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凉见她躲过了自己的偷袭心里更不好受了,明明是个废物,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你才不要脸,但凡要脸的人就不会死缠着尊上不放,更不会目中无人到如此地步,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今天要不给你些教训,誓不为人。”
暴怒的脸上表情都扭曲了,指着紫陌醉的鼻子大骂,双手聚集灵气,便要向她袭去。
紫陌醉笑的寒凉。
“你又不是隐形眼镜,我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就算你是,本姑娘又不是近视眼,所以,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趴着去吧。”
无视她纠在一起的五官,说的话能气死人。
锦凉此时也是不管不顾了,她快被这个女人给气疯了,真想不明白,她的嘴怎么就这么毒,手掌带着浓郁的灵气甩向了紫陌醉的脸。
这一巴掌下去轻者毁容,重者脑袋就被甩飞了。
紫陌醉闪身形退后了三步,空间里面两只小兽快如闪电的飞了出来,这俩兽都快被气疯了,敢当着它们的面这么欺负它们的主人(娘亲),当它们是死的吗?
锦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感觉脖子上一痛,然后就感觉一道白光冲着她的眼睛飞了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顿时手心处传来钻心的痛。
她惨叫了一声,后退了数步,才看清眼前的情况,一只雪白的毛绒小鸟儿双眼冒火的在空中盘旋。
还有一条寸许长的小银蛇,此时也盘在空中蛇视眈眈的看着她,只是她不明白,这蛇不停的吐口水是个什么意思。
气急的她刚要发怒冲过来,在看到远处走过来的身影时脑子里面转了无数次,忽然哎哟一声跌坐在地,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妹妹,姐姐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衣角,你怎么如此狠心让你的灵兽要啄瞎我的眼睛?”
句句控诉的话听得紫陌醉一愣,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是有人接近了,所以她才会恶人先告状的倒打一耙。
任谁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怕此时都会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更何况她被小白啄透了的掌心现在还血流如柱,被小花咬在脖子上的伤口此时也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还真是“证据确凿”。
很是淡定的看着她一个人演戏,素白的手一招,两个小家伙便乖巧的一左一右占据了她的两边肩膀。
不是她不想为现在的烂摊子解释,实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若是信自己的,那么不用她说,也会明白,若是想置她于死地的,即便证据不充分都会变成很充分,更何况现在“铁证如山”。
锦凉单手捂着被洞穿的手心心里恨得发苦,同时也感觉后怕,如果自己没拦那一下,只怕现在自己就会瞎了。
这个女人还真阴狠,不过现在她倒有些庆幸了,若是自己伤了她,此时倒是不好解释了,现在自己受伤颇重,怎么看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手段非常要置她于死地。
所以,紫陌醉,等着尊上的怒气吧,她很期待。
“妹妹,好妹妹,你不要杀我,我绝对没有对尊上有非分之想,我绝对不会和你争的,你说的我都铭记在心,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锦凉心底泛起阵阵冷笑,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嫉妒心如此之重的女人,她就等着被厌弃吧。
就算尊上之前有多宠她,经她这样一说,相信尊上也一定会把她给打入冷宫。
紫陌醉此时也觉出身后来的人是谁了,不由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她也想知道铭尘对她的信任能到一个什么地步,所以顺着锦凉的话接了下去。
“放过你?放过你是老天的事,我只负责送你下地狱。”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向她移动着脚步,直到她的面前,将她整个人都给挡住了,才弯下腰单手隔着一方绢帕捏住她的下巴。
似笑非笑的继续道:“多清秀的一张脸啊,若是你的心能和你的脸一样美,也就不会那么碍眼了,既然如此,这张脸还不如毁了,也免得迷惑世人,更脏了人的眼。”
她的声音不低,算计着身后的男人肯定能听得见,却又不至于落了刻意,刚说的话半真半假。
她倒是没有真的想毁别人的脸,她还没有那个爱好,恨也好厌也好,直接杀了便是,犯不着去折磨人来弥补自己所受的伤害,杀人不过头点地。
锦凉的脸上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诡笑,只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带着点点泪痕,凄惨落魄的样子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只是却丝毫没有打动面前的小女人,因为那一闪而过的阴狠,女子看的一清二楚,她就属于死都不会悔改的那种人。
“尊上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尊贵男子急声求救,她可不想真的毁容了,眼前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不敢保证。
既然作为受害者,她不能自己动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就只能借刀杀人了,特别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手中的刀,捅进心口一定很疼。
紫陌醉听到她的话很配合的略带惊讶的转回身,手上的帕子也飘然落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
男人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并没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看向那个跌坐在地上的锦凉。
朝月铭尘探出手臂将紫陌醉给拉到了身后,弯下腰略皱眉头的看着地上的女人,沉声问:“疼吗?”
