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大突然往外走:“你跟我来吧。”
宛情一愣,急忙抱着孩子跟上去。
文老大把双手插在裤袋里,顺着街道走,走了几分钟,走进一家制衣店。
这家店是自己做衣服卖,在镇上很出名。叮叮当当百日宴,也是宛情和徐重补办婚宴,还在这里来做过一件衣服。
制衣店的老板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此时正和助手在裁布,见他们进来,疑惑地问:“干嘛呢?”
文老大说:“找你有事。”然后指着她对宛情说,“这是我前妻肖潇,你叫她肖姐就行。”
这个老板是他前妻?宛情愣了一下,恭敬地喊道:“肖姐!”
肖潇眉毛一皱:“什么肖姐,听起来就像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不正当职业呢!就叫肖潇姐吧!”
宛情呐呐地改口。
肖潇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扭头问文老大:“你要二婚了?”
文老大差点扑地:“这是徐重家那位,你不认识了?”肖潇也去百日宴吃过饭的。
肖潇哼道:“原来是她啊!我知道你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但人家是新出炉的寡妇,你就不能下手慢点?”
文老大见她越说越难听,伸手把她往旁边拉,她手一甩:“都离婚了,别动手动脚的!”
文老大手一顿,作势要掐她,然后说:“她想找工作。找到我那里,你说她这样,能干么?”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肖潇哼道。
“要是累倒了,我还要出医药费。”文老大说,“你这里轻松,让她来你这里吧。你店里生意这么好,早该招人了,天天都是你和阿笙,怎么忙得过来?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叫我女儿做事啊,不然我把抚养权抢回来!”
肖潇说:“好吧,那就招她吧!”
宛情一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肖潇刚才的态度,她以为肖潇不会招她的。
文老大压低声音说:“你工资别给太低,我怀疑徐家那边出了事,她急需钱用,不然怎么会抱着孩子出来找工作?”
肖潇瞪他一眼:“好啦好啦,一个月三千!”
我去,这么高?他是怕她剥削人家,一个月只给800才这么说的,没想到她这么大方。
“好了,我要忙了,你还有事吗?”肖潇问。
“没事了。”文老大说,对宛情说,“你就好好在这里干吧,肖潇是好人,刀子嘴豆腐心,你不用怕她!”
肖潇在旁边冷哼一声。
宛情忙跟他说了谢谢,然后望着肖潇。
肖潇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后面有房间,你把孩子放过去睡觉吧。孩子平常可以放在店里,不过你自己要看好,而且不能影响工作。我这里包三餐饭,如果你能做饭更好,我和阿笙不太会。”
阿笙是她助理,闻言委屈地看她。
她揉揉腰,说:“以后就全靠你教她啦!”
阿笙声音柔软:“好的。”
这天宛情在这里根本没做什么,孩子不熟悉环境,一直闹,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孩子身上了。到傍晚,阿笙去做晚饭了,她还真怕肖潇叫自己走,明天不要来了。
还好,肖潇叫她吃晚饭,吃完晚饭说:“今天就这样,你先下班吧。明天把孩子的东西带够,要在这里一整天,别让他们一直哭。”
宛情忙说好,带着孩子回家。家里还一团乱,她把孩子哄睡觉,然后开始收拾。房子外的走廊上有个泥做的灶,宛情看了,心里一叹,还好肖潇那里包三餐,不然这东西怎么做饭吧?光是烧火用的柴,她就不知道哪里去找,何况锅碗瓢盆她都没有。
突然,她看见淼淼从竹林后方走来。徐二婆的房间,正好面对竹林,淼淼一出来就看见了她,急忙跑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闹那么厉害,邻居听到一些,也看到一些,都知道出了大事。今天文老大打听到了,回去跟家里人说起。淼淼听了,立即来找宛情。
宛情说:“孩子不是徐重的。”
淼淼一愣,猛地甩开她的手,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那是她喜欢的男人,她以为这个女人好,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结果徐重死了,徐重那么好……孩子居然不是徐重的!
淼淼顿时觉得错看了她,转身就走。宛情直到离开这个地方,都没再见过她。
……
宛情在肖潇的店里,渐渐体会到文老大说的话——肖潇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肖潇得知宛情在徐家住着间破房子,一个月还要交三百块租金,十分不忿,就叫宛情搬自己这里来。她和阿笙都住在制衣店的楼上,几室几厅的套房,宽敞得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她不收宛情租金。
宛情每个月要交给徐母一千、徐奶奶三百,孩子要吃要穿,还想留点钱存起来,所以十分节省。肖潇说了这话,她自然愿意,省不省钱倒是其次,这里环境舒适,孩子这么小,住着免得生病。徐家那间屋有地气、灰尘之类,她实在是怕。
回去跟徐母一说,徐母不同意,怕她趁大家不注意跑了。徐奶奶也不同意——她不住这里了,自己不是少了一个月三百块的收入?
宛情不想和她们争吵,只能继续住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年,宛情每天都在肖潇的店里,逢年过节不休假,都跟着肖潇、阿笙一起过。店里的工作不累,她学会了踩缝纫机、做衣服,偶尔拿肖潇不要的布给孩子做新衣,省下不少钱。
肖潇和文老大的女儿叫乔乔,已经上小学了,经常帮她照顾孩子。现在叮叮当当快三岁了,乔乔还会教他们认字,拿自己的笔和作业本给他们玩。
宛情不准备送孩子上幼儿园。徐家的钱很快就要还完了,还完她就走,等回了a市再送他们去上学。
这天早上,宛情带着孩子到店里,乔乔正要出门,对她说:“阿姨,我要去爷爷那里,让我带弟弟妹妹去玩吧。”
“这怎么好意思?”宛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