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苦桃并未嫁人,当年在邙山大战前,她跟宇文泰好了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他们很疯狂,她就在那段日子怀上,那是538年的年底,随后在539年的9月她生下宇文震。
宇文震比宇文觉还早生两个月。
吕苦桃生下宇文震后,自己带了几个月,虽然之前,她总觉得她对孩子未必会特别关爱,她自己的大自在才重要。
但真正有了爱子却不一样,人们总爱自己给自己捏造自己碰见某事会怎样,但是你真碰见某事会怎样,事实上有可能完全不同。
那段时间邙山大战开打,开打前后一段时间,她大腹便便选择了一座寺庙待产,寺庙的女主持智先禅师接待了她,随后又帮她接生,诞下了宇文震。
邙山大战之后,孩子还很小,她到处打听,听说宇文泰也很忙,孩子太小,交给宇文泰她也不太放心,她便自己带了一段时间,孩子一岁的时候,她究竟遏制不住那颗漂泊的心。
她想将孩子托付给智仙禅师,智仙禅师觉得这个孩子她还是还给宇文泰的好。
于是,她辗转想将孩子交给宇文泰,却得知宇文泰忽然带兵不知所踪,那段日子,宇文泰正与元宝炬定了盟约,带兵神隐,正在攻克柔然王庭的前夕。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找不到宇文泰。
随后,她自己又带了一段时间,这次辗转听说宇文泰已灭柔然归来。
她这个时候已经带着宇文震很久了,她的漂泊之心复苏了。
人们可能因亲情、爱情而羁绊,但人始终最想做的是自己。
她觉得宇文泰既然已经王者归来,她便应该将宇文震归还给宇文泰。
宇文泰这时见吕苦桃说到自己并未嫁人,心下大喜。
他寻常并不是特别思念这个女子。
但随着杨坚出生日期的临近,他确实近段时期还是会想起吕苦桃。
他跟吕苦桃在草原有一腿之后,后来又在长安有一次,在长安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了有一段日子,几乎日日欢娱。随着邙山大战的开打,吕苦桃又消失了,他不知她浪迹天涯何处。
他也猜测这最后一次与吕苦桃的相好,不出意外,吕苦桃应该怀上孩子,没想到,果然生了,但是不叫宇文坚,他又有点失望..........
不过,好在宇文震也是他儿子,好在吕苦桃并未嫁人。
“你考虑清楚了吗?还是嫁给我吧?”
他再次求婚,吕苦桃和之前状态已经不一样。
她已经是一个母亲。
一个母亲的心态可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又抱着一丝希望。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希望看到她低垂臻首,能够颔首答应。
但是,刹那之后,他就失望了。吕苦桃笑了,她说:“如果我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那么我现在应该还在寺院之中照看震儿,我一个人自食其力,完全有能力养活大。”
但可惜她从来不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女子,她的终极目标还是悬壶济世,还是走遍天下,从怀孕到抚养至今,她已经为宇文震耽误了两年,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宇文泰见她如此,不由怅惘,这时这女人已经成了他孩子的娘亲,他更加下不去杀手了。
他只能给她自由。
他问:“震儿我会好好照顾,你什么时候走?”
吕苦桃歪了歪头,屈指计算:“就这两天吧。我准备再去江南看看,都说江南好,而且江南不像江北,老打仗。”
宇文泰这时吩咐了一个侍女过来,让她把宇文震领去姚夫人那里,姚夫人显然已经是这个家里的女总管,眼下达布干青雀和长孙无垢都不在。
姚夫人现在真正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成天围着宇文毓姐弟俩连轴转。
元栋奇也一样,宇文觉年龄小,她现在的中心已经是宇文觉,而不是他,所以,他现在几乎是一个孤家寡人,虽然有元明月,不过明月已经叫张女毕,不公开住在丞相府中。
他忙起来,精力疲倦,也顾不得去南阳王府瞧她。
等到侍女抱走宇文震后,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吕苦桃,既然吕苦桃生的这一胎不叫杨坚,那么吕苦桃肯定还会再生,因为吕苦桃也是个易孕体质的人。
吕苦桃这两年隐身寺院,应该也没有接触男人。
他轻轻的抱着她:“过几天再走吧,好吗?半个月之后。”
他不相信她不想男人,吕苦桃在他怀里娇弱的似挣扎似妩媚,她当然想,这时两个人都是情热,不多时便做了一堆,彼此抵死缠绵。
良久,事罢,宇文泰还是怅惘,仿佛丢失掉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问:“你这辈子不再结婚了吗?”
他好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案,但是吕苦桃的答案令他摇头了。
她肯定的:“我肯定结婚还是要结的,不过也不好找,谁能找一个浮萍无根的女人做妻子。”
宇文泰只能恶意的轻轻诅咒:“我希望你一辈子都结不成婚。”
他这话的意思和潜台词原本是吕苦桃一辈子都结不成婚,一辈子就这样漂泊,露水姻缘,应该很难怀上孩子,这样杨坚就不会出生了,自己就会少一个敌人。
但是吕苦桃却误解了,她感觉到的是宇文泰言语之中的醋意。
她听了竟然有些感动,她感觉宇文泰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结婚,是希望只有他才能和自己结婚,他爱自己,所以才诅咒自己。
她轻轻的吻了吻他:“小傻瓜。”
宇文泰常常叹息,吕苦桃虽然不好看,可是这女人却很难得,一不贪权势,二坚持做自己,真的是比清泉还透彻的一个女人,但是........
他无可奈何。
他知道吕苦桃说的会结婚也是真的,毕竟天下之大,能理解她的男人绝不会只有自己一个,毕竟你看杨忠似乎也理解她。
天下这么大,能理解她坚持做自己的男人还会有的,绝不会只有他和杨忠两个,也许有一天她飘泊累了,需要一个停靠的港湾,而那个男人恰好出现,他们就结婚了。
他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你,结婚可以,不过不许嫁给我认识的任何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