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用内力把声音像微波一样传了出来。
祁易弦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林子到底有多深,他却可以让声音传得这么远,这让她不禁心中大震。
只是这声音,祁易弦听着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
声音像微波一样推延了一会儿,然后,风静停止。
两匹威风凛凛的雪狼,在听见林子深处的声音后,就一齐收起了自己锋利的狼爪,它们前腿磨了磨地上的泥土。
它们张开了长着尖锐骇人的狼牙的嘴,狼牙上面还拉丝着黏液,露出了血盆大口。它们抬起了高贵的头颅,对着林子的天空仰天长啸。
一声声狼嚎:“嗷呜~”
石破天惊的狼嚎声,摄人心魄、惊飞了林子里藏匿的鸟兽;也平定了大战掀起的尘埃;参天大树上飘忽不定的残叶,全都落下没入了尘土。
她们现在处在的林子,本就在山顶上,两匹狼一嚎,林子上空被云雾缭绕的地方,瞬间开明了起来,云雾飘忽着,最终消散了……
祁易弦和长行不敢松懈,她们警视着两匹雪狼,狼嚎一直长啸了三声,余音幽啭在林间许久。
两狼宣泄完被两人挑起的战意,又俯瞰着怒视了祁易弦两人一眼,就一齐扭头向林子深处走去。
它们姿态孤傲,同体雪白,一狼腰间渗出一抹嫣红,像雪峰上的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透着灵气,令万物忍不住臣服。
其实它们也好久没有遇见,敢闯入这里的人了,一遇见这两个人,还棋逢对手。这让它们也有点意外。
祁易弦见状,抬眼示意长行,然后她想也没想,就小心翼翼的跟在狼的身后。
两狼闻到了身后她的气息,也没有阻止,就让她们跟着。
长行捡起扔在地上的剑,就立马跟了上去,这山顶这么冷,主子的衣裳都破了。
他脱下墨黑的外袍,就半声不响的披在主子肩上。
祁易弦被他的动作弄的不明所以,她低头一看,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腰间的外衫被狼爪撕破了,就连裙摆都有好几处被撕的一条一条的。
她心中燃起火气,等下见了着狼的主人,一定要让他赔本公主的衣裙。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仅仰天长叹道:她不过是上山找祚原大师,人没找到,还遇上一匹狼,奈何她现在实力不够,训不住它。
唉,只能看,却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啊。
长行的外袍又太长了,奈何她就算一年之内长了些许个子,却也还是撑不起来他这长袍,她也只能卷着衣袖,拎着衣袍大步的向前走着。
长行看着主子那阴沉的脸,他没说话就默默的跟着。
没一会儿,祁易弦进了林间深处,又跟着两匹狼饶了一大圈,她都快要怀疑这狼是不是成精了,拐骗她呢。
片刻过后,她才在远处看见了那从外界照出来的曙光。
林子深处居然离外界这么远,祁易弦有些心惊,那刚刚那个人内力到底有多深厚,才让声音飘出这么远去。
她一定要去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内力练到这么深厚。
她本来浮躁的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那个人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心里有些炙热起来。
那个声音的主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勾起了这小姑娘的兴趣。
片刻,她出了林子,站在曙光的来源地,这里光辉普照,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祁易弦的面前居然还有座叠峦的山峰,之前在外面看的时候,明明只有一座山,可是到了里面,才发现云层是外界的障眼法。挡住了藏在背后的真正的山峰。
两山之间就生有一处碧蓝色的幽潭,它水光潋滟,经过光辉的普照,折射出七彩的祥云,祥云攀附在那身后的山巅之上。
祁易弦看着这耀眼的辉映,不免有些惊叹道:这还真是桃园仙境。
她再看那两匹通体雪白的狼,它们收起了凶性,很是恭顺的蹲坐在幽潭面前,像是在守着什么一样。
祁易弦一头黑线,有些咋舌,两狼恭顺的样子,和刚才那凶狠的攻击她和长行的饿狼模样,实在是不太贴合,祁易弦莫名觉得这两匹狼有些双标……
不过,看着它们身后的幽潭,祁易弦突然想起来,祚皖大师告诉她,要找祚原大师,就要先找到幽潭。
这里有幽潭,祚原大师肯定是在这里的,她想起那个刚刚用内力传到外面的声音,声音有些耳熟,会不会就是……
祁易弦脑子一灵活,她就对着幽潭双手合十,她微微低下头说道:“晚辈安弦,特来此拜访祚原大师。”
长行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懂主子为何知道,这里就住着祚原大师,他是后来才来的镇国寺,他也没见过祚原大师,就是看主子的样子,他也莫名心里对祚原崇敬了起来。
他学着主子的样子,也闷不吭声的合着手,低下头作信徒样子。
两狼戒备横着眼瞪着她们,像是在看两个莫名闯入的入侵者一样,目光不善。
突然,和幽潭相接的那处山峰,中间很不起眼的地方的云雾被吹散了,祁易弦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山洞。
这时,那个她见过几次面的,那个面圆耳廓的祚原突然就出现在山洞口。
他满脸沉静,他也合着手,身上挂着佛珠,他低头对幽潭对面狼狈的小姑娘说道:“不知是长公主来访,贫僧有失远迎,方才内禽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莫怪。”
祁易弦大喜,她道:“无事,大师这两只内禽,非常惹人喜爱,很是有趣,何来冲撞之说啊。”
祚原看着这小丫头也心生欢喜,他早就听闻了,这长公主在镇国寺静养的种种,也知道了这丫头性子豪爽。很是对他的胃口啊。
看她对松竹和墨柏那两眼放光的样子,想来是看中了他的狼了。这丫头居然能在他的北域雪山狼王的掌下过几招,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
他听闻她习武不过一年,想来是天资聪颖,她想来也刻苦肯学。
他膝下还未曾收过徒儿,也不知她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