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走后,为了避免程小蕾那种小机灵鬼会杀个‘回马枪’,所以我没敢现在就进楼找九岁,而是回屋上床,准备睡觉。
不过眼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就给蒋正发了条信息,得知他此刻也不忙,我便跟他沟通起了那几张聊天截图的事儿。
在给他看过那些截图后,蒋正也觉得,凭这些内容就能定高富的罪,但按照正常流程,民警肯定需要程小蕾出面配合。
毕竟截图的聊天对象是她。
考虑到小姑娘的承受能力,我便问蒋正,民警会用什么方式跟程小蕾接触?会不会吓到孩子?
关于这方面,蒋正让我放心就行,警方做事有分寸,何况在这件案子里,程小蕾又没什么过错,甚至能算是立了一功,说不定还会送她个锦旗或者小奖励。
听到蒋正这么说,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天和九岁吃早饭时,我问他昨晚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违背基本的物理学,把自己倒挂在房顶上呢?
九岁没解释什么,直接带我回了五楼。
到五楼往房顶上一看,那上面多了许多孔洞,还有以这些孔洞为中心,脱落斑驳的墙皮。
我这才明白,九岁就是纯粹靠力气,把自己手指插进房顶墙内,才让自己吊在上面的。
出于好奇,我让九岁用手指戳戳走廊的墙,九岁乖巧照做,抬手伸出一根食指,一声特别轻微沉闷的声音过后,九岁的食指已经完全插进了墙里。
看起来,比我插豆腐还轻松。
等九岁缓缓收回手,墙上已经多了一个孔洞。
我也伸出手指轻轻在墙上试了试…嗯,墙是真的。
眼看时间不早,我便跟九岁告别,回了门岗室。
和任科交接完,我像往常一样,溜达着朝家走去。
穿过清晨刚开始新一天繁华的商业街,拐进种满樱花树的居民街区,绿树成荫,整条街只有我一个人,空气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份格外的安静。
走着走着,不远处一个路口,拐进来两个和我年级相仿的小伙子。
这俩人块头都不小,径直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小伙子忽然举着手机,用一口外地方言冲我问道:“哎,这位哥,您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这地图咋好像不太对?”
我站定脚步,并排站到他身边,看向他的手机。
这上面显示的是…这根本不是北安啊。
我指着他手机屏幕笑道:“哥们,你弄错了,这…”
忽然,随着一声沉闷巨响,后背上传来的一阵剧痛,直接把我砸的趴在了地上。
这股剧痛几乎让我窒息,等我回过神时,那两个人已经跑远,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拿着根木棍。
“哎,那边那个小伙子,你咋在地上趴着呢,没事吧?”
远处一个人冲我这边喊了一句,我看向那人,刚想说话,大腿处又传来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是一块砖头碎裂的声音。
我抬头看去,身旁的房顶上有个人,正在朝地上的我扔来第二块板砖。
我几个翻滚躲开这块板砖,刚想骂街,忽然觉得不对劲。
扭头一看,刚才冲我问话那人,一脸狞笑的掏出一把砍刀,朝着我这边就冲了过来。
我转身便跑,但大腿上被砸的那下让我有些使不上劲,奔跑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奇怪的是,我跑的不快,那个追我的人跑的也挺慢,这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猫抓耗子时不着急吃,要先戏耍一会儿。
但我看得出来,他那把刀是真的,所以我脚下丝毫不敢放松。
忽然,一辆后座载着人的摩托车,从前方朝我这边行驶过来。
我还没来及回避,那辆车就以赶着投胎的速度行驶到了我身边。
接着,后座那人一棍子就打在了我的肚子上,而摩托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
一阵剧痛伴随着呕吐感顿时让我跪倒在地,妈的,太狠了。
起身,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继续跑。
终于拐进了我家所在的路口,但看到家门口的景象时,我却愣住了。
我家门口一左一右各摆着三个花圈,原本贴着春联的地方,被人贴上了白底黑字的挽联,连横批都换了。
门边墙上还插着灵幡哭丧棒,全套丧事用品,算是配齐了。
在这份丧气背景里,还站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这两人面前地上,正对着我家家门方向,放着一个骨灰盒。
一股怒火直顶脑门,我冲着那两个人扯着嗓子骂道:“操你姥姥!谁干的?!”
我骂完便朝自己家走去,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更响的摩托声,我站定脚步转身看去,这次是两辆摩托车。
两个后座上的人手里都有家伙,在两辆摩托行驶到离我最近的位置时,那俩人都举起了手里的棍棒。
我没躲,我特么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
我偷偷戴上这两天一直装在兜里的指虎拳刺,一拳打在其中一个脑袋的头盔护目镜处。
一瞬间,护目镜碎裂,这辆摩托车打着旋转倒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与此同时,我另一边肩膀上也挨了一下重击,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妈的!都出来!这孙子竟然敢还手!”
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瞬间,十几个人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
其中一个还是熟人…那位劫过我的匕首大哥。
完蛋了,看来今天要倒大霉。
我原本还以为那骨灰盒里装的是那个大块头,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给我预备的空盒。
十几个人把我围在中间,匕首大哥一使眼色,一群人立刻骂骂咧咧的你推一把我踢一脚,拥挤着我,把我带到了我家门口。
“叔,婶,人我给您二位带来了,想怎么处理,您二位说吧。”匕首大哥冲那俩人问了一句。
两个中年人看向我,那妇人突然冲了上来,一边挠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要我给她儿子偿命。
没人拦这妇人,却有人拽着我的胳膊,我只能忍着。
不远处那个大爷,忽然扯着嗓子嚷道:“打!打死他给我儿子偿命!”
这大爷刚嚷完,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偿命?凭你儿子也配?”
人群顿时一阵安静,我也回头循声看去,穿过人群缝隙,我看到了一个头戴深色渔夫帽,面庞清秀中又带着几分憔悴的男人。
“表弟…”我有些虚弱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