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大唐的郡主,身上肩负着保卫大唐的使命;一个是吐蕃的国主,来到大唐也是为了两个国家长期友好。
“为什么你要一门心思的颠覆我大唐的江山,难道现在天底下的百姓都过得不好么?”
云岚郡主之前一直与大唐太宗皇帝有着或多或少的过节,如今面对武曌这样一个皇帝喂养在身边的敌人威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放眼国家的高度,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置身事外,反而站在了大唐皇帝的这一边了。
李青抱着双手,并没有把眼前这个渣渣放在眼里,只要他愿意,随便动一动手指,这地方就能变成一处人间地狱,四五年北漠生涯,手里观天行,在江湖里都不算是浪得虚名。
然而他并不能轻举妄动,按照武曌这种心狠手辣的性格,面对两个对大唐和吐蕃都十分重要的人物,她当然是有资格在李青面前叫板的,一旦触碰到了武曌的底线,立时让他们两个血溅五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坐在黑暗角落里龙椅上的武曌,斜着身子轻轻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眸中带着仇恨。
“呵呵,威名远震漠北的大将军,你也会有今天么?手里拥有杀人利器又如何?能够成为令漠北大军闻风丧胆的万人敌又如何,只要我愿意,眼前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很快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武曌再也没有李青当初第一眼见到时候那般柔媚,一双眼睛里充斥的都是对当权者的怨恨。
眼下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若是真的眼前武曌翻脸,李青也并没有胜算的把握,好在李青能够从漠北贫寒之地回来仰仗的并不是手里的观天行,也不是令天下人仰望的武艺,靠的是脑袋里面随时随地都能冒出来的主意。
“当真如此的话恐怕你武家的秘密就再也没有谁能知道了。”
李青嘴角微微上扬,那时候并没有李白这样才华绝顶的诗人,否则里李青手里拿着的就不会是一把观天行,是一把文绉绉的折扇了。
听了这句话,武曌显得很是意外。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除了武家本姓同族之人是不会有外人知道的,难不成眼前李青竟然真的知道这个秘密?简单的猜测并没有让武曌放松一星半点警惕,反而冷冽笑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李青的话。
身为局外人,云岚郡主与松赞干布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暂时忘记了周围的危险,松赞干布认为,有李青这样的猛人存在,这个武曌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或许云岚郡主和松赞干布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么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你的身世早已经不再是秘密。这还得从武云召和当今大唐皇帝策划玄武门政变开始说起。”武曌的脸色很快发生了变化,饶有意味盯着李青一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就连斜在椅子上的身子也不知不觉坐直了起来。
果然有戏,云岚郡主与松赞干布想到了一处去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你一直觉得,原本李家的天下,应该属于武家,如果没有武云召,或许当今圣上就不是皇帝,而是太子李建成了对不对?”
一语中的,完全说到了武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的表情开始有一些犯痴了。
“你是否想过,即便当年没有武云召,圣上手底下有那么多的猛将,又何愁坐不上皇帝的宝座?”
这番话反而令武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李青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惜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先人存在什么错误,她怒目而视,狠狠敲了敲眼前的椅子,说:“一派胡言,射死太子李建成的那一箭,正是我父亲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当时的李世民,心慈手软,妄想保存李建成,若不是我父亲那一箭,他会有今天么?”
料不到武曌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青显得有些意外,或许在武氏一族的骨子里,就存在这样的倨傲吧。
“我都能猜到,你一定会说,也正是因为那一箭的原因,才酿成了日后武氏一族的悲剧是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曾几何时,也和你一样野心勃勃,恨不得能够掌控天下成为这天下之主,这一份野心,才是让他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
余下的两人,以及囚牢当中福泽看守的卫兵,全都一脸迷惑,分明不清楚两人说的,到底是那一代的恩怨。
“试想如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又何必再去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
武曌呵呵一声冷笑,说:“你又何必这样去想,如今大唐皇帝的儿子,又有几个能够称得了气候的。就算是当今的圣上,也还不是一样对我的美色沉迷,这样的大唐,有何必你去为了它卖命?现在杀掉眼前这个颂赞干部,天下势必陷入混乱当中,那时候,想要成就大事,又有何不可呢?”
云岚郡主第一个不服气武曌这番话,开口便说:“谁说圣上的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我看吴王李恪就很不错,很有当年皇帝的风采。”
话说到这里,武曌就觉得是在听一个笑话。
“吴王李恪是么?他若是真的能够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倒也算是天下人的福祉。可你们不要忘了,这吴王,是圣上与前朝公主所生,满朝大臣又怎么会答应这样的请求。这吴王在李世民驾崩之后,还不是一样要被贬谪,甚至一辈子都回不了长安。”
早看透皇宫格局,武曌对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
“你觉得,有我在,还会有人反对吴王么?”
李青迈出一步,身子斜斜对着武曌,脸上在没有一点玩笑的成分,空气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确实如此,不过你可别忘了,你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都还在我手上呢。”
“看来今天,你一定要与我争一个鱼死网破了么?那我李青也不怕你,只不过,你这样一个艳冠天下的美人,就要这样香消玉殒了,难道你不曾想过福伯的感受?”
武曌插在头上的玉簪子剧烈震动了数下,福伯,是她内心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
想起那些年住在茅草屋子里,福伯经常面带慈祥,对靠在自己膝盖上的武曌说:“老爷让我冒死将你救出来,并不是要你有朝一日能够为他报仇,是想让福伯我给你一个安定富裕的家,以后我老了,看着你嫁给了别人,过上寻常的生活,就是他一辈子最希望看见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晓,眼前这个李青,难不成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够将这些陈年旧事挖掘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武曌本以为没有人能够窥探到他内心的软弱,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做到了。
“要是你今天不说清楚,就算是拼一个鱼死网破你也休想离开,纵然是令北漠丧胆的大将军又如何,我武曌一点都不在乎。你且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福伯的事情的?”
总算武曌还是对李青知道福伯的事情还有那么一点兴趣,和眼前这样一个女人谈条件,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借此机会让武曌放走吐蕃赞普,或者让她放走河间王的掌上明珠云岚,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探查你的事情,据我所知,但凡事想要成就大事的人,不会轻而易举将手上的棋子随便动用,你现在缺的不过就是一个时机而已,这个机会你还没有等到,所以云岚郡主和吐蕃赞普,都还算得上是安全的。至于福伯,还得从你头上的簪子说起。这几****一直游荡在长安街头,等的就是你出来修簪子。”
明显武曌的神情发生了变化,簪子的事情,只有福伯与她知道,这个外人,又是如何能一眼就看破了的。
“这枚簪子,唤作五成簪,身为横扫北漠的将军,我当然知道它的来历。你可知道我手里的观天行出自何人之手?”
说着李青也就直接将父亲铸造的观天行拔了出来,摆在武曌面前,轻描淡写说着:“我父亲的师父,就是名冠天下的铸剑师欧冶子的师弟,两人铸剑的本事,算得上是部分彼此。不过,外人也许不知道,铸剑师欧冶子,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深入天山最深处,找到了一块嵌在石头缝隙里的千年寒玉,精心雕琢一番之后,做成了你现在手里拿着的五成簪。”
隐秘的往事一点点被揭开,武曌那种外强内柔的性格也终于坦露在了李青面前,她犯不着依旧装作很强势的样子。
“这事我也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才听她说起过,这辈子嫁给我父亲,原本就不是她的意愿。当年离开天山,被父亲胁迫这才成了我的母亲,我心里清楚,母亲跟本就不爱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子,因此她的一生才这样郁郁而终。”
捆在一处的云岚郡主,松赞干布,完完全全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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