起了吧。
梵澜,yi抿了抿嘴,斟酌了片刻这个名字。
“该死的,他的祖祖辈辈都得死,想活的,一个都不留。”
他看着屏幕上的红点,微笑地凝望着,魅惑的音线吐露着残忍的措辞。
一直以来,他就能知晓梵玖言的动向。
因为他曾经提取了大部分梵澜的血液,没想到血脉相承,这梵玖言还真是像他。
“嘶…”
xi的一声喑哑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yi看了看他的脚踝,这个子弹可怎么取出。
“不碍事。”xi摆了摆手。
他面具下的脸苍白得很,刚刚走动了两步,怕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我帮你取出子弹吧。”
安以濛轻声说,她的手里已经端着医疗箱。
这是她看到yi的房间里有的,可以yi只是习惯买全套的东西,他都不知道自己买过这些。
“谢谢。”
xi实在难忍,手轻扣,额头抵在手上。
yi侧身,让安以濛进来了。
她打开医疗箱,把里面的纱布拿了出来,还有碘伏。
手持一镊子,她戴了白手套,轻轻解开了xi浸透血的纱布。
如此有条不紊的熟练,让xi十分感激。
“谢谢,你是医生吗?”
听他问,安以濛轻轻摇了摇头。
“我哥哥曾经是医生,我也耳濡目染了,比着葫芦画个瓢的。”
xi点了点头,面具下红色的眼眸闪烁不定。
“那你哥哥,有你这么聪明的妹妹,也真是福分。”
安以濛垂下头,她没有回应。
yi实在看不下去,那湿透纱布的血,他拿起了一玻璃杯。
“喝点水吧。”他递给xi。
接过水杯,xi勉强喝了一口,那子弹不取出来,真是折磨。
“忍着点,会疼。”
安以濛轻声说,这是每次安秋迹接诊病人时会说的话。
别说包扎伤口,就算是,打个针,那么细一个针头,他都会对女孩们这样说。
xi点了点头,黑色的头发下,满是疼出的汗,一滴一滴顺着面具边缘滑落…
镊子碰触到不同于骨头的,金属质地,安以濛确定那是那子弹了。
轻轻敲了下,她不由分说,猛地将镊子探入他的血肉。
“……”xi的眉蹙在一起。
那个子弹头很滑,铁制的镊子怎么都夹不住,安以濛皱眉。
她再试的话,血还会继续淌下来,越流越多…
将镊子放下,安以濛重新戴了新一副手套。
将手套涂满了碘酒,她纤细的手指按了一下xi骨头里扎根的子弹的位置。
确定了后,她的手指直接捏住了那颗子弹头。
如果她没捏紧,或许还要试更多次,看着xi隐藏的面容,肯定是比她想的还要憔悴。
所以,必须把这子弹拿出来。
安以濛猛地扣住子弹,隔着手套,能感觉到那子弹的花纹。
血肉泥泞之中,摩擦着骨头,那个子弹缓缓地顺着安以濛的手指被带了出来。
安以濛的手套,也近乎成鲜红色,她马上将子弹丢掉,并用纱布重新给他包扎。
纱布已经提前涂抹了药物,能尽快愈合,xi已经没有力气谢她。
“好了,你看看梵玖言的位置吧。”
yi看子弹取出,他马上说道。
安以濛扔下手里的纱布,她站起身,看着yi。
“难道伤员不能休息片刻么?”
她的语气也丝毫不客气,让yi挑了挑眉。
无奈,yi手抚了一下耳骨的金色箍,走出了房间。
他可真没想到,被一个小女孩斥责了。
他换下了一身条纹西装,白皙结实的肌肉线条明显,虽然伤痕累累,但也是他曾经…
一人奋战狼人族的战绩。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体内能力的流淌。
这是剥夺血族的能力。
他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而且今天不是月圆之夜,这阵子都不是。
想要击溃他,门都没有。
想要战胜他,做梦去吧。
拿出衣橱挂着的白色袍子,是他十年前那件衣服。
是穿着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剥夺了世界近乎一半的性命。
一席白袍,白袍下的手轻持一银枪,耳骨上的金箍摇曳着链坠发出阵阵响声…
那幽绿色的眼眸,冷静让人匪夷所思的神情,挺立的鼻梁呈现完美的弧线。
他笑了,薄薄的唇那抹笑容,势在必得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