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两人站那儿不动,黑衣胖子就走了过来。他绕到田唱面前,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脸:“怎么,到这里就不敢走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呢?”
田唱闭上双眼,呲了呲牙。说真的,他现在就想反手给这胖子一大耳光,可目前还没见到主角,于是就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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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施工楼是学院上半年的工程,本来预计十月竣工年底对外开放,但中间出了点事。
之前有一名女生,在毕业的那天晚上从这栋楼顶跳了下去,自杀事件给学院造成很大影响,强烈的社会舆论迫使校方单方面停工,因此这里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
几十个少年挟持二人走了进去,顺着步梯上到三楼。原来从远处看见的黄藴就是这地方,西南墙角挂着炽灯,灯光正好打在场地中央。
而那个位置摆放着一张小型方桌,中间有圆孔,下面是碳炉,上面架着火锅,热气腾腾。正有一人端着小碗在不紧不慢的吃,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因此看不清脸。至于那个人是谁,根本不用猜——余跃龙!
步浩眯缝着眼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不为别的,就单论这场面确实有些说法。
自己虽然农村出身,但也算是地道的商海人。老一辈们茶余饭后常讲的故事,步浩比谁都听得多。在上个世纪初那些商海滩的大帮会中,请“外人”进门用的就是这阵势。
名义上请你吃火锅,其实就是让你来吃刀子!帮会老大坐在那儿涮羊肉,一群小弟冲上来就是一顿疯砍,死了也白死。但最后如果能挺下来,坐到老大对面动动筷子,天大的恩怨也将一笔勾销,不过这种几率很小,几乎不存在。
唯一的例外就是当年商海滩的许文强了,他和好兄弟丁力两人鸿门赴宴,灭掉了整个白沙帮!虽然这故事被后人不断神话,但确实有这么一说,因此步浩才觉得有意思。
余跃龙对面放着一副碗筷和小酒杯,也验证了步浩的猜想,只是他这群小弟……
两人看着就觉得好笑。
田唱不懂这些道道,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在他们老家管这叫“茬架”,规矩也不一样,不过结果都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胜者为王呗!这时发现几十个人将他俩团团围了起来,袖管中滑出短棍,个个气势十足。
“你们这不行呀!算什么意思哦?不就人多欺负人少嘛!”田唱拧巴着脸,假装出害怕的样子。
“哈哈!”
“哈哈!”
“龙哥,他不懂规矩!”
……
周围爆发出哄笑声,田唱确实有些懵。步浩见状趴到他耳边悄悄说道:“这就是我们这儿的规矩,看见那副碗筷没?把他们全打趴下就能过去吃了。”
“哦哦!原来如此……”
田唱嘿嘿一笑,本不善言辞的他今晚也变得格外话多,将步浩往旁边推了推,朝众人说道:“他呢是我大哥,一般大哥有事小弟都要先顶上!这样吧,你们待会就都冲我来,把我解决了在去动他。各位觉得这提议怎么样?”
黑衣胖子气得牙痒痒,都到这份上了还敢逞能!
“行!既然你这么仗义,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递了个眼色,人群中便散开一道缝。步浩连想都没想直接从人缝中走了出去,合抱着双手,斜靠在一根水泥柱旁,那道人缝再次围好。
田唱呵呵一笑,冲那个黑衣胖子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招呼着众人:“孙子们,操练起来吧!来来来,先给爷爷挠挠痒……”
“操尼玛……”
“呀!!!”
黑衣胖子举起短棍,所有人见状同时一拥而上,对准田唱就是一顿猛击。
“嗵!”
“嗵!”
“嗵!”
……
各种闷棍像雨点般打在田唱身上,甚至有一个少年似乎气愤到忘乎所以了,“duang”的一声重重敲了下他的后脑勺!
而不管这些人怎么打,田唱就是不避不躲的站在那里,后来还是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步浩看着有些心疼,但根本没插手的意思。
几十根棍子上下翻飞了一分多钟,所有人累得气喘吁吁,有些一开始气焰最足的到这个时候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半蹲在地上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田唱居然站了起来。
他左右扭了下脖子,双臂抡出两个大回环,那关节发出的声音十分清脆。这一举动直接吓傻了所有人,连余跃龙都看呆了!为……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田唱转过身走到一少年面前,托起他的下巴凶狠地问:“孙子,后脑勺那一棍是你敲的不?”
此刻那少年身体绷得直直的,吓得连嘴巴都张不开了,只能眨眨眼睛。
田唱突然冲这少年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说:“谢谢哥们!我这人认床,在学院第一晚就睡落枕了,刚才你那一棍下去吧,嘿!好了!”
他再次左右弯了弯脑袋,一副很爽的表情:“哥们,你往后站吧!我就不揍你了,其他人嘛……”
这边话音刚落田唱闪电般伏下身,一个低抄手擒住了黑衣胖子的脚踝,瞬间发力将他整个人倒提了起来!紧接着像掷铁饼那般随便一扔,黑衣胖子就朝水泥柱飞去。
“啊!!!”
非常悲切的一声惨叫,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嘴巴一抽一抽的,面目极其痛苦。
众人对此毫无反应,因为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这还没完,又有两人被他抓住脚踝倒提了起来,“嗖”“嗖”撞在水泥柱上跌落于地,紧接着“嗖”“嗖”“嗖”“嗖”“嗖”“嗖”……
十几个少年堆在水泥柱前,像似一个坟头那么高。期间有人不甘心这样被扔,举起短棍朝他劈去,而田唱发了狠一脚踢在那人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
前后加起来都不足两分钟,除了余跃龙和敲过田唱后脑勺的少年以外,在场所有人都被打趴在地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向上冒着蒸气,“咕嘟”“咕嘟”翻滚的厉害。
田唱走到水泥柱前低头看了看,这群人没有一个能站起来了。最惨的就是那个胖子,“叠罗汉”成了地基,此时露出个脑袋在外头痛苦的喘着大气。
“真他娘的没意思。”
田唱冷哼一声,转过身走到步浩跟前耳语了几句,两人一同朝余跃龙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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