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是看上谁了?”
面对如此轻浮的问话,而且问话之人还是个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小老头,换做谁,一般都不会给其好脸色看的。
不过,这里的一般情况,显然并不包括像连心这样的女人在内。
他微笑着扭头望向一脸戒备之色的山羊胡子,忍不住笑道:“我看上了你,怎么办?”
“别,您可千万别看上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九哥我自认英俊不减当年,但这种祸害小姑娘家的事情,我可还真没打算去做过。”
岂料,一直对于漂亮女人,总算多多益善的山羊胡子,在听到连心“表白”之后,却比如蛇蝎,简直真像极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前辈一般。
连心端着就碗,一脚将呼呼大睡的吴正业踹离凳子,并让自己落座于山羊胡子对面,这才接着道:“你看,他们两个都喝醉了。”
“的确是喝醉了,千真万确。”山羊胡子老老实实的点头应承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现在能够杀掉有些犯迷糊的你,就可以很顺利的将你们三个一网打尽?”
连心一副这问题不好想出答案的表情,冲着山羊胡子问道。
山羊胡子苦笑道:“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但要是你真能打败我的话。但很不巧的是,这两股糊涂蛋,在发现了你之后,仍然毫无顾忌的拼酒,这无形中已经将保护他们的责任交给了我。你看,他们对我多放心,到现在还睡的香甜,我怎么有脸,让他们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要保护那个老酒鬼,我倒是并不惊讶。竟然连身为敌人的吴疯子,你也想保护,真是让小女子有些大开眼界了。”
连心忍不住笑道:“不过,本来连保护个老酒鬼,都有些问题的你,现在却还要硬给自己塞一个累赘,你认为这样勉强的事情,会有安全度过难关的可能吗?”
“说实话,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还真不敢做这么帅气的事情。”
“你现在的确不是一个人,但却比一个人更加的艰难。”
山羊胡子不去解释,却转而问道:“对于像暗影楼这样的势力,完全不应该有插手的动机才对,身为楼主的你,让我感觉很费解。更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你竟然还打算梅园与中部一起得罪,难道真如传说中所言,真的会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句话说的有些霸气侧漏,但令连心感到费解的却是,处在弱势一方的山羊胡子,凭什么到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过,机会难得,要这是山羊胡子故意摆出的空城计,她这一深思,岂不是正中了敌人下怀?
她决定最后是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不迟,于是很突兀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还真不清楚,要不,你来给我演示一下?”说着,她一只手放在桌面,顿时又一圈圈如同涟漪一般的波纹散开。
“在你眼里,我岂非就正在演着吗?”
山羊胡子依然保持着镇定道,并缓缓的将手里的酒碗缓缓的放回桌面。
于是,那些在桌面荡漾开来的波纹,在接触到酒碗碗底的刹那,立即一滞。
仿佛两人之间的空间都静止了一般,不但桌面的波纹没有消失,酒碗亦一直悬停在距离桌面寸许的位置。
连心望着竟然能够在内气修为上与她比肩的山羊胡子,忍不住赞叹一句,道:“不愧是梅园的当家,虽然只是排位最末的一位,但实力竟然强横如斯!”
世人都知道梅园此时的当家有好多,但真正被人认可,并耳熟能详的却只有原来的九位。显然,就连心的高度,让她即便知道哪些山羊胡子之后的所谓当家,也下意识的将其忽略掉了。
这点小出入,山羊胡子当然没兴趣去纠正,或者说他已无心去估计这样的小事了。
只因,他梅园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依靠的根本便是内气强度,而此时一上来就下马威似的给他来了个内气对拼的女人,其内气修为程度,竟然意外的高深莫测。
这就仿佛,别人摆明了,就算选择你最厉害的项目,我也照样能够踩死你一样,这中间表露出的强大自信,绝对是可怕的。
他忍不住苦笑着望向连心,道:“楼主大人实在过奖,比起楼主你的年纪与实力,我那些年所谓的苦练,正是练到了狗身上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可并没有就此选择放弃的意思,尽管感觉波纹放抗的力度再次暴增,他已然竭尽所能的压制着。
终于,或许连老天都愿意给他留几分面子,伴随着“碰”的一声炸响,不但他手里的碗碎掉了,连心掌下的方木桌子一样在第一时间粉碎开来。
四人所处的位置,本来是属于酒楼的大堂,但由于客人实在来头太大,原本热闹的大堂,早已门可罗雀。
赵长福也算是会动脑经的家伙,临时新建了偏厅,不但顺利的吸引了众多的好奇者,更做到了对山羊胡子等三人的上宾服务。
两全其美,但貌似并没有皆大欢喜。
他躲在柜台后,望着毫无征兆就开始发难的连心,满脑子装着的都是“莫名其妙”这样的词汇。
说好的是来劝三位强人离开的呢?说好的会保护好酒楼...他的命、根子呢?
