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弹出的信息很多,不过种类不多,一个是未接来电短信提醒,大部分都是尚三竿的手机号,间或有几条是蒋正的。
其余的就是微.信信息了。
同样,基本都是尚三竿发来的催命信息,还有好几条我没接起来的视频邀请信息。
蒋正也发来好几条微.信,不过视频邀请只有一条。
等我看完这些信息,我和糖糖也已经走到了尚三竿和蒋正身边。
我偷着扫了一眼糖糖的手机屏幕,界面稳稳定定,信息平平静静,看来我俩在楼里这段时间,没人联系过她。
“啥情况啊你俩?这姑娘怎么称呼?你俩啥交情啊?”
刚一凑近,尚三竿就审讯一样问了起来。
我举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眼屏幕说道:“刚才我俩在楼里探险,那里面好像没信号,我这出来才收到这些信息,这是董糖糖,旁边殡葬店老板的闺女,我跟她爸比较熟,糖糖,这俩人是我朋友,这个货叫尚甘,你叫他三竿子就行,这人…叫蒋正,是…是个公务员。”
“殡葬店董糖糖…你不会就是那个有阴阳眼的护士吧?”
“尚甘…北安姓尚的…你不会就是西关的那个尚大师吧?”
尚三竿和糖糖相互问了一句,接着两人同时答道:“是我…”
说完这两个字,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有点发愣。
蒋正淡淡一笑冲糖糖点点头,表现的不是很亲热,而糖糖似乎注意力都落在了尚三竿身上,没给蒋正任何回应。
“你俩啥情况啊?怎么突然跑来我这儿了?”眼看这俩初次见面的人情绪有点不对劲,我赶紧插嘴问到。
尚三竿这才回过神说:“哦,我俩这不是觉得寡酒难饮嘛?就寻思叫上你一起,话说回来,这就是你说的你今晚的事儿啊?”
说着尚三竿指了指我身后的漆黑大楼。
我点点头说:“是啊。”
尚三竿故作生气的说道:“嗨!有这种事你怎么不叫上我啊?我…我虽然不像糖糖这么天赋异禀,但好歹学过几天,是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尚三竿,咋忽然还拍上了?
看他这德行我问道:“寡酒难饮是吧?那你俩就空着手来啊?饮西北风啊?”
蒋正终于开口道:“都带了,在阿甘车里,阿甘,钥匙,我去拿。”
尚三竿没给蒋正车钥匙,而是先让我打开了县医院的大门,他直接把车开了进来。
车停好后,他才和蒋正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堆吃的喝的。
看到他俩带的东西不少,我便冲糖糖问道:“糖糖,要是不怕吃夜宵易发胖的话…一起吃点?这忙活半宿也怪累的。”
糖糖毫不见外的说:“好啊,我不怕胖的一江哥,我们值夜班时经常加餐,只要你们不嫌我吃的多就好。”
果然,这姑娘确实不挑食。
尚三竿说道:“哪儿的话?我这还正愁吃不完呢,你这就算是给我们帮忙了,走着!”
打开门岗室的门,我们四人排队进屋,整理食物。
这过程中,我和蒋正全程没有交流,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尚三竿和糖糖倒是聊的挺热闹,很有点一见如故的亲热劲。
蒋正看起来还和平时差不多,整个人云淡风轻的,也没刻意跟我套近乎,只是在尚三竿和糖糖聊天的间隙,会插上一两句嘴。
不够他分寸掌握的极好,每次插嘴都只会达到让气氛更加活跃的效果,绝不会招人反感。
终于全都摆好,糖糖不喝酒,她主要负责吃;我们三个男的在征询过她的意见,并且在她表示真的不介意后,就打开一瓶白酒,边喝边聊。
其实我也知道,尚三竿能带着蒋正一起来,主要目的肯定是想让我和蒋正的关系能重新‘破冰’,大家能恢复成之前的感情状态。
奈何花花的事,还有蒋正的真实身份,目前都还是我心里一道越不过去的坎,这不是一起吃顿饭就能解决的。
还好蒋正也没急于求成,甚至在我没主动跟他说话的情况下,他除了偶尔冲我微笑一下证明着他的友好以外,几乎也没主动理过我。
于是不知怎么搞的,这本来算是属于我的地盘,渐渐的,我反倒像是成了个外人。
尚三竿和糖糖已经开始聊一些灵异方面的事了,蒋正继续时不时插嘴配合着。
而我呢,基本除了吃就是喝,一直没怎么开过口…而这仨人好像也不在乎我开没开口,他们仨聊的是相当开心。
刚才在楼里被糖糖和那个神秘女人身影搞的,我确实有些疲惫,既然你们仨不介意,我也干脆就不说话了,静静的听你们说。
听着听着,我渐渐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这三个人好像有点很奇特的共同点,他们仨…都在隐藏自己,或者说是伪装自己。
尚三竿身为一个根据外面法律能定义为‘骗子’的神棍,一直在装作自己真的是个高人,也在强调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糖糖身为一个缺乏母爱导致心理缺失的孩子,一直在装作自己真的有阴阳眼,真的与众不同,真的能看到尚三竿说的那些妖魔鬼怪。
蒋正作为刘县长的外孙,一句话就能命令吴秘书的人,明明算得上是县里的‘皇亲贵族’了,却一直在装作自己只是个普通基层公务员。
想到这一层,再想想我自己…好像也就我自己比较坦诚,表面上我只是个看门的,实际上呢?嘿,我还真就是个看门的,完全没有第二层身份。
一种强行给自己在道德上增加的优越感缓缓成型,再加上酒菜的帮助,我的情绪也渐渐回升了起来。
于是我也开始时不时的加入他们仨的聊天,气氛一时相当不错。
因为主导聊天的一直是糖糖和尚三竿,所以我们的话题,不可避免的一直在围绕着超自然内容转。
聊了会儿县医院的老故事和新探险,又聊了会儿尚三竿这行的趣闻。
聊着聊着,糖糖忽然说道:“要说尚大师你们这行啊,那位金牡丹老前辈可真是名不虚传,简直太厉害了,连我们那儿的好多医生都很崇拜他呢!”
其实我听的出来,糖糖提起金牡丹,主要是想显摆她自己在这方面的‘博学’,想显示她知道的人多。
但这名字一出现,再加上糖糖话里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一时间,我和尚三竿甚至蒋正,全都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