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钧买东西的热情十分高涨,平时他自己对吃穿行头倒是不讲究,但是每次给宋一然买东西,他会不知不觉散发出极大的热情,好像商场里的东西不要钱似的。
网兜里已经装了两个搪瓷盆,好几条五颜六色的毛巾,还有一个崭新的保温饭桶。
宋一然有保温桶,那个也是雷千钧之前买给她的!
“买这个干嘛,我那儿不是有一个嘛。”
“上大学了,都用的新的,那个都旧了。”
旧了?现在还**成新呢好不好,都没怎么用。
“楼上还有卖书包的,我们过去挑一个。”
书包?不用了吧!大学了,随便弄个单肩的斜挎包就可以了。过去的学生要是能有个绿色的军用书包,那能高兴的飞起来。也就这两年,公文包啊,双肩包啊,都流行起来了。
雷千钧拉着宋一然上了二楼,在卖文具用品的柜台,找到了他想买的书包。除了书包,还有钢笔也得买两支。
“差不多就行了。这个书包太可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背这种吗?”宋一然指了指一旁挂着的斜挎包,“要不换那个好了,实用一点。”
雷千钧若有所思,然后听了宋一然的建议,把双肩包换成了单肩斜挎包。
“还缺什么?”
宋一然掰着手指头跟他算,“书包有了,钢笔也有了,信纸本子这些东西学校就有卖的,不用事先买。盆也买了,保温桶也买了,差不多了。”
雷千钧在店内环视一圈,又道:“上楼,买几身衣裳。”
宋一然连忙拉住他,小声道:“我又不缺衣裳穿,买多了浪费。在学校做实验的时候还要求穿白大衣呢!”
“得买几件。”雷千钧皱着眉,“你原来那些衣裳,嗯,有些就不要带到学校去了!”
呃?
宋一然睁大发眼睛,好像有些明白雷千钧的意思了,“有些是哪些?”
“像红裙子那样的,就别带了。”雷千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很不自然的清了清她的嗓子,目光也一地飘啊飘的,就是不看宋一然。
宋一然咯咯直笑,说到底,还是怕她穿得太漂亮了。其实出门之前徐英红和雷千钧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当时雷千钧没说什么,还让徐英红对他有点信心呢!现在看,他自己倒是先没信心了。
“行吧,那就买几身。那红裙子我都没穿过!”宋一然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其实在学校穿裙子也挺不方便的,开学以后天也该凉了,要不你给我买两条背带裤穿?海魂衫也行啊!”
雷千钧勾了勾嘴角,“走吧,上楼。”
上了三楼,果然看到许多卖针织品和成装的。西服已经流行起来,不管男女老少,夏天的衬衫还是秋天的外套,都是西服款式,宋一然不太喜欢。不过海魂衫有卖的,还有特别流行的带大衣兜的娃娃服,格子布料的背带裤,回力鞋,都是这个年代的招牌。
宋一然挑了半天,买了两双回力鞋,一件海魂衫,两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两条不同颜色的格子背带裤。天气没冷下来之前,这些衣服都是够穿的,等换季的时候再买也来得及。到最后,雷千钧又做主替宋一然选了一套蓝色的运动服,一件草绿色的夹克衫,连纱巾也选了好几条。
用雷千钧的话说,京城风沙大,很快就会用到的。给宋一然留两条,剩下的几条给徐英红和雷莹莹戴。
宋一然实在无语,又拧不过他,只好照单全收了。
买得东西实在有点多,百货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又不好收到空间里去,没办法,只好又杀回楼下,买了一只大旅行箱。
“正好,你开学直接带到学校去,还能放点东西。”
宋一然哭笑不得,她还缺放东西的地方吗?这年头旅行箱还是稀罕物呢!一般都是有条件的小年轻结婚的时候买一对,也算是一个大件了!
这下子,想不拉风都难了,估计整个京医大也没有几个带着旅行箱去上学的。
两个人又买了点糕点,糖果,一些家里能用得上的日用品,满载而归。
回到大院,刚进雷家的小院子,宋一然就瞧见一个人。
一个枯瘦矮小的老头,缩成一团,无端可怜。
还有点可笑。
宋一然和雷千钧相视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意外。
他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要嚷嚷着收宋一然做徒弟的怪人欧阳若清。
“你们可算回来了!”徐英红哭笑不得的从沙发上起身,“欧阳教授等半天了。”
宋一然装作没看见他,把旅行箱往沙发后面一放,问徐英红,“莹莹和百业呢?都不在家?”
“难得百业在家,那丫头缠着他出门,还有张科长家的两个小子,隔壁伍学的几个,人多也不能出事,我就同意了。”徐英红扬了扬下巴,无声的说道:“等你的。”
宋一然点了点头,小声道:“要不您出去躲躲?”
徐英红巴不得这样,这老头脾气太怪,她招呼不明白。
“好好,那个……欧阳教授您坐着啊,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徐英红和宋一然挤居弄眼一番,拿上她织了一半的毛衣,很快离开了家,找姐妹们唠嗑去了。
雷千钧坐在欧阳教授对面,“您怎么来了?”
欧阳若清冷哼一声,目光却是看向宋一然,“丫头,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一然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什么事啊!?”
“什么事?你居然问我什么事?你这丫头坏得很,心里明白,在这儿给我装糊涂是不是?你说什么事?”欧阳若清一下子跳了起来,“拜我为师的事情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当蛊医?听起来一点好处也没有!
“算了算了,我觉得蛊医什么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玩,你还是另找徒弟吧!”宋一然挥了挥手,“我还是喜欢正统医学,正统你知道吗?”
欧阳若阳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放屁,谁说蛊医就不正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