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尚云郡主很认真的回道:“如果是阿弦的话,其实这孩子心眼实在,性子也简单大方。只要趁其不备,多做些实事,少说那种做不到的事情,在细节方面侵入这孩子的心,应该还是可以的。”
尚云郡主仿佛胜券在握的说着,容珩宛如在欣赏一本自己小时看的入迷的书卷一样听着。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容珩琢磨了许久,他反而觉得自家的母妃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其实祁易弦不就是他母妃口中的那种姑娘吗?
“不过啊,阿弦这孩子太要强,怕是没点本事的男子压不住这孩子。可怕就怕这孩子认为自己够强了,随便找了个暖心的。”
“可暖心的是好,可比不过自家夫人,这恐怕说出去,男人家没面子,以后怕是矛盾会不少。”
尚云郡主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容珩转眼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想清楚之后,容珩看尚云郡主的目光便焕然一新起来了。
原来他平时看着清冷的母妃,说起这种事情来,也可以看的这么透彻哈。
倒是让容珩不免得对尚云郡主刮目相看,看来还是要多听听老人家的意见啊,说的还真的挺对的。
容珩点点头,表示很赞同自己母妃的看法。
尚云郡主美目盼兮,转眼便问道:“阿珩,你仰慕的那个姑娘家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啊?”
容珩看着母妃目光炯炯的眼睛,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被自己母妃这样问,就算性子再沉稳,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容珩耳根一红,便目光闪躲起来,轻声的说了一句:“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心很大,大到装的下天下。可心又很小,小到只想自己走天涯。”
尚云郡主见容珩眉眼间带了些许惘然,也就不问什么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路还长,把握住机会,这姑娘迟早都是我容家的儿媳妇。”
尚云郡主说完以后,拍了拍容珩的手臂,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她看出来,儿子这路还长着呢。
容珩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了万里无云的长空,好似自嘲的笑了笑。
容珩站了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看看祁易朝睡醒了没有。
说实话,容珩觉得祁易朝这小子像极了祁易弦,贪睡又好学,脑袋也聪明。
能吃能睡,没心没肺的很。
自从午时一直睡到傍晚,足足睡了两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醒。
容珩面上无奈着,心里却想着自己把公务搬到这里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否则的话,容珩还真的就不放心将祁易朝一个人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睡。
不是容珩多虑,只是今日朗朗乾坤之下,都有刺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敢在他眼下行刺。他这王府虽然又重兵极其机关把守,但难防对方武艺精湛啊。
容珩还是不太放心的,毕竟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还是祁易弦的亲弟弟,容珩自然是尽心尽力的。
容珩办公办到晚间,祁易朝只在晚上的时候起来吃了一点夜宵。擦了擦嘴,便又睡去了。
容珩没办法,想着祁易朝一个人睡,不太安全。便自己解了衣衫,将小身子的祁易朝往里面推了推。
祁易朝身子软乎乎的,容珩都不敢靠的他近了,生怕自己一个转身,一条手臂都压的祁易朝喘不过气来。
翌日,容珩在早朝之时,领着祁易朝缓缓走上金殿之上。
便听闻朝堂上的京都直管守将对着祁修芾报备道:“启禀皇上,末将昨日在城门口亲眼看见了一刺客行刺当朝祈王,只是这刺客被祈王一招致死。”
祁修芾听了这件事,目光不由得紧了紧,瞳孔低沉的吓人。
容珩带着祁易朝给祁修芾见了礼,便又将祁易朝一把抱起,放在祁易朝的专属小金座上。
“皇上不必担心,那刺客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伤到微臣。”
“只不过那刺客箭向偏了些,倒不是冲着微臣来的,而是冲着三皇子来的。”
祁修芾听了心下便有些急了,生怕自己的小儿子出了些什么意外。
就连台下站在司空的位置上的祁易缙眸色都深沉起来了。
护国公秦辽更甚,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放着让人胆颤的精光,事情发展的有点严重起来了。
几道目光直射坐着晃着小脑袋的祁易朝,祁易朝只觉得昨天的事情,都过去了,自己早就不害怕了。
偏偏祁易缙上前一步,气势如宏的说道:“多谢兄长昨日搭救,阿朝年纪尚小,多谢兄长如此这般照顾了。”
祁易缙鲜少道谢,这道谢的话倒是说的诚挚了些。让众人也不由得感到意外。
平时就祁易缙那张嘴,自从暂代了司空一职以后,别看祁易缙年龄尚小,那怼起人来,还真的就是含沙射影,让人哑口无言。
每次祁易缙一开口,便如容珩身上的冰冷的气势一样,一句一句说的众人都想直接下场。
被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训斥,众位臣子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短短几日,便有了许多人开始害怕起祁易缙起来。
容珩见祁易缙这般客气,便说道:“无妨,刺客就是延仲的长生殿的杀手百疾。他箭术了得,下了死力度,箭矢只有再偏一点点,就是想要一箭双雕的心思了。”
文臣自然是不知道延仲的长生殿是什么地方的,更不知道百疾是谁。
可武将们可是对这种事情了解的比村口的那些大妈们说八卦的样子知道的还要清晰。
“百疾?便是那名动天下的神箭手?”
“据说他一般一箭能串杀四人,箭风快到让人看不清,还百发百中,百步穿杨。”
这些个武将一开口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已经在朝堂之上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了。
而祁修芾则是目光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透着愤恨。
以前延仲便隔三差五的派人来刺杀,这次倒是这么明目张胆了。
祁修芾只觉得延仲还没完没了了,心中难掩仇恨,面上的表情倒是与台下的祁易缙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