紫陌醉心里有些打鼓,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了?
其实明眼人只要看一眼都会认为是她在欺负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而她偏还要给自己定罪,她对铭尘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
心里反思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是想要他完全的信任,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些后悔了,这个考验真的有点太高了。
锦凉望着眼前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眼睛都冒红心了,茫然的摇了摇头,结巴的道:“不…不疼。”
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温柔的问着自己,她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果然她在尊上的心里是不同的,心内的窃喜让她如飘云端。
朝月铭尘直起身转回头望着紫陌醉两边肩膀上的小兽,瞪了一眼,冷声道:“连打人都不会,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要不是看出这两只小兽有着不凡的身世和血脉,他一定会将它们丢到化兽池去让它们重新炼化一次,丢不起这个人,打人都不疼,留它们什么用?
紫陌醉风中凌乱了,两只小兽羞愧了,跌在地上的锦凉心碎了,跟在朝月铭尘身后的暗熙石化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男人很自然的将风中凌乱的女人给抓进怀里温柔的教训道:“小醉儿,下次记得别在手下留活口,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的女人,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由他护着。
紫陌醉窝在他怀里还没从这凌乱中理出头绪来,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不觉得是我…我欺负了她?不觉得我不可理喻?”
“她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啊!”
其实从男人第二句话开始她就已经很清楚了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是出于维护还是信任,所以想确定一下。
朝月铭尘闷笑出声,“我家小宝贝是最讲理的了,若不是她咄咄相逼,你根本不会理睬,更何况这个该死的贱人本就没安好心,否则也不会你一出来她就跟上了。”
他家的宝贝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从骨子里面透着冷漠,除非别人把她逼急了,否则她根本就不会去理会。
这是十七年来养成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不会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改变。
紫陌醉开心的笑了,这个男人应该算是相当了解她了,十七年来,还从没有人把她隐藏起来的性格给看穿。
她不是一个没有火气的佛爷,同样的也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可以淡看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而袖手旁观,也可以对一个几番追杀她的人不记过往,只要这个人不出现在她面前。
这与善良无关,而是因为她的冷漠,只要不是逼到她走投无路,她不会出手,不过一旦出手必会见血,这次是个例外,只因为她心有了牵绊,做事也就有了顾忌。
跌坐在地上的锦凉泪流满面啊,现在好像受伤最重的是她吧?
怎么没人来心疼心疼她?
她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尊上问她疼不疼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就白痴的回了“不疼”两个字?
她应该是要委屈万分梨花带泪的告诉他,很疼。
“尊上,紫陌妹妹她要杀我,您都看见了的,请为锦凉做主。”
跌在地上的女人此时是真的在哭了,不只是因为伤口疼,更是因为心疼。
朝月铭尘转回头眼神要吃人一般的盯着她,冷斥道:“谁准你叫她妹妹的?六界各主见到本尊的妻子都要尊上一声尊后。”
“你一个朝月家族的长老团后代,也敢自恃身份称她为妹妹?就凭这一点,尊后处死你都不为过,你要本尊为你做什么主?”
