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醒点!”
叶九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不轻不重。
偏偏这一巴掌却让独狼特别郁闷。
刚才叶九那一个火烧耳刮子,确实打得独狼很痛苦,连牙齿都差点被打掉几颗,独狼心中却只有愤怒。
他能理解!
既然他是叶九的敌人,那叶九无论给他多严重的打击,都是应该的,没话说。
可这带着戏谑性质的一巴掌,却明明白白昭示着,叶九对他的藐视!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叶九的敌人了。
他是俘虏!
手下败将而已,不值得尊重。
“你甭管我是哪里的警察,现在你落我手里啦,你最好配合一点,也许还有活路!”
“切!”
独狼不屑。
“你特……你吓唬谁呢?你们警察可是有规矩的,你敢随便杀了我吗?”
叶九淡淡说道:“我在这里杀了你,有人知道?”
说着,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了独狼粗壮的脖颈上。
“你要不要试试?”
“……”
独狼不敢试。
警察确实有纪律,不能随便杀了他。
然而这个警察说得没错,在这里杀了他,没人知道。就算以后有人知道了,叶九也有的是说辞。
你特么武装袭警,箭射警察,警察奋起反击,将犯罪分子当场格毙。
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反正死无对证!
越是那种不把别人生命当回事的家伙,越是相信别人能下狠手。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少吃点苦头。”
叶九冷淡地说道。
“……你问!”
独狼憋了几秒钟,终于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两个字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独狼脑子再不灵光也很清楚,叶九绝对没有耐心和他在这里耗着。真要是惹火了这个警察,肯定有苦头吃。
“你的同伴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叶九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虽然说,他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易紫兮,可照理易紫兮应该没有和马匪们在一起,更大的可能,是和车队的同伴们在一起。
至于是否发生了意外,叶九拒绝去想。
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哪里知道?”
独狼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不是一个人?”
这句反问很有力量,叶九无话可说。
“是我在问你!”
叶九手里的刀子往前捅了一下,鲜血立即渗了出来。
独狼只好服软:“当时那么乱,谁还顾得上别人啊?我从沙丘上掉下来,就一直往这边滚,脑袋都晕了!”
幸好他的弓箭都是牢牢固定在身上的,要不然,早就在路上丢得没影了。
饶是如此,满满一壶箭,也只剩下五支。
“真的没看见别人?”
“没有,我到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人就是你!”
独狼郁闷地说道。
原以为可以用这个警察练练手,大发利市,谁知道一脚踢在铁板上,脚丫子都给踢骨折了,这倒霉催的!
“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放箭?”
“我真跟你们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这也是叶九所不理解的。貌似他们之间的仇恨,压根就不可能大到这样的程度,至于二话不说,直接一箭射过来?
香蕉个巴拉!
叶九哥要是弱一点,只怕已经在这里交代了。
“……”
“这不是怕你抢宝藏吗?”
独狼想了想,才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听上去还算靠谱的理由。
“胡扯!”
叶九压根不信。
“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的了。说,想要留下哪只耳朵?”
原本顶在独狼脖颈上的刀子,已经移到他的脸颊旁,在耳朵上轻轻划动,刀锋寒气逼人。
“……我说!”
独狼彻底尿了。
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位,真是个狠人,一点机会都不给。
“既然在这里找到了宝藏,那你们这些人就甭想活着离开。这是老大一早就定下来的,宝藏的秘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叶九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们凭什么那么肯定,这里就是你们要找的宝藏啊?说不定这里啥都没有!”
“不可能,这里肯定就是宝藏,错不了!”
独狼固执地说道。
特么的,老子找了好几年的宝藏,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今儿个,这鬼地方就必须是宝藏,不是也得是!
见到这混蛋的轴劲,叶九也有点无奈。
不过,凭直觉叶九就觉得,独狼这番话是可信的。
为了确保宝藏的秘密不流传出去,一阵风不可能让其他不相干的人活着离开。否则,就算他得到了宝藏,也未必有命享受。
撇开江湖上的朋友不说,警察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就在叶九审讯独狼的时候,同样的一幕,在地下城池的另一个角落上演。
某条街道的拐角处,一个人手里打着手电筒,慢慢转了过来。
地下城的夜色太浓,他的手电筒上又蒙着一层东西,只散发出极其朦胧的光泽,勉强可以照亮面前不远的一小段距离,根本就无法借助这点朦胧的光泽去辨认他的长相和性别。
脚步很轻,如同一匹在暗夜中行走的猎豹。
凭这两点就能断定,这位也不是普通人。
“别动!”
就在他拐过街道的瞬间,一柄锋利无比的马刀,“唰”地搁在了他的脖颈前边。
随即,一个马匪从黑暗中显露出壮硕的身形,满脸狰狞。
“小子,老实点,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
在刚才的混乱中,他身上的东西基本都丢光了,除了这把马刀,几乎啥都没剩下。至于为什么其他东西都丢掉,偏偏马刀留了下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混乱的情形下,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吃的喝的,钞票,通通掏出来,一样都不许留。你要敢留下半点,老子立马宰了你……”
马匪狞笑着说道。
“唰——”
暗夜中寒光骤然一闪。
“当啷——”
马刀骤然落地,马匪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脖颈,指缝间,热乎乎的鲜血飞溅而出。
壮硕的马匪双膝跪地,身子慢慢软倒,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会这样?
可惜这个问题,他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