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啊!
余小欢心里一阵哀嚎,也不想再拖泥带水的,赶紧船舱水匪,让徐安安和范青依离去。
水匪二当家的,居然还会写字,自己草拟了个协议,要徐安安签名并且按上手印。但他们也只准许徐安安离开,范青依跟余小欢都一同被留下了。
徐安安得知自己可以走了,也就自己上了自家的商船,居然也不谈谈条件,能多带走一个算一个啊。
范青依泪眼婆娑,看着徐安安的背影,心里那个凄凉啊!好不容易回头一次,死皮赖脸进入徐家,竟嫁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夫君,往后的人生怎么过啊?不不,她的人生还不一定有往后了。
“等一下。”余小欢却叫住他说,“范青依不跟你回去,谁帮你拆穿徐总管的阴谋,谁帮你拿回徐家的大权?”
然后她回头又对水匪的两个当家说:“他拿不到徐家的实权,也就难以实现跟你们的合作。刚才徐少爷也知道她是被徐总管安排进徐家的,留在这里当人质也没有价值了。我在经商分方面很有想法,想必你们也知道,城里最大的店铺就是我开的,所以徐安安需要我,徐家也需要我,留我一人足矣。”
水匪两个当家只好点头。
范青依泪眼朦胧,不知是歉意还是感激,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余小欢,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看着徐家的商船走远,余小欢松了口气,还不忘提醒水匪说:“咱们也该撤了吧?”
“少奶奶知道的还挺多。”二当家回了一句,便当先跟着虬髯大汉上了船。
上了船,余小欢又被蒙上双眼。因为,水匪要回窝了。
在匪窝待三天,被专人看守了三天,一眼都看不到周围环境,就又到了约定期限。
被土匪带上船,关在船舱里,水匪二当家又出现了。
他站在余小欢跟前,用他那双深沉而睿智的目光看着余小欢,问:“你觉得,他会守信,来救你吗?”
“不知道。”余小欢想也不想就说。
其实,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如果,他不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余小欢又问道。
“其实,我等还是很欣赏少奶奶的行事做派的,”二当家难得恭维一句,接着却说:“不如,你随了我们落草为寇,如何?你总是有办法对付那个负心汉的吧,但你没有人手,而我们,刚好不缺。”
“你这主意不错。”余小欢抬头,戏谑地看着二当家,“只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做小伏低,你们若是有诚意想将我留下,那你们水匪大当家的位置,可就得让给我了。”
“呵呵呵,少奶奶真会说笑!”二当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二当家眼明心细,自然看得出来,我不是在说笑吧!”余小欢笑得有点渗人。
台被拆成这样,二当家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只看得出来,你现在很危险。”
二当家的离开后,余小欢闭目假寐。
船只在江面上飘荡着,摇摇晃晃,她却觉得很静,心里怏怏的,像是一株被烈日暴晒得缺水而披靡不振的小草,但比小草更惨的是,她连求水的**都没有。
这种怏怏的感觉,像是在等死。
二当家出去好久,徐家的商船一直不见来,余小欢居然在船只的摇晃下,有些迷糊,就在她差点就要睡过去时,沉重的脚步声又传进来。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身体却很乏很乏,似乎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大当家的一脚重重地踹在她身上,剧痛终于让她清醒了些,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当家那张剑拔弩张的脸。
“你还睡得下去!”大当家的恶狠狠地啐道。
看来,等不到徐家的船,水匪已经失去耐心了。
“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们一个交代?”余小欢平静地说,“因为主意是我给你们出的,人是我让你们放走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给我们交代?”大当家的问道。
“你让我去外头看看。”余小欢说,“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来。至于你说的交代,确定他真的不会来的话,我会给你们交代的。”
“这么久了,水面上一艘船也没有,他肯定是不会来了!”大当家的终于收了收气急败坏的语气。
“让我去看看吧。”余小欢再次恳求。
大当家的想着反正她也逃不掉,于是就同意了。
到了外头,余小欢靠着船边的护栏,极目远眺,只见滔滔江水奔腾不息,哪里有什么船只朝着他们奔腾而来。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二当家问道,“徐家少爷不会来救你了。”
余小欢轻叹一声,虽然心里对那小子不抱什么幻想,但见此情形,心里的郁闷还真是难以言状。
“徐家少爷对你还真是不仁不义啊!”二当家的感慨道。
“还不守信用!”大当家补充道。
确实,确实,余小欢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就更加无语了。
“你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处境了么?”二当家似乎还对她抱有希望啊。
“要撕票了么?”余小欢抬眸看他。昔日双眸中熠熠生辉的神采已经不复存在。
“其实,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二当家说,“以少奶奶的聪明才智,报复一个胆小如鼠的徐家病秧子,应该不难吧?”
余小欢若有所思。若是有水匪相助,不难确实是不难,可是,她好像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怎么说当初也是她自己心软,自愿去帮助徐安安的,也企图过他能有什么回报。
见她不语,二当家以为她在考虑他说的话,又推波助澜道:“归顺或者死,这个选择不难吧?”
“确实不难!”余小欢浅浅地笑了笑,“但有的时候,人是会做出很不明智的选择的。”
说罢,不等水匪反应过来,余小欢转身,跃上围栏,跳入滔滔江水中。瞬间工夫,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这人间不值得,何必多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