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冬,东北的天天渐渐冷起来,院子种的植物也已经枯萎凋零,灰蒙蒙的天刚刚亮,三犊子就起床,下身穿了一条大裤衩,站在在院中中扎马步看着书,一日之计在于晨。听了师傅说的话,熟悉着做着这些,这日子已经坚持了一周。
经过项老的指导,三犊子在看这本书已经不在那么费劲。不经意见眼睛的余光,再次看到了书皮的缝合处。此时也没心情看下去,脑海里不断出现曾经的往事,三犊子用凉水洗了把脸,回到屋中躺在床上,这时如果项老,看到三犊子这样偷懒,肯定会拿起扫把打过来。
双目盯着屋顶,心中不由的想起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想想自己卸甲归田后,得知体内被压制的病毒,然后出现神秘信件的寄来,在到枪杀日本人,结拜王家。之后便是信中所说神秘势力的暗杀。这次本来想逃命,又遇见了项老,这刚刚有一点安稳的日子过,现如今又出现“黑色箔片”的暗示。
这一切的一切,三犊子觉得自己好像被双无形的大手,玩弄于股掌之中,动弹不得,这双手推动一系列事情的发展。
接下来又会是怎样,自己并不知道,也不敢想象,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鼾声响起。这一睡三犊子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群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无情的追杀,师傅被活埋惨死,最后自己则被马车五马分尸,
“啊”!
三犊子尖叫了声,惊醒起来。脑门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
三犊子咒骂道:他妈个把子,睡个回笼觉都睡不好。
这时项老的屋门被轻轻推开,走了出来,看似今天心情不错,对着屋子中的三犊子便喊道:早饭做了没?
听到师傅的声音,三犊子推门而出说:师傅,家里没米了。这段时间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听人说日本人把粮仓给烧了,还杀了人,省城的粮食还得两天才能运到,现在米市都开始排队了。”我把红薯煮了下,您先将就这吃。
狗日的日本人,天天吃咱们的,喝咱们的,还占着咱们地盘,还他妈这么嚣张,狗娘生的东西,项老骂道,
三犊子撇了撇嘴:谁让咱们国家落后,如今军阀混战,咱东北还算好点,有张大帅坐镇东三省,日子还勉强可以。不过这混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师傅,咱还是想想这两天怎么过吧。
项老听完,吃了一口红薯道:今早上咱们就先将就下,吃完去刘家庄那里,今天刚好初一那里有庙会,看看能不能遇到生意。快点吃!吃完收拾家伙准备走!
三犊子听完便说道:师傅我不想去。
项老:怎么?有心事?
三犊子沉默地点了下头。
项老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师傅,我想回篓子村一趟,这马上就要入冬了,一下雪就封山了。路就走不成喽,我想趁这时候,回去给爹娘烧点纸钱,顺便给乡亲们也烧点。
你跟我来屋一下。给,这是十块大洋你路上拿着花,顺便带上防身的家伙,路上小心点,现在乱的很不太平!师傅,我手上有钱,这钱你收着把
项老:我让拿着就拿着,那那么么多废话,你收拾收拾赶紧走把,
三犊子一看也拗不过项老,便收下了十块银元,回屋收拾东西。把床头下来的门板取出来,看着里面油纸裹着的东西,三犊子把它装了进去,路上没这个不行,就像师傅说的那样,乱世之年必须得有个防备。
师傅,我这次回去尽快赶回来,到时候路上我在顺便换点大米。这两天没人给您做饭,你就先将就下。
哈哈,项老噗哧一笑道:小子,你没来之前,我照样吃的好好的,放心你师傅我,饿不着。你也别废话了,骑马上路把。路上小心点,
那师傅,我走了!说完,三犊子骑着马便消失在胡同中,
唉!我这是咋了,这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刚走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呵呵,真是老喽。
骑着马,穿过镇上的街道,现在路上随便都能看到日本兵,每个路口都设于关卡,幸好自己把枪藏在了马腹下面,躲过了盘查。他妈个把子!看来这些日本人真正意图就是霸占我整个东三省啊。
唉!如今自己也不是行伍了,竟是瞎操心。本来想回镇上的房子看看,现如今还是不回为好,万一被别人发现家中暗藏了尸体,那麻烦就大了。
三犊子快马加鞭朝着篓子村方向跑去,刚准备进白杨林时,看路边不知啥时候,开了一家杂货店,便把马栓到路边的树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昏暗的灯光下,一道人影,被蜡烛拉的老长,吓的三犊子差点跑出去。
哎呀!谁啊?只见柜台那人影站了起来,也不算是站着,应该是驼背,半个身体露出来,另一半在柜台下面,
三犊子缓了一下平复了下心情,说道:老人家,有烧纸吗,我要五沓
咳咳,老头咳嗽了几声道:有,我给你拿!昏暗的灯光下,老头付下身子磨蹭了半天,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烧纸,放在柜台上,要蜡烛吗?老头压低声音的说道。
三犊子不耐烦的说了声:不要。
呵呵。老头阴笑一声。三犊子楞了一下,心想大白天这老头问我要蜡烛干嘛,难道是以为我家死人了。他肯定是想错了,一般来说买烧纸的。肯定也会买点蜡烛,也算做点灯。
真是晦气!无奈只好发了句牢骚,算了,这老头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三犊子也没说太多。
五沓多少钱?