连珠的语句冒着冷气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令人直打寒颤,魔尊平日里话少得可怜,今天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可见他的怒火有多大。
“锦凉并非有意冒犯,刚刚不过是锦凉的口误,因为尊上还未举行大婚,所以不知该如何称呼尊后,只是看她年岁比锦凉小一些,所以才斗胆称了一声妹妹,可也罪不致死啊,她却对我下杀手,锦凉好疼啊。”
解释的十分合理,表情可怜,眸光流动中带着点点泪光,态度不卑不亢,最后一句更是直击人心。
任何人听了看了只怕都要为她抱不平,只可惜,她这一套用在眼前的两人三兽身上,却失效了,非但没引起同情,反而凭填了对她的厌恶。
“你在质疑本尊的话?”朝月铭尘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锦凉不敢,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锦凉自恃镇定的开口反驳,作为长老团精心培养的对象,这些小心计小手段都是有的。
男人有时候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女人,适当的反抗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她此时正是打着这个主意。
朝月铭尘冷笑了两声,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那就说说你所谓的事实。”
之所以不拆穿她拙劣的把戏,不过看他家小宝贝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自然要配合下。
锦凉见他并未一口咬定是她的错,反而让她说出“事实”,心下一喜,这一棋她走对了,看来尊上对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即便他再如何宠着那贱人,可是不过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能比得上在他手边长大的自己?那可是几百年的情份。
“我在席间打翻了酒盏,弄脏了衣服,所以想要去偏殿换衣服,出门时由于走的急了些,路过尊后的时候不小心扫了一下她的裙角。”
“尊后便大怒,说我不将她放在眼里,要治我的罪,我不敢反抗,只是向尊后道歉,可是尊后不依不饶,要将我送到香雪海崖去受万刀凌迟。”
“我吓得赶紧跑,可是尊后却放出了灵兽,非要致我于死地,还说即便杀了我,尊上也不会怪责于她,因为她是尊上最喜欢的女人。”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若是对于一般人来讲,说不定真的信了,而且这样的话也的确像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能说得出来的话。
紫陌醉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丫的颠倒黑白的能力真的太强了,不佩服都不行。
装可怜她也会啊,只是不屑于去做罢了,不过今天她心情好,不介意陪她演回戏,反正回到正殿也无聊的紧。
女子眼中泪光点点,却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可比梨花带雨看着更让人心疼,贝齿轻咬着下唇,小脸儿也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脚步略带虚浮的退了两步,一双玉白的小手带着颤抖的指着锦凉,带了些哭腔的颤音道:“锦凉,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明明是你拦住我的。”
暗熙都快看傻了,我去,这是女主人吗?
从一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是冷到骨子里的人,就算天地在她眼前塌陷她都不会变一下脸色,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真要亮瞎它的一双兽眼啊,可是它怎么看见她这样子心里拧得难受呢?
明知道她是装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想把那颠倒黑白的女人给撕碎了。
朝月铭尘一看她的样子心疼的像是有万把钢刀在搅着一般,上前两步将刚刚逃出他怀里的小女人给重新纳入自己的怀里,抬起她的小脸儿。
心痛难当的道:“怎么了宝贝?别这样,我心疼。”
他只是看到她泪眼朦胧就有想杀人的冲动,若是真的掉下眼泪来,估计他会发疯的。
男人温暖的怀抱让紫陌醉一惊,她不过是一时有点贪玩,不过好像这男人当真了!
抬起头冲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才转回头,看向一脸惊愕的锦凉。
锦凉刚要开口辩解,话还未出口,便让朝月铭尘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她相信只要她此时一开口,下一秒,她就会被眼前这个尊贵却冷到骨子里的男人给碎尸了。
朝月铭尘扳回紫陌醉的脑袋,让她正视着自己。
“一个死人,看她做什么,告诉我,刚刚怎么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刚刚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那样真实,好像在几千几万年前,自己也看过这样一张带着委屈的小脸儿。
他知道,那是他们都忘记了的一世,心上就像有人拿着根绳子一拉一拉的扯着疼。
紫陌醉翻翻白眼,唉,默契呢大哥?
她都这么卖力的给他暗示了,他怎么还不明白呢?
那满脸心疼的样子看得她又是无语又是心酸,他是这般在乎她啊,即便知道她是假装的,还是会为她心疼。
抬起小手儿摸摸他的脸,有些心虚的道:“没怎么,就是贪玩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