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剑放下吧,他真的不是坏人。”龙诗诗看向嘴角溢血的海浪,为地上的男子求情。
海浪凝视地上的男子,对龙诗诗道:“你怎知他不是坏人?你见过真正的坏人吗?”
“我…”龙诗诗无言以对,她的江湖经验的确远不如海浪,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离开竹林之时,方清再三叮嘱她要听海浪的话。
海浪不理内伤,全力运转真气,手中不断结出不同的法印,而且法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後成一个巨网的形状把地上的男子笼罩进去。
“喝!”海浪大喝一声,巨网迅速收缩,最後没入那男子的体内。
“噗!”海浪施展此法之後,一大口鲜血喷出,内伤已恶化得甚为严重,再也无法站立,即将倒下之时被身旁的龙诗诗扶住了。
地上的男子站起身,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麽,我的功力…全没了。”青年男子不断尝试凝聚体内神力,但始终不成功。
海浪坐到床上,虚弱地开口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用的是‘缚龙式’,天下封印奇术,以你区区神觉九阶不可能解开。”
‘缚龙式’是《天龙诀》中的其中一招,亦是唯一一招用作封印的招式,此招必须修练者达至通灵一阶方可修习,但天知道龙镜在传法之时有没有调整过‘缚龙式’的修习门槛。
青年男子一脸愤怒道:“我只是偶然到此,你怎可如此!”青年恼怒异常,但见海浪完全不把他神觉九阶的修为放在眼内,使他觉得眼前男子的实力深不可测,令他不敢妄动。
海浪对他的愤怒毫不在意,道:“我需要一天的时间调理,若一天之内平安无事,我自会放你,但若我能证明你与赵国的龟蛋串通杀我,我不会让你死得那麽舒服!”
“唉,我神农居弟子向来救死扶伤,怎会与人合谋杀人呢?”
“拭目以待。”
其後,海浪静静的坐在床上打坐疗伤,他暗暗惊叹那密室中的神戟当真非同小可,只是一小部分的反震之地便把他重创,而且即使没有刚才的消耗,若没有疗伤,内伤依然会继续恶化。
在打坐期间,海浪不时咳出几口鲜血,而体内受伤部位的痊愈速度十分慢,若是如此下去,一天之内他恢复行动能力是勉强可以的,但要完全康复却不可能。
夜里,海浪已经咳得满地鲜血,龙诗诗坐在他的身旁,绝美的面孔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时拿出手帕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此时,在地上坐着的青年男子开口说话了:“兄台内伤十分严重,而且我观察所得,兄台的伤还在恶化,若没有灵丹妙药或者适当治疗,单靠真气修复伤体,恐怕一个月内难以复原。”
海浪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男子,道:“那你有什麽高见。”
青年男子站起身道:“在下叶明,神农居弟子,若兄台解除我的封印,我可以师门秘法为兄台疗伤,在下有把握在一个时辰内为兄台恢复五成,一个半时辰内恢复八成,兄台意下如何?”
“哼!免谈!”海浪现在虚弱无比,没有信心可以撃败一个神觉九阶的修士,而龙诗诗又只有神觉八阶,再加上她的对敌经验少之又少,若海浪再费力解除叶明的封印,恐怕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如果叶明是赵国之人,海浪二人都在劫难逃。
“你…兄台何必如此顽固。”
“闭嘴!再吵一剑杀了你!”
叶明摇了摇头,又再坐下。
海浪又再闭上眼睛,凝神打坐,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复至最佳状态,以现时他的状态,若有修者阻拦,绝对无法逃离此城,唯今之计只有静待敌人的到来,来一个杀一个!
