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如水一样滑过指尖。穆风开始他的寻爱之旅。既然李峋无法改变,那么只能改变自己,这样无望的关系早就应该终结了。于是他想通过另一段感情来结束自己对李峋的迷恋,只是效果并不理想。可他想不到其它方式来对抗自己对李峋的痴迷。以前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可感受过那种深刻的爱恋,再接触那些淡淡的只是浮于表面的恋情怎么可能满足穆风空荡的心的,于是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总是无法固定。穆风开始跟自己较劲,不可能这个世界只有李峋一个人可以打动他,总还有其他人的,只是他还没有碰到而已。于是,他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反而越加活跃。
李峋还是和以前一样独来独往。对于穆风的行为他并没有说什么,他也希望穆风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看着穆风的身边来去匆匆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对于穆风走出去的行为他是赞同的,只是这样不停地更换身边的伴侣只能显示出穆风的烦躁与焦虑,这样不安定的情绪又怎么能够找到自己的正确的方向呢?
薛斌和那个叫季冉的男生进展顺利,她还把季冉带到李峋他们面前请求参谋。那真的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平头,带着眼镜,个子、身材一般,唯一可取的几点就是比较精神,身子站的比较直,爱笑。穆风翻了翻白眼,手都已经牵了,嘴角都要歪到爪哇岛了还要他们参谋个什么劲啊。李峋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祝福他们能够幸福。薛斌嘿嘿地笑,季冉紧了紧抓住薛斌的手对她宠溺地笑。
薛斌的笑容能给李峋带来满足。人真的很奇怪,可以通过身边亲近人的美满来填补自己的缺憾。除了很想很想杨益以外,李峋的生活还是很充实的。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一直持续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而这一切的终止是在那一天,身在宿舍的他接到薛斌的电话。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十月二十日。
当李峋来到市区那栋三十二层大厦的楼顶的时候就看到薛斌坐在房沿回头对他微笑。薛斌坐在房沿双腿在百米的高空晃荡,晃得李峋心惊胆战。深秋的天气透着一股阴冷,大街上的人都穿着厚的长袖衣衫遇到一阵冷风还要打个哆嗦,而坐在房沿的薛斌却穿着炎炎夏日才适合穿的大红色无袖连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轻轻地对他笑。这一刻李峋才知道薛斌要做什么。薛斌给他打电话只是跟他说有话要对他说,直到他到了大厦才让他到楼顶来。那时他才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这么高的楼层即使有再多的人也没有用,他只有咬牙用言语打动薛斌,希望可以让她熄灭那可怕的想法。上来之前李峋给穆风打了个电话,这个时候他想不起还能找谁,只有穆风了。
“出了什么事?”李峋努力压下恐慌,尽力平静地与薛斌交谈。
“你来了。”薛斌抬手阻止李峋的步伐,“别过来!就在那里吧。”
“好。”李峋不得不停下来,“为什么你跑到这里来了?多危险。”
“峋,我很高兴。”薛斌站起来张开双臂深吸口气,初秋的风虽然温柔却带着隐隐的凉意。“我终于要解脱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李峋绝望地闭上双眼,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没有。”薛斌没有迟疑地摇摇头,“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我给你讲过我的过去,现在我想把自己的故事讲完。你是我生命的见证,我想你见证到最后的一刻。大部分人都是默默死去,有多少人还可以在生命最后一刻对相知的人讲述自己的一生?这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前两天还好好的。”李峋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怎么接受?
“对。昨天发生的事。”薛斌轻叹口气,“我的一生,真的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无论是开始、经过还是结果。我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飞鸟,怎么都无法挣脱出命运编织的囚笼。我一直在努力挣扎,想要获得自由的人生,可最后只能用生命来拒绝命运的作弄,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可怜我自己,多么苍白无力懦弱无能的反击!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薛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峋,我曾经跟你说我想要重新开始,想要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对吧。”
“你说过。”李峋点点头。他曾经要做支撑薛斌人生的那一点,可薛斌拒绝了,薛斌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那一点,而且她也找到了。
“我找到了。可昨天突然一下子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