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沉思,想起当初魔尊的话。
“等你到达墨竹峰,确定白雪在山上之後,就把这首曲子奏出来吧,她听到这首曲子之後,应该会现身见你们的,见到她後,就把曲谱交给她吧。”
海浪想着想着便看向了龙诗诗,记得这个小丫头说过她也会弹琴的,当时海浪也有点小惊讶,现在回想,感受更深,这麽一个脑里只有吃和睡的女孩会弹琴?
龙诗诗和他对视,不由得一阵不自在,瞪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看什麽!”
海浪没有理会她,口中喃喃自语,又摇了摇头,才对江云道:“有是有,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忙。”
江云一愣,道:“我?我只是个局外人。”
海浪咧嘴一笑,对龙诗诗道:“把那乐谱拿出来吧。”
龙诗诗一时未能反应,眨着那水灵的大眼睛,过了几秒,才醒觉到海浪说的是魔尊给她的那章名为《雪曲》的乐谱,随即便在储物戒指中拿出,递给了海浪。
海浪接过乐谱,嘲笑了一下反应迟钝的龙诗诗,便拿着乐谱在江云面前晃了晃,道:“这卷乐谱是那个人的,据说把它奏出来,姜长老便会现身相见,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你这种人,身上应该带着琴吧?”
江云接过乐谱,笑道:“其实诗诗的琴艺也不差的。”
海浪闻言和江云相视笑了起来,而龙诗诗在旁看着这两个男子笑了许久,才知道海浪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举动是在轻视自己。
龙诗诗对海浪骂道:“死海浪你什麽意思!”
两人都笑够了,海浪摸了摸龙诗诗的头,道:“不错嘛,竟然意识到我是在笑你,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关小馨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变机灵多了啊。”
龙诗诗更气,举起小拳头大力捶向海浪的脸,海浪一手抓住她的手腕,道:“虽然是长大了不少,不过以现在的你而言,无论动嘴还是动手,都不是我的对手。”
海浪说的也是事实,龙诗诗只有气愤的抽出拳头,但手腕被海浪紧紧抓着,她的力气不及海浪,只有放弃挣扎,任由海浪抓住,可是当她不动之後,海浪又放开了她的手。
江云在旁呵呵笑道:“好了,海浪你还是收敛一下吧,现在的诗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以後就别再欺负她了。”
龙诗诗虽然不想像小孩子一样,躲到江云身後寻求保护,但也仍然不自觉的往江云身边靠了靠。
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海浪两人的眼睛,海浪越笑越灿烂,道:“以後的事以後再算吧。”而江云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言归正传,江云你身上应该有琴吧?”
“有是有,不过还要找个地方弹琴,总不能让我站着弹吧。”
海浪沉吟,然後又四处张望,指着前方远处的地方,道:“我们去那边吧,此事不宜声张,不好在墨竹峰门前演奏,我想以姜长老的修为,即使远一点,她也能听到吧。”
其余两人自然是没有什麽意见,便跟随着海浪走到墨竹峰的一侧,找到了一块平顶的大石,江云大袖一挥,一道霞光闪过,一张木质古琴便出现在大石之上。
海浪看得双眼发直,问道:“江云,你是从哪里变出这张琴来的?”平时海浪只会把武器收入储物戒指之中,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但江云刚才明显不是由储物器中拿出的。
江云有些诧异的道:“怎麽?只是把琴炼到身体的某些大穴里去了,你不会?”
海浪迷茫的摇了摇头,道:“从来没人教过我。”
江云道:“只有某些特定的大穴能将外物炼入,比如气海、巨阙、膻中、百会等,日後有空再教你,现在还是先奏了曲再说吧。”
江云坐在一块矮石上,低头打开乐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皱着眉抬头看着海浪,问道:“你确定这是琴谱?”
海浪也是一愣,反问道:“难道还能是地图不成?”
江云翻了翻白眼,道:“我是认真的问,你确定当时那个人是叫你用琴奏出,而不是用笛子?这首曲子怎麽看都不像是琴曲,反而如果用笛子吹出的话,便是一首非常非常好的曲子。”
记得当初魔尊的棺中是的确有一根笛子的,但魔尊当时吩咐用琴奏出,然後把笛子、书信等交给姜白雪,莫非是自己弄反了?
海浪对龙诗诗问道:“你记得那人当时是怎麽说的吗?”
龙诗诗撅着小嘴,左手在耳边挠了挠,仔细的回想当时魔尊的话,片刻之後,她才道:“好像是,把笛子交给姜长老,曲子,是用琴奏。
连龙诗诗都这麽说,海浪便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记错了,对江云道:“应该没有错,你照用琴吧,这可能也是姜长老跟那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江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麽,再看了一眼曲谱,右手手指一拨,奏起了《雪曲》的第一个音。
江云的手很滑腻,甚至比少女还要光滑,在旁的两人看在他那连连拨动的双手,都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当然想的事不一样,海浪是想为什麽这家伙也是学武的,双手却这般光滑,但一想《游龙诀》重於脚上功夫,便也释疑;而龙诗诗则用自己的手跟江云的比一比,结论还是自己的比较漂亮。
很快地,两人便无暇专注於手的问题,《雪曲》当真是一首仙曲,从江云手下弹出的一个个音韵,都有如实体一样打进人的心中,夹杂在内的还有谱曲者那种复杂的情感,如男女的倾慕之情,分别的血肉之痛,相思的悲凉之苦,全都深深的嵌入了曲韵之中,让人向往那超越生死的爱,同时也惧怕那相隔天涯的痛苦。
感受最深莫过於弹奏的江云,流芳百世的神曲他绝对接触不少,甚至可说通晓,他这种风雅之人,每逢遇到好曲都会高兴一段时间,反覆弹奏,就像上了瘾一般,现在江云的情绪也复杂之极,高兴於一首好曲,同时也被曲中那浓浓悲意感染得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