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东城!
就像是春风拂过小镇行,秋雨浸润西巷情,我爱上你,那是一个盛夏。
你的名字使我拜倒,夜夜不得安眠。
我想念你,我沉醉于你,我憎恨你,我疯了,这是最好的爱情,也是最迷离的邂逅。
哦,东城!
你是我一生的牵挂,因为有了你,我的人生从此昏暗,因为光亮是心底的希翼,它被你夺走,离我而去。
你杀死了我,那是夏的祭奠。
有你的夜里,我从未与梦交缠,那些旧日因寂寞而生出的情感忽而变得珍贵起来,因为我即将离它而去。
东城,你听见了吗?
我在呼喊你的名字,就像夜的呓语。
东城,你也爱我对吗?
不然为什么会给我下了你的毒药,让我沉醉,让我迷惘。
东城,你会和我浪迹天涯吗?
我们会在那些残山剩水上游荡,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瓦片,就像我捧着你的手。
东城,你是窃贼,你偷走了我的灵魂。
东城,我是你的仆人,让我为你擦拭雨后的污泥浊水,心甘情愿。
东城,东城,你是我一生的羁绊!
···
在一段长达两千三百四十二个字的煽情告白下面,还穿插了王大旺对东城的介绍,好在有他帮忙,这封申请书不至于特别空洞。
后面还附带了很多老照片,泛黄的扫描版看起来更有复古的韵味。
每隔五百字左右就有一张照片,下面对应的是拍摄日期和相关介绍。
在申请书的最下面还有一大段对东城成为文物单位以后的规划,像这种假大空而且有“画饼”嫌疑的叙述自然出于南国的手笔。
他对这些套路已经轻车熟路了,随便想了一下措辞就能把东城的未来规划事无巨细地展望一遍,却又可以完美地规避所有风险和确定的预期。
这是一种手段,就像南国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样,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当整篇申请书完成以后,差不多有将近两三万字了,全程是大头手打,南国和王大旺相互补充。
再加上精彩纷呈的煽情告白,这封申请书一定会有很奇妙的效果。
此时已经快要天亮了,南国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猩红的血丝盖不住他对接下来的期待,南国活动着肩膀,王大旺已经撑不住回去休息了,大头也很操劳。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南国把电子档备份在网络云盘,然后查询到了国家文物单位的官方网站,将申请书按照规格转换了格式,上面联系方式一栏的标注是:东城区全体居民。
南国认为这样更有利于煽动读这封信的人的情绪,投递完邮件,南国满心期待。
“不行了,熬不住了,等他们回复还需要时间,睡觉睡觉!”
大头的嗓子已经沙哑,全身上下又疼又累,宿舍都没回,把两条板凳并在一起躺在上面就睡,几秒钟的工夫已经鼾声如雷。
南国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在想接下来的打算,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哒!哒哒!
听到有人敲玻璃,南国在困倦中睁开眼,抬头先看了一眼表,已经到了中午。
以为是客人上门吃饭,南国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才发现是阿莲在敲门。
把门打开,阿莲吐出来的烟圈正好撞在南国脸上。
扇了几下味道,南国捂住鼻子皱着眉问怎么了。
阿莲掐着腰,表情很不耐烦:
“几点了?睡到中午都不开门?王大旺这买卖到底还干不干了?”
“你来吃饭吗?”
“吃个屁,跟我回店,李梦露又开始说梦话了,高烧不退,一早起来又吐又拉,脸色像···”
阿莲还没说完话,南国已经从饭店出来了,他紧绷着神经走到阿莲的小店门口,茶茶就站在这。
“我要你···”
阿莲轻声吐出三个字,用手指点向南国,她露出了微笑,好像情人的娇嗔。
“茶茶,你好点了吗?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南国走过来,抓住茶茶的手,茶茶就像顺从的猫咪,把头贴在南国的胸口,眼神迷离,声音沉迷。
“我要你···”
茶茶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今天茶茶的状态很奇怪,似乎有点过于···
热情?
南国被茶茶挡在门口,阿莲从后面跟上来,吐了一口痰说:
“妈的,天天要这个要那个,也没见你俩行动过,我说阿南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这么一大美妞抱在怀你跟你说要你,你还在这傻站着?”
阿莲一直都很随性,南国无奈地侧过头: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你帮我扶一下她。”
南国把茶茶从怀里拉出来,茶茶歪着脑袋好像有些不情愿,阿莲将她接过来的时候茶茶还拽了几下南国的袖子。
“我要你···”
南国的心情很复杂,阿莲的话语很玩味:
“来来来,你要我吧,我还没试过···”
“阿莲!”
南国的声音有些严肃,阿莲讪笑了几声不再调侃。
这时候小店里传出一声虚弱的呢喃,南国马上冲进去,把小黑屋的门打开,他看到了李梦露。
李梦露躺在床上,满脸全都是汗渍,头发上也都粘在了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更不知道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一朵凋零的风信子,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无助挣扎,这个场景看在南国的眼中就已经足够令他痛心疾首了。
更何况,李柏日的死和自己有很直接的关系,他到底该以什么态度面对这朵已经枯萎的风信子?
“梦露你怎么了?”
南国小心坐在李梦露的床边,他握紧了她的手,发现那双瘦弱的手已经变得僵硬紫青。
“不行,必须要去医院了。”
李梦露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阿莲靠在门框处点点头,她也心疼李梦露,只不过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指点南国。
“看看墙面上的东西,我不认识,她画的。”
李梦露已经发烧到神智不清了,嘴里呜呜呀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皮往上翻,两只手和脚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无力。
南国把她扶好,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墙壁,他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这是···”
南国看到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学公式还有物质名词,有很多他都不认识,但他能猜得出来这些都是神经药物还有合成物质的简称。
李梦露之前是药剂师,她很熟悉这些药理,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这些都画在墙上呢?
“你在找什么?”
南国低头,李梦露的状况不允许她做出任何回答,南国用手指感受着墙壁上的划痕,有的是笔迹,有的是血迹,还有用指甲剋出来的印痕。
这些公示代表什么?
南国正在沉思,突然间床上躺着的李梦露吐出一口脓血!
噗!
吐出的脓血正好落在南国的手上,滚烫的脓血顺着南国的指尖滑落,心底的野兽开始咆哮,南国此刻的状态就像屠夫一样瘆人!
而床上的李梦露此时脸色煞白,胸口起伏的程度越来越轻,阿莲吓坏了:
“怎么突然这样了···昨晚还···”
“医院!”
南国阴着一张脸,望着那朵枯萎的风信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