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本将军的军师!刚才你也看到了,军师身手太差,我怕有人会谋害她,所以就将此事瞒了下来。”白起将军严肃地说,“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同我一起保守秘密。”
秦如意满眼幽怨。白起是对她有多不信任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嘱咐她保守秘密?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拂袖而去。
余小欢在那一瞬间真替秦如意感到难过!虽然白起将军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护了她。可是对秦如意而已,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连个安慰都没有,一开口便是护着另外一个女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莺歌狠狠地推了余小欢一把,急忙忙追了出去。
“得,又要当背锅侠了!”余小欢小声嘀咕一句,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就继续烧火了。
这世间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习惯习惯就好,她倒霉的情况亦是如此。
白起将军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的床榻上,看着还在摇晃的门帘发呆。
“你为什么不追出去?”余小欢忍不住问道。心想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话:互相折磨有意思么?
“饭煮好了么?”白起将军冷声转移问道。
“你还吃得下?”余小欢针锋相对,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久久,白起将军才又说了一句:“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余小欢心里“切”了一声,嘲弄地反问:“难道你就天生属于这里么?”
她瞥了几眼白起那颓气的丧样,便忍不住教训起来,说:“明明心里有她,干嘛在她面前还故作冷漠?人家大小姐一个,千里迢迢跑来寻你,已经够降低姿态了吧?人家已经往前走了九百九十九步了,只要你朝着她走出一步,你们不就顺理成章了?至于在这里独自懊恼神伤!”
“边塞未曾安宁,哪能儿女情长?”白起漠然地说道。
余小欢一听就知道他是随口说的借口。
“你可拉倒吧!”余小欢没好气揶揄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不用结婚生子了,等到百年后,边塞自然就安定了,因为人都死绝了,还打什么打!”
白起将军嘴角勾起,自嘲地笑了笑。
余小欢看着他连笑都带着凄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好似有了一阵顿悟,跟灵魂开了窍似的,直戳人家伤口,说:“你是不是觉得她家人也看不上你,你们注定是不同路的?原本有了秦大将军的许诺,谁知这边塞的战事偏是块啃不下的硬骨头,所以便丧失了挣扎的意志。”
白起将军双眼失神,若有所思。
余小欢继续说下去:“你的顾虑太多,这才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或许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她,她只是你梦里的白月光,是你寂静内心的寄托和依赖,你只需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前途似锦一生无忧,便就足够了。如若她跟着你,受了苦和委屈,甚至还有别人的轻蔑嘲笑,她不再是那个白月光一样洁白无瑕纯真无邪的依托了,你的精神世界便会坍塌,你便会失去支柱,所以你宁可远离她,也不要她跟着你在这里饱经风霜、被岁月蹉跎。”
白起将军混沌了一阵子,忽然目光锐利地看向她,问道:“你为何知道我同她的事,你到底是何来历?”
余小欢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打断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你不想让她继续有所幻想,还是趁早请她回去吧。”
白起将军眼神又空了去,痴痴地沉默,心想: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想你想的这般简单就好了。
他诚然没有信心给秦如意一生安宁喜乐,可是若要亲手将心中牵挂多年的人推开,他也做不到对自己这般狠心。
余小欢将稀粥煮好,好心地端到白起面前,白起却还是一副茶饭不思的丧样,好像连斜眼瞪余小欢的力气都没有了,余小欢竟觉得十分没劲了。
见惯了白起冷若冰霜目含杀机的雄鸡样,咋一见他生气尽失毫无斗志像只落汤鸡样,余小欢还真是不习惯,甚至居然有些同情和怜悯。
“莫非我是个受虐狂?”余小欢不禁在心里自问。
她忽而脑子一抽,出馊主意说:“要不,你们俩私奔吧!”
白起抬眼看她,眼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但转瞬即逝。
余小欢一下子又苦口婆心起来,不知死活地说:“反正世界那么大,你们不妨出去走走,开开眼界,说不定若干年后,你发现这世界无奇不有,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为道了呢。”
白起将军眉头皱得拧紧,“你这人还真是狼心狗肺,丝毫没有责任心与悲悯之心。”
“说的好像你有一样!”余小欢低声嘟囔。反正从白起对她的态度来看,她确定没在白起身上看到悲悯二字。
“若是边塞守不住,招苦受难的还是平民百姓?”白起黯然地说道。
说是如此说,可是少了你,地球还是照样转的!
当然,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余小欢只是在心里贫贫而已,才不会真的说出来逞一时口舌之快,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余小欢想了一遭,又问:“那如果,边塞安定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下重担与秦小姐长相厮守了?还是你会继续拒人千里之外?”
这是白起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余小欢这么一问,他顿时又头疼起来,恨恨骂道:“关你什么事?”
哎,确实不关她余小欢什么事!
本想尽到一点军师的责任,献一下殷勤,顺便大展宏图一番,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煞风景,余小欢便只好收回了自己这个念头,禁声把稀粥吃完,干脆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几天的日程。
她得尽快把马术练好,以换来进村的机会。然后得将自己进村之后要置办的东西罗列清楚,当然这一天最好有个集市什么的……
这么盘算一遭下来,发挥了一下美好的想象力之后,她的心情很快又愉悦起来,别人的情路坎坷,早没心思去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