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的颜值突破天际,着意露出魅态来……简直是神仙难挡。
而乐恕也是个精致人物,挣脱心灵枷锁,展翅初飞,更是日臻散发耀目光彩。
两个俊美如斯的人交颈在一处,是画难描,诗难颂的旖旎风景。
不小心当了观众的牟渔等人呼吸都被夺走了。
潜规则?
应该,是吧。
但显然,这样的潜规则,并不让人觉得难受。
“但我是不允许犯错的。”沐慈收敛了表情,凤目温润,却再无一丝涟漪,“不论你们是否自愿,我,和你们,是上下级,工作关系,而非情侣、婚姻关系。公事与私情不能混作一谈,这会影响判断,处事无法公正就容易犯错。”
沐慈语声停顿,目光扫过牟渔等人……
让大家莫名悬心。
“我所在位置,我所做的事情,不容许行差踏错。一旦犯错,后果太严重,相信你们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
是的。
牟渔眯了眯眼,在场众人,他最清楚沐慈所处地位。
虽沐慈智计无双,举重若轻,但他看似随意的每个决定甚至每句话,的确不能有一丝差池,否则后果难料。
乐恕已经听明白了,脸色有些发白。
沐慈压着他,至上而下让乐恕处于被动地位,道:“阿恕,在工作上,我很喜欢你的才华能力,有你协助我,理事更顺手顺心。但是,我也尊重你的私人感情,你爱慕我,那我给你一个选择……”
“好!”乐恕本已灰败的目中,又绽放喜悦的华彩。
“我后院都空着,你可以选一处住进去,由你命名,想怎么布置都成,以后就住在那里,平时别出来了。等我哪天想起你来,就过去找你。”沐慈极其缓慢的动作,从被子里伸出手,轻抚乐恕笑意微微凝固的脸,“好孩子,你明白了?答应吗?”
牟渔叹口气……
乐恕的眼里层层雾气弥漫,委屈的样子配上他精致的模样和入骨的优雅风华,是一种盛景。
沐慈眼中映着那盛景,却是水波不兴,心如止水。
乐恕倔强透过雾气,试图看清沐慈,不死心追问:“非要这样?”
“世间事哪得两全?”沐慈爱怜给乐恕顺发,只像爱抚自己的孩子一般,“又得爱宠,又能掌事,这般权柄是双刃剑,太大也太危险。你没有能力伤着我,受伤害的只有你自己。”
乐恕摇头:“我不是那样的人。”
“人心永远难测,我宁可定下规则死守规则,从不会将一切寄托给人心。再说,开了先例,便有后来者,谁知道第二个,第三个情人又会怎样?”
乐恕:“……”沐慈永远让人反驳不了。
“而且,我宠着你,让我将来的伴侣站在哪儿?只怕后宅前院都没办法安宁。”沐慈道。
虽然乐恕是男子,可宠妾灭妻也是适用的。
乐恕听到这里,不明白也明白了,道:“爷,说来说去,您心里没我,说给我选择,其实是想让我自己放弃,对吗?”
“是啊,”沐慈坦然承认,“我知道你不会选择呆在后院,所以给你的是一个不能选择的选择。”沐慈轻点乐恕的鼻子,目光却冷到没有丝毫人间温度,“当然,万一你选了后院也没关系,我不是养不起,只是……我永远不会想起你,因为你已失去最宝贵的价值。”
乐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似在梦中追逐温柔乡,忽而梦醒,一睁眼发现面前其实已是万丈悬崖。
只差半步,便粉身碎骨。
沐慈安抚道:“阿恕,我不怪你,你勇敢追求爱情是好事,只是你所托非人。我的心只得一颗,已经让人住进来,就容不下别人。”
“爷……”乐恕目露倾羡,羡慕能住进沐慈心里的人。
“好了,你祖母辛苦养育你成人,总不会愿意看着你绝嗣。”
乐恕几乎想冲口而出,质问沐慈:那你心里那个人,那个北海郡王,定王嫡长孙,难道他家里就会看着他绝嗣?
