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师刚飞升不过三十多年,幻宗成为矢之众的,总有心怀不轨之人妄想潜入宗内,盗取升仙之法。幸好宗门一直都与世隔绝,能找到宗门所在者寥寥,能破阵进入更是少之又少。当年你带着那女子回宗门,之后那女人并不是和雁前辈走了,而是被我杀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宗主谈起来,眼中仍旧冷意不解。
幻浮生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因是什么?”只是一会儿,他就冷静了下来。
凡事都有原由,他相信师姐不是好杀之人。
宗主端起酒碗仰头灌了一口,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你喝酒?你这人万事不上心,唯有对酒分外热情。那个女人摸清了你这点,在酒中下蛊让你献于我。这种心计深沉又行事恶毒之人,我怎么可能会让她继续活着。”
听到这,幻浮生想起了什么,“当年你闭关,难道就是因为那杯酒?”
当年师姐匆匆宣布闭关,宗门彻底关闭,不与外界联系。他还以为是师姐修炼出了差错,虽然伤心但还是呆在宗内守着宗门。
那知道……真相竟会是如此。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幻浮生眼里全是愧疚。
宗主罕见地笑了一下,她神色温柔,“你那个时候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没经历过世事,对本人世间的情爱正是充满幻想的时候,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你生出排斥之心。老师曾经说过,我们师兄弟这些人,只有你始终保持着赤子之心,那个女人还没有资格玷污你。所以我才让雁前辈帮忙演了一出戏,假装带着那个女人离开。”
“原来是这样。”幻浮生眨了眨眼,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没让眼泪掉出。他给宗主和雁南山倒满了酒,举碗道:“我敬你们!”
宗主应邀,而雁南山则还有些不太自在,“你突然这么郑重其事,我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这话引得其余听众都纷纷大笑,忍不住一起共饮。
月儿不知不觉往下沉去,等到酒足饭饱,时玉也醉得厉害。她和大师父靠在一起,两个醉醺醺的人在激烈的讨论着怎么做菜,等说到酿酒的时候,雪姑也一并加入了进来,将他们师徒两个说的差点跪下——这位老人家真不愧是酿酒的行家,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而旁边其他人,或站或坐,明明醉得眼睛都是懵的,竟然还能清谈了起来。
角落里,幻雍早就抱着酒坛子沉沉睡去,温珩喝得最少,正无聊的听着大人争辩,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月至西沉,东方既白。随着第一缕朝阳升起,金红色的光将所有的往事都留在昨日。
时玉站在石头上,看着天涯海角处缓缓上升的红日,晨光并不暖,却有一种新生的力量,让她忍不住张开双手,拥抱这时光。
“宗主,有客来了。”有弟子上山来报,大家借机各自别去。
时玉和幻雍则负责把石山收拾干净,等做完这些后,时玉则在厨房里,凭着记忆,把昨天晚上和大师父雪婆婆他们探讨的话语记录在册。
“时玉。”幻浮生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还带有醉后的酡红。
“幻前辈。”时玉站了起来,想上前去扶他。可等她靠近,手里却被塞了一样东西,“这是……”
“传承的钥匙。”幻浮生一脸醉相,可眼睛却十分清明,“等到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捏碎它。”说完,他不知从哪淘出一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走了出去,消失在时玉的视线里。
时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这才掌心一张,只见一枚玉石钥匙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
传承的钥匙……之前宗主曾经说过给她,没想到最后是幻浮生前辈送了过来。
她能来到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东西?
摩擦着手里的温润的玉石,时玉继续坐下来做趣÷阁记。
等到差不多写完后,却发现大师父正靠着门,都弄着肩膀上的正打着呼的黑猫,黑猫昨天也喝了点酒,这会儿承受不住酒力,睡得正香。
“您不是去休息了吗?”时玉有些惊喜,她将自己做好的趣÷阁记拿了起来,“这是昨天晚上我们讨论的,您要不要帮我看看?”
“行啊。”叶云飞一边顺手接过,一边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下厨,而且你的手艺还很不错,怎么样?愿不愿意多个师父?”
什么?
时玉惊住
叶云飞不奇怪她的惊讶,继续道:“这也是我刚刚仔细考虑了一下,才做出的决定。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的话,幻宗主那边我可以去说,相信她不会为难你的。”
时玉心跳漏了一拍,倒不是因为自己突然被大师父看中,而是这事根本不能出现。
“叶前辈,”时玉疯狂的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我……”
“喵~”在时玉急得后背直冒汗时,一直猫缓缓出现在她的肩膀上。
就在叶云飞很诧异时玉也有一只和自己一样的黑猫时,就见了黑猫朝着他扑来。
然而,就在此时,虚空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周围的事物全都变得扭曲。那只猫跃到半空中,身体开始消失,连带着它身后的时玉也是如此。
周围的异动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时玉和猫都消失不见后,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可是随之而来的,厨房也跟着消失,就像从来都出现过一样。
叶云飞用心感知了一下,周围却始终没时玉半点痕迹。他想去找宗主,若见宗主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两人视线相触,叶云飞眼里还残有震惊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她和那只猫……”
“那只猫,你难道不觉得很眼熟吗?”宗主一边说着,手一招,把睡瘫的黑猫抱在了手里。
叶云飞目光落在爱宠上,神色惊疑不定,“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这不可能!”
“再不可能的事,你也都亲眼见了。”宗主没有把话挑明,“这事,你心里清楚就好,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