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下咱们可出了这口恶气了。”碧月兴奋的说着。
自从到了叶府自家小姐这个堂堂正妻就处处被妾侍给压着。如今好不容易占得上风,怎叫人不痛快呢?
碧荷边整理着满屋子的礼物,说道:“说到底还是老爷和夫人最疼咱们小姐。这不一听说小姐有孕,就着人送了好些东西来。”
“这上好的野山参,这攒金枝的软枕,这触手生温的玉扇……”
说完碧荷又撇了撇嘴,看着叶府众人送来的东西,虽说也都是上好的东西,可是落在碧荷眼里却是怎么看的不顺眼。
又暗自骂道:“一家子的穷酸样。”
凌天娇听到碧月说到父母,想着几经几月未见,不知二老身体可还康健。又抚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
当真应了那句养儿才知报娘恩。
不觉就红了眼眶。碧月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切莫伤心。等过些日子小姐临盆之际,是可以让夫人来陪伴的。”
“况且大夫交代过,小姐不可思虑过度。为了小少爷也得高高兴兴的。”
“是呢。小姐,您今日可是没瞧见隽姨娘那个凄惨模样,当真是痛快。”碧荷附和着说道。
凌天娇看着碧荷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劲,不觉又笑了起来。
索性今日叶莫寻鞍前马后的小心伺候着,又早早让人来信说晚上宿在墨砚楼。如今一切都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又何必顾影自怜呢?
如今只安等着自己生下叶府的嫡长孙是了。
户部尚书府内。
“多谢菩萨保佑我娇儿顺利怀上子嗣。还望菩萨不要嫌弃奴家贪心不足。望菩萨保佑娇儿一举得男。”文式虔诚的佛龛前磕头祝祷着。
早前凌天娇在叶府的遭遇,她不是不知,只是碍于身份,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落了个干着急的份。
每次对着凌云秋哭诉时,又免不了挨上一顿骂。凌云秋总是说妇人家的头发长见识短。况且凌天娇当时无孕,又做错事再先。
每每听到凌云秋甩着衣袖说着娇儿的性子都是你惯坏的,如今也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好收敛些。免得坏了我的好事时。
文式的心就像是处在寒冬数九里一般。透心凉。自己的亲生女儿竟就比不得他那所谓的前朝大业吗?
如今得知娇儿有孕,叫她怎么能不高兴?这样以后娇儿在叶府好歹也就有个依靠了。
“夫人,我回来了。”凌云秋喝的醉醺醺的在门外喊道。
文式连忙擦了擦眼泪,起身迎了出去。刚到门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于是边替凌云秋更衣,一边念叨着:“老爷,您现在身体不好,怎么就不听劝呢?怎么又喝那么多的酒。”
凌云秋似乎心情大好的挥手将文式给拨开,结巴着回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的懂什么?今日太子殿下设宴,我能不喝吗?我敢不喝吗?”
“况且这酒我是为我自己喝的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凌氏一族,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凌云秋满屋子的晃悠着一会指着横梁,一会指着屏风撒着酒疯。
“老爷您不要生气,傲儿那孩子我会去说的。”文式倒了杯茶想让凌云秋醒醒酒。
酒杯刚递过去就被凌云秋给打翻了。
“好好的孩子,都是给你惯坏了。今日喝酒还害得我被同僚笑话。满朝中跟我差不多大的都带孙子了。你看傲儿现今还单着,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呀。”凌云秋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大声的喊道。
文式的眼圈红着道歉道:“都怪妾身教子无方,害得老爷被人嘲笑。妾身几经托了媒人给咱们傲儿相亲了。想来也快了。”
凌云秋闻言才露出了笑容,回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老爷,今日叶府那边来信了。说娇儿有孕了。”文式低声的回着话。
凌云秋闻言只抚掌大笑道:“好啊。果真是我的好女儿,这样他叶府跟着太子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凌云秋现在是一门心思巴结着太子这个未来的新君。从将女儿嫁入叶府从而拉拢叶府站到太子一方可谓费尽心思。如今娇儿有孕,不日若诞下儿子,这关系就更牢靠了。
这回他凌云秋可是在太子跟前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对了。你传话过去,务必让娇儿好好养着。另外准备些补品给娇儿送去。”这会子稍稍清醒了的凌云秋吩咐着说道。
“这些不用老爷吩咐,妾身得了消息便差人送过去了。”文式温言回道。
凌云秋拉着文式的手拍了拍,柔声说道:“辛苦夫人了。”
虽是老夫老妻,文式还是红着脸,轻声回道:“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夜色撩人,微风飒飒。一派初夏的模样。
阮氏见睡在一旁的叶逢春辗转反侧的竟难以入眠。于是侧起身子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让人进来打扇。”
叶逢春轻叹了口气回道:“不是天气热的缘故。只是心里有事罢了。”
阮氏将头埋在叶逢春的胸膛,温言道:“你我夫妻几十年,老爷您说出来,妾身说不定能帮你分忧呢?再不济倒到苦水,心里也好受些。”
叶逢春轻抚着阮氏的长发,只是目光游移间,竟见阮氏已然有些白发。
“今日下人来报说儿媳妇有喜了。你可知我为什么没有亲自去看望?”叶逢春问道。
“老爷诸事繁忙,不能事事亲到也是常有的事。况且娇儿懂事,必不会放在心上的。”阮氏回道。
叶逢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若不是户部尚书先前多番逼迫,我是万万不可能结这样的亲家的。”
“老爷,是顾及凌家身后的太子?”阮氏皱着眉狐疑的问道。
叶逢春点了点头,回道:“如今娇儿有喜,只怕将来我叶府更是躲不过了。”
阮氏虽久在内院,但是思维却是敏捷,闻歌而知雅意。当今圣上如今身体欠缺。底下皇子间的争斗必定是惨烈之极。如此看来娇儿这一胎,当真怀的不是时候啊。
“那老爷的意思是?”阮氏抬眸看向叶逢春问道。
叶逢春也垂眸看向阮氏,无言的点了点头。
多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阮氏握紧叶逢春的手。既然你不愿意做,那么就由我来做吧。
叶逢春在阮氏的额头亲了亲,说道:“辛苦你了,夫人。”
阮氏回道:“前头的事妾身帮不上忙,只是内院的事必不会让老爷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