最终他的修养及对沐慈的心疼,让他忍住了伤人的言语,没有戳人痛处。且沐慈已经很明白拒绝了他,他没有质问的立场。
其实死心需要什么理由呢,只“他心里没我”这一条便已经让人输光了全部。
乐恕是个通透的人,便也按捺了心思,只恨相逢太晚,动心太迟,没有了机会。
永别,我璨如流星,短暂却美丽的爱。
……
“现在,起来穿好衣服。”沐慈掀开被子。
冷空气袭来,乐恕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情绪起伏太大,让他有些虚脱,爬不起来。乐镜抿紧了唇,目中沉冷如冰潭,却伸出手拉了乐恕一把,将他扶起来,给他穿衣服。
乐恕虚弱说一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沐慈慵懒撑着脑袋,对牟渔勾勾手指:“阿兄留下,其他人离开。”
大家知道这是要和牟渔算账,若没他的默许甚至推动,乐恕可爬不上沐慈的床。
牟渔挺直脊背,在众人默默同情的目光下,露出一丝无奈。
众人退下,沐慈拍拍床:“过来陪我躺会儿。”语气轻柔,完全没有要算账的意思。但牟渔却知道,沐慈这个人完全不需要高声厉语,便能把一个人最完美的伪装剥下,给人心口致命一击。
牟渔并不怕被沐慈伤害,他永远是就事论事的。牟渔躺到床上,把沐慈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
沐慈枕着他的胳膊,很平静问他:“我以为你对子韧没成见了。”
“是没有。”牟渔道。
“你把别人送上我的床,对我,对他,都是一种背叛。”
这指责太严重,牟渔是个成熟的男人,并没有焦躁,他十分心平气和道:“我不认为是背叛,在妻子不在身边或不方便的时候,找妾室通房是很普遍的现象,就算你多几个情人,也并不能代表背叛。子韧在军营不能回来,而你需要治疗,需要抚慰,乐恕愿意,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不需要,以后也不用了。”沐慈道。
牟渔伸手进被子里,摸到沐慈那地方还有些半硬,这么长时间都没消减下去:“不,你的身体需要……”
沐慈拂开牟渔,自己用五指抚慰:“心里不需要,人之所以成为人,而不是兽,是因为能控制自身的yu望。”
牟渔叹气,抱着沐慈,轻抚他的后背,亲吻他的额头:“其实我经常在想,我为什么和你不是同一类人呢?我时时陪伴你左右,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就能够立即帮到你。”
其实他用了“帮”这样的字眼,就非关爱情——牟渔确认自己深爱沐慈,虽也很想将沐慈抱在怀里,揉入骨血,藏进心里。但他怎样也找不到想要疯狂亲吻、爱抚,占有沐慈身体的冲动。
人的某些天性,真的没办法被改变。
沐慈只笑着亲吻了一下牟渔的鼻尖,闭上眼睛道:“这样也好的,只有在你怀里,我才能很放松地单纯睡一觉。”
牟渔想一想,也是,情人可以无数,能放松睡着的兄弟却只得一个。他瞥一眼下方被內的微微起伏,用一种兄弟之间的调侃语气道:“你自己摸,不是左手摸右手么?能摸得出来?”
沐慈又是一笑:“能不能别和我讨论这样的问题了?让我总想笑。”
这么一打岔,沐慈感觉那地方软了下去。其实恢复情况还行,长大了许多,大小、长度已快接近十六岁少年的正常标准了。
就是功能还没恢复。
“你到底怎么想的?”沐慈忽然问,暧|昧用膝盖顶一下牟渔的大腿根,“我这模样,能办得了谁,你就不怕人家把我给办了?”
牟渔却笑:“谁敢?”
“男人一旦冲动起来,可没有理智的。”
牟渔想了一下,才一拍脑袋:“差点被你忽悠了,你这人看着平静,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性情本真,享乐至上,只要你肯答应,觉得舒服,还在意这个?”
沐慈:“……”不得不说,牟渔越来越了解他了。
……
牟渔搂着沐慈,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两兄弟抵足而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饿醒。
乐恕见两人醒了才拿了帖子进来,说:“朝阳郡主家的小公子送了张帖子来,不知是什么内容。”眼睛扫着牟渔,虽说非礼勿视,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牟渔和沐慈是什么关系?
牟渔一点不在意乐恕的探究目光,自己稍微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把睡多了目光依然迷蒙的沐慈抱起来,穿了衣服送进净室,还问了一句:“我不要我帮你?”
