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遮光窗帘早在之前就被维兰拉上了,于是一关上门,弗莱发现房间内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弗莱:“……”
但他还是没有开灯,摸索着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床沿,然后摸黑脱下了睡裤,
对于喜欢光着两条腿睡觉的元帅来说,睡裤必须不能留。
他爬上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被子的一角,轻轻扯了扯,就听到黑暗中,维兰发出了一声迷糊的嘟哝声,惊得元帅立马僵住不动。
好在维兰只是翻了个身,就没有其他动静了。他松了口气,转而又疑惑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么紧张?
怀揣着这一疑问的元帅小心翼翼地扯过被子,抓了抓头发,闷头打算睡觉。
身旁人的呼吸声很浅,一呼一吸间十分有规律。弗莱初时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身侧忽然多躺了一个人,结果现在发现这感觉并没有很坏。维兰的睡相很好,并没有打呼磨牙的习惯,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弗莱嗅了嗅鼻子,慢慢凑上前,将头埋在了维兰的脖颈之中。
——那股若有似无的好闻的味道确实是从维兰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味道并不陌生。每天清晨,他都是在这股味道中醒来的。
世上不会有两种相同的信息素味,弗莱并不会认错,那是属于他的信息素。
他稍稍移开了脑袋,将鼻子凑在被子上,果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属于那名被自己糊里糊涂标记了的Omega的信息素味变得比往常浓了些。
他忍不住又凑到了维兰身上,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瞬间弥漫着熟悉的气息。
之前就觉得自己进行过标记之后,信息素受到另一方的影响,变得比以前好闻许多,现在更是这么觉得。
——好久没洗被子了,满被子都是自己的味道。
连带着睡在自己被窝里的Alpha同僚,也沾上了同样的气味。
弗莱忍不住趴在对方身上,重新将头埋进脖颈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Alpha喜欢用自己的气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从伴侣到生活用品,仿佛只要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就等同于向外宣告那是他的所有物。
现在,他身下的人正无知无觉地躺在他的床上,裹着他的被子,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他的味道。
弗莱也曾想象过,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位Omega或者Beta毫无防备地在他的被窝里酣睡。但怎么也不该是维兰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维兰不是Alpha就好了。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动了下身体,然而他整个人都被弗莱压住了,只能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摆了摆。
弗莱猛地惊醒过来!
——他在干什么?!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他从维兰身上滚了下来,四肢僵硬地平躺在床上。
单身太久了果然会变态吗?他竟然对着自己的同僚兼友人做出如此……猥亵的动作,甚至还有那样可怕的想法。他实在是……
一只手臂忽然横放在自己的腹部,紧接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充盈起来。弗莱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当他低头时,能隐约看到维兰侧着脑袋,微微张嘴睡得很熟的模样,对方胸前的衣领好像还被自己蹭开了一小块。
弗莱:“……”
猛地埋头,狠狠吸了口气。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香、喷、喷的Alpha!
这不科学!
——弗莱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变态了。
当夜,元帅大人以为他会在深深的自我谴责中失眠,没想到只是抱着维兰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紧接着,元帅大人以为他会在无人打搅的假期中一觉睡到大中午,然而天刚亮他就在一个更加变态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维兰当时也迷迷糊糊开始醒转。这一觉他原本睡得很沉,但是到了后来,半梦半醒间,他仿佛背着一座巨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甩掉背上的重物,吃力地张口喘气的同时,似乎还蹬了几下腿,折腾了好久。然而即便累得快窒息了,背上的山却依然纹丝不动,甚至有越来越重的趋势,怎么甩都甩不脱。
于是他气呼呼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绿眼睛里还蒙着薄薄的水雾,疑惑地看了几秒墙边花色陌生的窗帘。
维兰发现自己正以一种趴伏的姿势睡在床上。背上有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后的山不仅重,还一直拱他。
维兰:“……”
他忍不住侧过头,在自己的肩膀处看到了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然后,弗莱元帅那张如刀刻般帅气的脸出现在了视野里,离得十分近,近到维兰一下子注意到了对方深锁的眉头。
弗莱就是梦里的那座巨山,他整个人都趴伏在自己身上,并且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部,另一只手穿过腋下将人揽在胸前。
真是……十分霸道的睡姿。宛如一只沉睡的狮子,将自己的所有物圈在肚皮底下。不许其他人觊觎,不给所有物任何逃离的可能性!
最让人难堪的是,他感觉到弗莱正在用胯、部拱他。
作为一名不久前刚从处男行列脱离出来的已标记青年,他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要推开吗?
先不说他们早就翻滚过了,就说目前,自己正在追求对方,对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追求并提出了留宿的邀请,这么看下来完全就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现下这种状况也是水到渠成,没什么毛病。
维兰严肃思考了片刻,最后涨红着脸,将头埋到枕头底下。
——好像没什么立场推开。
那,那还是躺平吧。
……
然而身上的人好像只是这么时不时地拱拱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只好闷声不吭地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宛如挺尸般……隔着几层布料,他感觉屁股简直要烧起来了!
就在维兰面无表情,一脸麻木的时候,弗莱晃了晃脑袋,粗硬的短发立时划过他的耳朵,擦过洁白的颈项。
维兰缩了缩脖子,绿眼睛里满是深沉。
头顶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嘀咕声,停顿了几秒后,维兰感觉身上忽然一轻,热源瞬间退开,整个床发出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着传来拖鞋奔跑时的“啪啪啪”声,一阵风驰电掣般的响声。
维兰把憋得通红的脸从枕头底下挪出来,半抬起身体,疑惑地望向已经到达房门口、穿着一条大裤衩、头发七歪八竖毫无形象可言的帝国偶像。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弗莱猛地转过身……两人对视片刻。
弗莱说:“咳咳,早,早啊……”
清晨醒来互道早安,是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维兰顶着发烫的脸,认真回应:“早安。”
弗莱用手盖脸,再次用力胡撸了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压着友人耍流氓,实在是非常刺激!
然后又忍不住以头撞门。
——他竟然觉得这只刚睡醒的Alpha有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