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冷飕飕地叫嚣着,恣无忌惮的在旷野上刮过,那满天纷涌翻滚的雪花,将这一方世界雕刻的纯白一片。
“得得得得……”
夹杂着纷扬而下的雪花,几匹快马如风驰电掣一般,朝着与北漠接壤的璃国境内奔驰而去。
铁蹄之下,带起的一股股疾风践踏起落地的雪花,翻涌滚动。
众所皆知,北漠南临东郅,北镶璃国。璃国虽然在雪渊大陆是一个名不经转的一个小国,但能够毗邻北漠而存,多年来和平相处,则在于“七国连横”。
“七国连横”乃是指北漠北边以匈奴为首的七个小国,互相扶持,团结一致,对外好似凝成一股绳,一发而动全身,在雪渊大陆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这璃国,正是“七国连横”中的国家之一。
“得得得……”
急促的马蹄声飞驰而过,只见最前方棕色的俊马之上,一位红袍男子眉目清秀,红色斗篷,墨色的发丝高高束起,素白的手指提着马缰,目光凝视着前方,蓝眸之中,冰冷一片没有任何情绪。
他的身后,一黑一白,一冷漠一淡傲,两道身影紧紧相随,显然是暗夜和上官锦。
雪花汹涌而下,骏马驰骋而过,越是往璃国境内,天气就越冷的如冰,那呼呼的北风刮过,几乎让人冷的冻结成冰棍。
“我说丫头啊,都赶了一天的路了,这天也快要黑了,你看……”上官锦一身白色裘衣,皱着眉头一扬马鞭,与冰尘舞并行于茫茫白雪中。
这一路上,这丫头直知道赶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闻言,冰尘舞微微侧身,蓝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慵懒随意的上官锦,冰冷开口道:“哼,我又没让你跟来!”
一语落下,还不等上官锦有所反应,只见冰尘舞一鞭挥出。
“驾——”棕色的骏马速度再提上了几分。
原本她准备和暗夜两人去璃国,那知道这上官锦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不放,既然要跟就跟着。
“驾——”见冰尘舞扬鞭跃前,上官锦眸中一深,双腿猛一夹马肚,漆黑的蛇皮长鞭破空挥出,也纵马紧追而上。
随着夜幕缓缓降下,漫天飞舞的雪花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寂静一片,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漆黑的墨毯之中。
远远望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远处密密麻麻的星火极为亮眼,像是碧草中的满天星一般。
“吁……”冰尘舞猛一勒马缰,在一家简陋的木门前停了下来,借着周围灯火的光亮,只见门前随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一方天地,木板阻隔,冰火两冲天,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厅内,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不时的有粗犷杂乱的声音传出。
冰尘舞跃马而下,没有多想,红袍扬起,一脚踏了进去,上官锦和暗夜也跟了上去。
瞬间,原本嘈杂的大厅因三人的到来变得寂静无声,四周安静得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只见众人不由的倒抽一口气,纷纷睁大了眼睛望向冰尘舞三人,有震惊,有感叹,更有猥琐……
一行三人,除了最后边的黑色劲装男子稍有点男性的粗野外,其余两人都美得雌雄莫辨,尤其是最前面的红袍男子面目清秀,蓝眸异瞳,全身透着一股冰冷高贵之气,让人生生不敢亵渎。
“太美了!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绝色男子。”终于有人忍不住赞叹出口。
“哼,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是哪家大户人家圈养的小白脸……”
边境之地,本来就鱼目混杂,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
冰尘舞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在意,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心中开始盘算起明天的行程。
突然,一道猥琐的声音突兀响起。
“小公子,不知今晚和大爷我玩玩如何?”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大汉,两眼冒着婬光,就朝着冰尘舞走去。
众人不由的哄堂大笑,纷纷微侧着身子看起戏來。
这位华服男子可谓是这儿的一霸,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而他有着一个众人皆知的嗜好,那就是圈养男**,看来这三人是要遭殃了。
冰尘舞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踏來的猥琐男子,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丝丝冰冷,感染着周围温度正在以一种非常明显的速度下降。
“哼!”她一声轻哼,刚要出手,那知旁边的人比她更快一步。
“碰……”一身清脆的响声倏然响起,众人还未来的及看清,只见华服男子已以不可思议的弧度飞了出去,砸在了外面的院子里失去了气息。
上官锦厌恶的甩了甩扬起的衣袍,一脸嫌弃的开口道:“本公子特别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你们能安静一点吗?”
淡淡的声音,像一潭黑色的死水,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却说的那般理所应当,无人敢反驳,就好像他的不喜欢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冰尘舞微微挑眉,这上官锦还真是……狂傲不羁,不过此举正合她意!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大厅内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低下头來沉默着,生怕下一个上官锦的攻击对象会是他自己。
站在一边端着茶壶的店小二,早已吓得不敢动弹,却不得不哆嗦着身子,走上前去。
“客官,是……住店还是……”
“立刻准备三间上好的客房!”暗夜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截住小儿哆嗦的身子,沉沉的说道。
这地方鱼目混杂,真不适合小姐待。
“是,是……小的马上去准备!”店小二仿佛如临大赦般瞬间消失在了冰尘舞三人面前。
他以为,这三位肯定会故意刁难一番,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灯火通明的客栈,在经历了冰尘舞和华服男子的插曲之后,又渐渐开始变的热闹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东郅快要打到北漠盘城了!”
“听说那鬼帝以北漠二皇子为挟,北漠几乎是被压着打。”
“是啊,听说东郅突然向北漠发兵,好像是鬼帝要给下落不明的冰后报仇,这天下看来要大乱了!”
众人聊得不已悦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冰尘舞突然攥紧的手,除了那紧盯着冰尘舞的上官锦和墙角最不起眼的座位上的那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