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华,月凉如水。
这夜,如水凄凉。
在一处神秘的地方,有一男子站在院中对月而望,他年约二十七八,苍白的脸色和绯色衣裳给他添上一份妖艳的气质,月光下的他如鬼魅,危险而致命,他便是魔涧楼的上一任楼主夜绝。
离悠从远处走来,风吹起夜绝绯色衣角,凌乱中带着迷离和惊艳,离悠看着这样的夜绝,心里是那么的难过,因为这样的夜绝很脆弱的。
“小悠,我要走了,去赴那个约定,魔涧楼以后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你处理好魔涧楼的一切,你若不想,离开这里也可以。”夜绝依旧望着月,带着绝决和不安的等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望着月呢。
“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永远都不回来了,离悠望着夜绝的背影低语。
夜绝不是不知道离悠的心事,爱而不得的难过他不是不能体会,只是自己早已对一个人爱入骨髓,只能不给她希望,两个人的悲伤已经够了,夜绝不想这爱与不爱的伤在蔓延到离悠身上。
“我也不知道,我只有等待,等那个人愿意与我一起远离江湖。”夜绝看着月光说,然后离开,离悠看着那背影,却感觉到那么的难过与悲伤。
“小悠,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不要轻易的选择伤害,”走在远处的夜绝对身后望着他的离悠说,却并没有回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而我的选择是你,陪你,等你。
离悠的话刚说完夜绝的身影便消失在离悠的眼中,离悠不知道夜绝是否听见了自己的答语,就算听到了又能怎样呢,他的选择不会变。
“乔夏,南叔,我要下山去一个地方,赴一个约定,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易舒望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轻声对北冥乔夏说。
“是赴那个人的约,是吗?”北冥乔夏似问道,更像肯定的说道。
“嗯”易舒笑着回答,北冥乔夏看着易舒的笑,不语。
“小舒,你想好了,要去吗?”在一旁的南书担忧的询问。
“我想好了,遵守和他的约定,他已经给了我三年的时间,我不想后悔。”易舒看着南书,目光坚定。
“唉,你看似性格温和,可骨子里却很倔,认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既然想好了,也知道后果,那便去吧。”南书说完便走向木屋,易舒看着南书的背影,知道他其实很想阻止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所以什么都不说。
“师兄,我送你到一程吧!”易舒刚走几步路的时候北冥乔夏对他说道。
“好”易舒没有回头,他怕看到北冥乔夏失望的表情,就像师傅当初的表情,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最放心的大徒弟会那样吧。
彼时正是四月间初,天气还微微有些寒,沁心湖面上泛起白烟,于朦胧中带着暖然。湖中一轻舟悠悠闲闲的划着,船家在后面边看风景边划船,而船上两名青年彼此交谈,任这风景在眼前也全然不看。
“师兄,那我走了,你……珍重。”船上的两名青年赫然是下山的易舒和北冥乔夏。
“乔夏,如若有一日你遇到你爱的那个人,放下顾虑用心去爱吧。”易舒对即将要走的北冥乔夏说。
“如若遇到爱的人便放下顾虑用心去爱吗?”然后他想起了离悠,那个眼神冰冷的少女,心里似乎有些说不明的感觉。“嗯,好”北冥乔夏思索了一会说,说完轻身一跃离开船上,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易舒的眼中。到岸后北冥乔夏看着湖中青年的身影默然离去。
繁都有江南繁华第一都之称,当然不仅仅局限于繁华都城,最是闻名于世的是繁都周边的山水风景和三月满城桃花开的美景,不知引来多少文人墨客争相挥笔洒墨,繁都城外的每一河与桥,每一条街与楼阁都有不同的人留下不同的名,知名的,不知名的,有名副其实的,有充满诗情画意的,只是在漫长的时光中,有些注定被遗忘。
离悠站在繁都一处不是很有名的湖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满地的落花,虽说才刚是四月初,桃花却已落,只余一地残红,为这繁华景象添上几许凄凉,看着这满地的红,想到了一身绯色的夜绝,她想这红很适合夜绝呢。
北冥乔夏随意地走着,欣赏繁都里这繁华落尽的美,他喜欢桃花盛开的模样,却也更喜欢花瓣飘零的凄凉,繁华再美,终是烟云,满城桃花盛开的美,哪有满地的落红那般美的刺眼呢,他想他应该会一直都会很喜欢短暂的美,太过久远的美会只会让人厌倦,只是那一天,那个少女却让他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湖岸对面,女子笑靥如花,三千青丝被微风轻轻拂过,似微醺起岁月流年,那双曾经冰冷的眼眸带着笑意,满地的落花似乎也因这一笑而明媚起来,嘴角微扬的美好,抵过世上最美的风景,那蓝色与绯色的色彩,似乎像是上天的调色板,交织着最美的色彩,那么耀眼,那满眼的繁华怎敌这一笑的倾城,那画面似定格成一幅亘古且绵长的画卷,那心似在那惊艳的笑里蓦然沉沦。
“是你,北冥乔夏。”离悠看到了对面的北冥乔夏,收起了倾城的笑颜,表情和语气顷刻冰冷。
“离悠姑娘!好久不见。”北冥乔夏和离悠之间只隔了一条湖,与其说湖不如说是一条河,因为这里曾被经常来此的文人墨客们命名为窄湖,虽说窄湖不窄,但也不宽,所以北冥乔夏很清楚地看清她眼中的冷,是她,离悠。
那一刻,北冥乔夏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般蓦然惊喜,那种感觉很陌生,他却并不讨厌。
“久吗?没觉得。”离悠和北冥乔夏在窄湖的两端对望,一个面带笑意,一个满脸冰霜,像两个极端,却又异常和谐。
“离悠姑娘,有没有人告诉你,面纱下的你,很美。”北冥乔夏从窄湖对面一跃来到湖这边,在离离悠不远处笑着说,邪魅的脸上的笑不再是漫不经心,很真实。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她想起夜绝曾经跟她说,小时候就这么漂亮,长大了一定很倾城,不由得眼眸柔和了起来,离悠的语气依旧冰冷,可北冥乔夏却看到她眼里的温柔。
“北冥乔夏,不如我们来打一场吧!”突然地,离悠从腰间拔出软剑对不远处的北冥乔夏刺去,措不及防间北冥乔夏只有闪身而过,那一剑落空,剑气却带起了绯色的雨,北冥乔夏看着离悠,她眼里还带着温柔地笑,笑里带着说不清的风情。
“也许能够永恒的美没有易逝的美让人感叹,可是只要自己喜欢,并且不厌烦,又有什么呢?”这一刻北冥乔夏忽然想起柳绿心说的话,然后北冥他想让她一直都有那样的美。
“好,我陪你打一场。”剑以出鞘,北冥乔夏手握剑柄,修长纤细的手,骨节分明,邪魅的脸上露出的笑,妖治如花。
北冥乔夏笑着看着一身蓝衣的离悠,似要把她的笑,她的眼,她美印入心底,他喜欢离悠那样的笑,他想让离悠一直都保持那样的笑容,那怕是让他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她的笑就像罂粟的毒,他戒不掉了。
北冥乔夏想起了易舒的话,他想他似乎知道易舒执意的赴那个约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