呵呵,老头还是压低声音阴笑一声,也不做声,伸出一根指头,三犊子明白是一块大洋意思,便往柜台仍了一块大洋,拿起烧纸正准备转身就走。
三犊子正要转身起来,忽然间就抬头看了一眼老头,见这老头也是盯着瞧,昏暗的灯光下,刚刚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太多,此时才看清这老头的样子。一脸的褶子,鼻梁处与脸型也快融到一起,两双眼睛只露出眼珠子。
不知道为啥,三犊子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老头突然怪笑一声,声音尖锐而凄凉,吓的三犊子猛得一哆嗦,就差点拿出腰上的手枪,麻溜里拿着东西,推开门跑了出来。
三犊子赶紧解开马绳子,不时往后面看几眼,杂货店老头会不会突然出现。这个时候的他,只想赶紧离开,骑上马鞭子死死抽在马背上,不一会就把,身后那杂货店甩的远远的,此时的他还在想,刚刚老头最后的笑容,是那么的可怕,脸部的表情凝聚到一起,那如同那晚被自己杀害的白衣人脸…;
穿过白杨林,在骑一会就到村子里,三犊子又往马背上抽了两下。
架,架!
马“嗷嗷”叫了两次,速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惊的灌木丛里的野鸡飞起来了好几只,三犊子此时觉得手,痒痒的想放两枪,打下来两只,给师傅带回去解解馋。又想到今个是回去祭拜,手上不能有血腥或者杀生。无奈只好快马加鞭,往村子里赶去。
不一会功夫,便跑到了篓子村的村头,此时的村子,早已经没用了当年的光景,放眼望去整个村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除了村头那颗大槐树外,其他的一切都变得凄凉不堪,望着不远处自己家中的方向,心中满是悲伤。
此时是三犊子眼中也已经泛起泪光,强忍住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拿出马背上的烧纸,放了下来。三犊子往面前走了走,想把马牵到村头正中间,这时候马好像是受到了惊吓,躁动起来,仰着头着往后面退去,想要挣脱三犊子手中的绳索。
乖,没事,没事!用手抚摸头部,想把马安静下来,谁知这马也不知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往后面退去,看着脱缰跑到后面的马。
三犊子皱起眉头道:看来村子里的亡魂还是不散,乡亲们灵魂还是留在这里。此时的三犊子回想起来,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心仿佛在滴血,揪心的痛。轻叹了一声:逝者安息。”
无奈只好把马牵到离村头远一点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去烧纸点燃。他并没有,把烧纸对着自己家的方向,在他看来,村子里的人跟自己老娘差不多一起死的,没必要单独祭拜。
跪在村中间的老地方,这个位置正是十年前三犊子离去叩头的地方,把杂草简单清理了下,三犊子拿出一沓烧纸点燃!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拾住钱,俺今天来给你们送钱了,看着烧纸慢慢化成灰烬,飘到空中,拾把,拾住钱,别不舍得花!三犊子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他仿佛看到自己小时候在村中嬉闹玩耍,爹娘叫自己吃饭的情景。恍惚间,烧纸慢慢化为灰烬,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爹,娘,花钱,别不舍得花钱,花完了,给儿子托梦,我继续给你们送。把剩下的二沓烧纸,放在了大槐树地下,点燃起来,火苗刷的一下子,溅起了火星。
以前活着的时候,乡亲们都在槐树下乘凉,自己把“钱”洒在这里,槐树聚阴,乡亲们肯定知道来拾钱。牛大爷,村长…;如今三犊子还活着,来给你们送钱了,你们拾住。在那边跟我爹娘相互有个照应,往后每年三犊子都来给你们送钱。你们安息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