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之不愿与并不熟悉的尹南川成亲,只是她母亲掌门十分顾及两大门派的交情,不容她反抗。于是她好不容易等到尹南川到来,便趁家人放松警惕,亲自出门前去“迎接”,闹了这么一出乌龙,连成亲的吉时都给耽误了。
慕容掌门迟迟不见尹南川的迎接队伍到来,又听闻女儿失踪的消息,不用多费心思就能料想到女儿定是打了什么歪主意,于是立马派人出去寻找,却得知尹南川落水的消息,气得差没没气背了过去。
尹南川可是她的好姐妹林默墨的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这个结拜姐妹非要斩了自己女儿的头颅前去赔罪不可!然后就派上沿江打捞。
慕容南之见尹南川落水之后没了踪迹,也慌得失了主意,便沿途找下来。一直找到长江口都没见到半个影子。要不是联想到掌门母亲和山墨派掌门同仇敌忾收拾她的样子,她早就不做这徒劳之事了。
到了后半夜,料想那小子没了生还的可能,她正要趁着夜黑风高连夜逃跑,却听到下人来报,家中派出来沿途打捞的船只找到姑爷了。
他竟然没死,还真是命大!
不过,如今不是操心别人命大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得反过来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命了。
于是她就移步到那艘救人的船只上,先好好地亮个相,使个美人计什么的,然后嘴上再吹吹软风,只要尹南川那笨蛋不胡说八道,她还是可以少受些苦头的。
至于成亲之事嘛,良辰吉时已过,拖着呗!下一个良辰吉日,鬼知道在猴年马月呢,说不定在那之前,尹南川那笨蛋早已灰溜溜地放弃了呢。
到了水画派,带领尹南川拜见掌门母亲,慕容南之还是捏了一把汗的,毕竟一路上尹南川都不怎么搭理她,她也拉不下身段去贴着人家,只能暗暗地听天由命了。
一番客套之后,尹南川却是自己“交代”了说:“实在抱歉得很,晚辈真不应该在最后关头非要听信什么旺财的谗言走水路,更不应该在明知道不熟悉水性的情况下,还爬上船头去看风景,结果不小心,导致自己失足掉落水中,耽误了迎亲的大事。都是晚辈的错,晚辈万死莫辞!”
慕容掌门扫了慕容南之一眼,似是在说:你看吧,这就是差点被你害死的夫婿,人家有哪点不好的!
慕容南之适当地低下头,满脸羞愧状。
慕容掌门原本凌厉的面相化出一脸慈祥,宽慰尹南川道:“良辰吉时有什么打紧的,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南之是本掌门亲自许配给你的,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是不会变的,除非——”慕容掌门顿了顿,瞟了慕容南之一眼,才接着说:“除非,你不想娶南之了。”
尹南川怎么可能说不呢?虽然慕容南之差点害他没命了,可那也是他非要逞能造成的。谁让人家是女神呢,想要追到女神,吃点苦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若是他就此退了婚,江湖上指不定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来呢!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婚,他不能退。
低头不语的慕容南之只能暗暗想其他的办法逼尹南川就范了。
尹南川先行告退后,慕容南之受了好一通训斥,差点还要上家法的,幸好母亲左右伺候的婆子说万万不可,姑爷还在此,若是知晓此事,那以后小姐嫁过去就难以抬头了。掌门母亲还是心疼自己的骨肉的,这才饶了她,不过这笔账却是要记在账上,以后有机会了是要还的。
慕容南之才郁郁地母亲那儿退出来,便撞见了跟尹南川一同回来的骆乐。
骆乐光着脚坐在池塘边上,把脚伸进水里戏弄池里养的各色小鱼。
慕容南之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却看到那一张嬉笑的侧脸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便忍不住走了过去,瞧了个仔细。
你是,尹公子的朋友?”她这时候可顾不上装什么淑女了。
慕容姑娘好呀。”骆乐见到来人是慕容南之,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便嬉笑着打招呼,“我叫骆乐,骆驼的骆,快乐的乐。”
慕容南之可不喜欢这般嬉笑无礼的人,可还是浅浅笑了笑,干脆开门见山说道:“骆公子与我儿时认识的一个朋友颇为相像,不知骆公子小时候可曾来过江南。”
不曾来过。”骆乐想也不想,就答了出来,“慕容姑娘记性真好,小时候的见过的人还记得,不像我,只记得玩泥巴的事。”
慕容南之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总觉得骆乐对她的态度有些怪怪的。见过她真容的男子,哪个不是呆愣得直流口水的,偏偏眼前这个,好像是尚未开窍一般;而且这人跟她说话的语气,怎么像是话里有话呢?
也是,当年我见到的哥哥,已经是个翩翩少年,想必如今已经不像骆公子这般年轻了。”慕容南之竟有些感伤。
骆乐原本不打算继续理睬的,听了慕容南之这一句感伤之后,一时有些心软,便随便找了个话说道:“我有位兄长,他比我大几岁,小时候随父亲周游,倒是来过江南的。”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一来,他现在顶着的,可是骆乐这个假身份,而不是西南乐家的乐落,当然关系人越少越好,如今无故给骆乐这个身份多出个兄长来,叫他如此编排了?想想就脑怪疼!二来,慕容姑娘似乎对那位哥哥颇有好感,倘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与尹南川成婚的,那他这话一出口,岂不是又给了人家念想,那尹南川那傻小子岂不是更难攻城了?如此对朋友不利的事情,他怎么就随口说了出来呢?
果然,慕容南之听了他的话之后,两眼生辉,往前一步问道:“那你的兄长如今……”
骆乐赶紧把泡在池塘里的脚抽回来,蹦的一下站起来,打断慕容南之接下来的话,说道:“想起来了,我跟余姐姐还有事商量,告辞!”
话还没说完,他的脚步已经急忙忙地迈开了去,连鞋子都没穿好呢,样子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