顿时,他有种本来买了一只烧鸡,回家却变成了一只满地乱跑的鸭子一般的不真实感。
“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到底是给了怎样的混账了?!”
他心里如是想着的时候,一个更令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之间暂且被反震之力破坏平衡的两人,纷纷在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
连心手腕一折,顺势便朝着山羊胡子的腰部反手揽去。
而山羊胡子,也就酒碗碎掉的第一时间,一掌切向了连心的脖子。如果此时有强者在场的话,就一定可以见到,山羊胡子可并不仅仅只是一掌横切,在他的掌心之下,正有一抹疾驰的黑影闪动,不是正告诉运行着的近冥刃,还会是何物?
连心有自信,她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揽,若是真接触到山羊胡子的身体,那势必山羊胡子将横死当场。而作为打算用刀割掉别人脑袋的山羊胡子,自然更加清楚,他这一刀若是落实,神仙也难活。
可双方都是反应灵敏之辈,更是在第一时间同时祭出了杀招,这堪称恐怖的出手同步性,决定了两人都不得不面临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
那便是,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收招防御。选择前者很无奈,谁也不想死。选择后者,太憋屈,甚至可能因此失去先手,一败再败。
这造成的结果便是,两人都不想退,都想着对方惜命防御。
一边是掌握一方势力的头目,一边则是江湖经验老辣的梅园主,谁会是省油的灯?
这本是件双方战斗时候,极其容易发生的事情,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容易出现的情况便是双方同时收手防御,然后在相互戒备一阵,再次开战。
大家都是爱惜生命的人,谁也不愿意一打架就将自己的小命放在刀尖做刀刃。
但今天的连心与山羊胡子却不同一般。
首先是连心本人,是个绝对强势霸道的女人,是那种他要做什么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其心意的女人,落在小处,甚至战斗中的美意招每一式,都透露着有去无回的气势。
而作为山羊胡子本人来说,他完全是没有所谓的收不收招防御、会不会违背心意这样的概念的,一般情况下,遇到像这样的情况,他绝对就是那种第一时间收招防御的人。当然,前提是要敌人能够给于他足够的危险。谁也不会在与一只蚂蚁战斗的时候,见着蚂蚁要反抗咬人了,还要缩手防御的。不过,一般情况终归是一般情况,现在他从连心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而另一边他还背负着梅园老七与吴正业对他的信任。
这样的战斗,不允许他输,哪怕真要鱼死网破,都要比被压制到死,然后还连累了梅园老七与吴正业一起陪葬的好。
于是,就这样你坚持,我也坚持,本来能够轻易躲避的攻击招式,本来还可能战斗个三天三夜的鏖战,只是才开始,就已经有了走向结束的征兆。
可就在连心的手掌就要接触到山羊胡子的腰腹,就在山羊胡子的近冥刃将要切开连心白皙的玉颈的时候,掌印却推着山羊胡子的身体,直接砸出了酒楼。
这个过程发生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张长福前一刻还在懊恼暗影楼做的怎么如此不地道,下一刻已经见到比自己老婆还亲的酒楼大堂,竟然突兀的就出现了一个足足有七八米半径的掌印。他算是彻底傻掉了,连如何掉眼泪都像是忘记了一般。
“啊,不好意思,好像用力过度了!”
吴正业张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就像是睡着刚醒的人一样。
当然,侥幸逃过一劫的山羊胡子可并不这么认为,他瞪着眼睛望向若无其事的吴正业,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什么时候?”吴正业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
山羊胡子实在想好生与吴正业解释解释,掰正一下吴正业扭曲的三观,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难以启齿了。总不能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诉苦,说他自己拼死保护,吴正业反而给他一掌吧?
小气,那可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该干的事情,而且说出来的话,总是比不上做出来的事更具有说服力,已经无法证明自己做过,说了也等于白搭。
“说起来,救命的事情,我岂非刚才还救了你一命,怎么脑袋被我劈糊涂了不成?”
吴正业歪着脑袋笑道。
山羊胡子两眼一瞪,指着吴正业道:“得,反正你怎么说也是我梅园的敌人,爱怎么死怎么死去。不过,你要不是真傻的话,最好离你身边那女人远点儿!”
“诶?!”
吴正业呐呐的扭头,旋即气愤的回头道:“好你个挑拨离间的败类,我家弟妹,怎么可能伤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