如是者海浪又咳了几口解血,龙诗诗的手帕已被他的鲜血染透,本来雪白的手帕已变得通红,上面的刺绣已经被染得模糊不清。
突然,海浪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道:“来了。”
龙诗诗与叶明皆是一愣,不明所意,海浪对龙诗诗道:“用你的神识看看周围有何异常。”
龙诗诗闻言放出神识,惊讶的发现房间丶客栈的周围已经被二十多人包围,其中一人更是修者。
海浪摸了摸龙诗诗的头,微笑道:“闭上眼睛,转过头去,接下来的事都不要看。”
说完,海浪无声地抽出铁剑,径直向房门走去,当他走了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一脚踹飞了两米高的房门,飞出的房门顿时把四丶五个身穿军服的士兵撞飞到楼下。
在其他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海浪握剑的右手用力一挥,一剑收割了四个士兵的人头。
所有士兵都没有想到海浪会先发制人,众士兵皆吓了一跳,海浪走出房间,怒视着站在二楼走廊的士兵们,这些士兵显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当海浪持剑逼近一步,前排的士兵便後退三步,而後排的士兵则逃到楼下,不过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未敢离开客栈。
海浪见已经震慑住走廊的士兵,他慢慢地退回房门,突然,窗户之处有几个士兵破窗而入,海浪不假思索,隔空对已经入屋的士兵连连挥掌,每一掌挥下,至少有一个士兵死於非命,但真气的消耗同时也令海浪的伤势加速恶化。
海浪望向床边,对掩着眼睛,但又把手指缝张开一点点的龙诗诗道:“不要看,再过一会就好。”
说完,他走出房间,以‘龙腾式’向走廊和楼下的士兵轰杀而去,转瞬之间,客栈遍地鲜血丶残肢和死尸,很多士兵的身体都未能承受‘龙腾式’的重击,整个身体断开数截。
海浪内伤越发严重,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若再拖延下去,伤势越趋严重,他只有死路一条。
房间内的叶明看着这一切,心想:这人实在太强了,重伤之身还可以发出如此犀利的招式,幸亏我未曾激怒他。
叶明站了起来,对海浪道:“兄台快解开我身上封印,我来助你!”
“原来是这样,今天你们都得死。”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衣着雍容,手持折扇的男子慢慢从窗外一跃而入,望着叶明道:“我一直在忌惮着你,你的修为竟然比我还高,不过刚刚我都听见了,你被他封印了,哈哈,真天助我也,今天谁也别想跑。”
海浪没有转身,背对着那男子道:“神觉七阶也敢大言不惭,根本找死。”
一名在窗外没有进来的士兵指着海浪向男子战战兢兢地喊道:“吕总兵,那个人很厉害,一个人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你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此时,床上的龙诗诗终於忍不住了,把双手垂下,睁开眼睛,顿时看见一具具死尸倒在房内,她尖叫一听,奔向海浪,但刚出门口便看见了楼下和走廊上的血腥场面,吓得抱住海浪的左臂。
海浪伤势太重,本来就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让敌人不知道自己早已受伤,所以连转身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得背对那个吕总兵说话,此时龙诗诗一碰,他再也站不稳,踉跄倒退一步,半跪在地。
吕总兵本来十分忌惮,因为眼前三人的修为他也看不透,海浪修为比他高出太多,龙诗诗身负奇功,而叶明在神农居中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即使吕总兵的修为比之叶明和龙诗诗相差不多,也无法看透他们。
现在他知道叶明被封,海浪重伤,眼前只剩下一个龙诗诗深浅未知,但自大的本性使他对眼前一个少女十分轻视,现在的他已经自信十足。
吕总兵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高高跃起率先向海浪劈去,他知道海浪的修为必定最高,否则也不可能封印叶明,所以他趁海浪无比虚弱之际下杀手,以除大患。
在海浪身旁的龙诗诗花容失色,惊惶失措,叶明大喝:“龙姑娘快防御!”
龙诗诗醍醐灌顶,在这种危急的形势之下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修士,她快速地结着各种手印,瞬间撑起一个护罩。
吕总兵的弯刀狠狠地劈在了护罩之上,未能破开护罩,但也未被震开,双方展开了拉锯角力。
很快地,龙诗诗竟然渐渐不支,因为她的灵气竟然分出了一丝向海浪的身体流去,龙诗诗心中大惊:莫非海浪要牺牲我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海浪自然不知道龙诗诗心中对他的失望,他一手搭着龙诗诗的藕臂,另一方面向叶明使眼色。
叶明会意,从房间的小衣柜顶上拿起一个瓷花瓶向吕总兵的头砸去。
吕总兵大惊,纵身避过,当他稳住脚步後,转移目标,持刀向叶明劈去。
“啊…!”海浪此时暴喝一声,用力一跃,一指点在了叶明的腰间。
“噗…”海浪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叶明的脚上,然後倒地不起,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