眼睛特意扫了沐慈下三路,那眼神语气,戏谑中带着一丝暧|昧。
惹得沐慈翻了个白眼,牟渔才得意大笑出净室。
乐恕极为聪明敏锐,察觉两人虽言语行为亲昵,却并不透情|欲,便知两人关系清白。当然也只有清白,两人才会肆无忌惮乱开玩笑。
牟渔很自然拿了帖子拆开看,冲着净室喊:“阿弟,邀请你参加蹴鞠比赛呢。”又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哥哥带你出去玩,去吗?”
“去!”
……
楚王府的氛围轻松温馨,商量出行事宜。在开悟园门口静坐的老臣真是堵了心了。
特别是定王世子乐呵呵出来送饭送菜,还是传说中出自楚王的美食——炒菜。又搬了软垫、蒲团过来,希望大家在他妹子家门口坐得开心,坐得愉快。
许多人的老脸都红了,开悟园是朝阳郡主一个女子的别院。贤世子这个笑面虎,软绵绵指出他们欺软怕硬,不敢靠近楚王府。
可大家真不敢!
那犹如恶鬼的锦衣卫总教头,带着人不吃不喝,不动如山,站在路口都守了三天三夜还没倒下,哪里是人嘛?
众人深恨自己袖子藏的点心不够多,贤世子带来的饭菜又的确喷香……大家就更堵心了。
又有噩耗,据说钦天监那帮狗腿子顶不住压力,已经开始在皇陵边上勘察风水宝地了。这让英烈祠的档次又提升了一层,跟皇陵做邻居呢,皇帝祭祀天地祖宗时顺手祭祀英烈,真是简单方便又快捷。
文臣哭了,真想死了眼不见为净……
这两三天文官可怜,武将却犹如过年,连带谢太妃走路都带风,整个人开心愉悦,年轻了不少岁。对沐惗也和气了不少。
虽然自家这个傻儿子是支持建英烈祠的,可支持得好啊——不支持楚王,天下读书人就闹不下去了。
嘿。这个楚王虽想用“建英烈祠”这一手笼络禁军,可一下子就把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得罪狠了。这么犯蠢,自掘坟墓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先帝啊,你到底是眼瘸呢?还是脑抽筋呢?居然打算把天下交给这么个傻子疯子。
还是交给我家三郎的好。
……
但很快得意的人失望,失落的人又见到了希望。
德光帝忽然召集了政事堂大臣在紫宸殿左侧太微殿举行内阁会议,言道:“国家不能重文轻武,也不能重武轻文,建了武祠,也不能亏待天下读书人,再建个文庙,以纪念于国有功的文臣名士。”
政事堂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虽他们很想点头,可楚王……什么态度?一时不能拿定主意。
德光帝又道:“九弟曾言:文臣治国有方,则国家富足,兵强马壮粮草丰沛,是为武将后盾;武将对敌勇猛,则国家太平,民生安稳盛世繁荣,是为文臣护障。如此,文武相亲,两和两利,何愁大幸不能万年?是以朕才盼着文武和谐,共护国家。”
大家立即全体同意,喜不自胜。
文臣的确高兴。要知道文人虽可进太庙,但难度太高,百年来才只有六个文臣,这是什么几率?一般人都不敢想。
文庙档次不如太庙不假,但是……它容易进。因文庙是根据武祠的准入标准,只要文臣治国理政有功,待百年后便可入文庙享国祭,名垂千古。
这消息飞快从宫中流传出去,德光帝再派内侍劝静坐抗议的读书人便顺利了——文庙都答应建了,还闹什么?人心不足,非君子所为。
上千人你扶我,我搀着你,潮水般退散了。
顺便一说,读书人都讲究仪容、环境整洁,又都有公德心,所以近千人集会散去后,地上连一点纸片都没留下,十分清洁。
……
第二日,筹建圣贤殿,英烈祠祠果然形成圣旨,颁行天下,同时楚王所说文武相亲的言论也登载邸报,通令全国。一时间,武将赞楚王,天下所有读书人却只对德光帝盛赞不停。
还有小道消息称,是清河王入宫与德光帝密谈过后,才有德光帝筹建文庙一事的。虽清河王对此三缄其口,并不揽功,可大家却把功劳算了一份给这个幕后功臣。
此外,也有人忧虑,因为谁都知道德光帝没实权,建文庙……楚王答应才是真答应,他什么态度?
天下人都看着楚王。
楚王在干嘛呢?
蹴鞠比赛开始了,还似模似样搞了个开赛仪式,沐慈被邀请参加开赛仪式啦……
天下人:“……”
不过这也是并不反对的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