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一身贵气坐在最前方的皇嗣位置上,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就能很清晰的看见祁易弦。
左相依旧告病家中,没有来赴宴。
文臣们自持身重,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盯着祁易弦看的。可那些武将家中年龄正好的儿郎,就不可能这么矜持了。
虽然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但偶尔也会赤裸裸的偷瞄两眼。
祁易弦端庄的坐在那里笑而不语,年纪尚小眉眼间却凤仪万千。
英国公因为对祁易弦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精神表示赞赏,便上前夸赞了祁易弦几句。
而后一众命妇便寻得了机会,拼命的叮嘱祁易弦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什么女儿家在外面不方便之类的话。虽然是关心巴结的话,但祁易弦就是感觉听着很不舒服。
尤其是左相府家的嫡小姐彭温姒说话更是尖酸刻薄,冷嘲热讽的:“长公主在外经历了行兵打仗,有时候是不是会很不方便啊,那要是遇上了男儿们,不会觉得尴尬吗?”
“与男人们同吃同住,也不知道公主是否会觉得面红?”
祁易弦听了几句这样的话,便有些恼怒起来了。明眼人都看见了祁易弦脸色渐渐沉下来了,可彭温姒却好似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听说战场上的男子都血气方刚,长公主你在军中和他们如何自处呢,也不知道……”
“嘭!”
祁易弦坐在那里沉着脸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茶杯粉碎在彭温姒的脚边,众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投了过来,祁易弦却不以为意的抬起肃杀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彭温姒,她缓缓起身,举手投足间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
祁易弦仰起下巴,看着故作受惊的彭温姒直接威声说道:“本宫倒是不知道这左相府家的嫡小姐竟是个草包,这样没脸没皮的说话,莫不是彭小姐有意淫胡乱编造的爱好?”
祁易弦冷嘲热讽,说的彭温姒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祁易弦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发火,她本来只是想替父亲出一口气的。
祁易弦见她有些惊慌的模样,眼底的鄙夷尽显,“这左相家的小姐自是从小养在深闺,金贵的很。没见过人间疾苦也是正常。可被养在深闺里一无是处的花瓶,却看不起驻守边疆的雄狮。”
祁易弦眼底一沉,“到底是花瓶不知天高地厚,还是雄狮不显神威?”
祁易弦全身散着长公主的威严,言语凌厉眼神坚毅鹰锐。浑身透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将彭温姒当即就唬的一愣一愣的。
众人在一旁小声的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彭温姒,祁修芾微寒的目光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彭温姒渐渐的慌了,她退缩着故作委屈道:“公主怎地如此说,臣女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为何要如此欺辱臣女。”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祁易弦一眼,便开始矫揉造作的捏着手帕声泪俱下,小声抽泣着。
祁易弦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接不屑道:“看来你是没听懂本宫的意思了,非要本宫说的明白点你才明事理吗?”
祁易弦嘴角上扬勾起一笑,那冷意让正在抽泣的彭温姒不禁一颤,她故作可怜,娇声道:“臣女不知做错了何事,让长公主如此生气。”
祁易弦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身修罗般的气息,她缓缓上前,压迫着周围冷冽的气息。
“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意思本宫从来都不在意。本宫不是男子,你好歹是贵门出来的小姐,那套姨娘啼哭的模样对本宫来说,根本不管用。”
祁易弦抬眸扫了她一眼,顿了顿又不屑道:“本宫贵为当朝长公主,用得着你来交本宫如何行事?就算本宫做的不好,没有人可以说教本宫,就算有,哪里轮得到你?”
祁易弦继续嘲讽着:“本宫率军挥师北下,就你这样的本宫伸手就能掐死。别以为本宫多年不回京,你就能把自己当棵葱出来跳窜。小心装过头,把命留在这里。”
“本宫脾气不是特别好,也别妄想着能从本宫手里讨到好。本宫是个性情中人,向来骄纵惯了,要是失手杀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本宫。”
“躲在背后享受安逸的跳梁小丑,还敢议论保家卫国的军将。左相还没病死,家里的女儿就敢造反了?”
祁易弦步步紧逼,不怒自威,怼人的口才向来了得。她向来尊重从军的将领,自己都惯着的士兵,在彭温姒嘴里变得像草芥般不堪,谁让彭温姒命不好,挡在了枪口上。
彭温姒吓得双腿一软,竟一时语塞,跌坐在了地上。先前的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荡然无存,让众人冷不丁的看了笑话。
祁易弦嗤笑嘲讽:“就你这样的,要是到前线打仗,怕是连箭矢都挡不住。”
祁修芾大概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他直接说道:“左相夫人呢?府里的女儿就此等教养?”
围在祁易弦周围的众人听了以后,立马讪讪的散了去。
左相夫人是个圆润的妇人,她从殿外姗姗来迟,慌忙跪地道:“臣妇来迟,往皇上赎罪。”
祁修芾并不想过多计较这件事,没得扫了兴致,当即便挥手道:“快带这不知礼的东西下去,敢编排当朝长公主,没得扫了兴致,晦气。”
祁易弦也没过多追究,只沉着脸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众人见这形势也吓得一语不发。
左相夫人连忙道了罪之后,便想拽着彭温姒离去。可不料对面一直坐着没说话的祁易缙开口了:“自是殿前失礼,那便该罚。别说彭小姐是贵府的嫡小姐,就算是贵府的畜生,畜生惹了事,也自当该罚。”
祁易缙抬眸眼中清冷,通身矜贵温雅气质,他看着自家长姐那不高兴的脸,便就想给她出气。
彭温姒瞪着眼睛想从地上爬起来,祁易弦骂她也就算了,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孽种也骂她“畜生”,她当即便想起身骂祁易缙。
祁修芾扫了彭温姒一眼,心想道:这彭温姒还真是个草包,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倒是像左相府的小姐。
左相夫人按着自家不成器的女儿,便脸色大变,她退步道:“那二皇子以为,罚什么才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