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醉没等他想清楚已经继续道:“晨曦哥哥对轻弦有情你是知道的,他把感情转嫁在我的身上你也应该明白,为了轻弦他恨不得你去死,他对你的敌意我虽不能全然了解,可他欲置你于死地的执着我却明白,他救过我数次,我不能忘恩负义的去对付他,能做的只有逃离,只要我不在,那你们之间的仇怨也就不存在了,养兵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从未想过瞒你们这些事情,即便你们不相信对我不利的可能是天道,可总归不会做出出卖我的事情来,我又有什么理由怕将自己的老底掀给你们看?”
停顿片刻,她看到晨曦的影子在门前一闪就又缩了回去,心下黯然,“昨天的生死一线间,你和晨曦哥哥同时为护着我不惜以身挡箭,可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你,置晨曦哥哥于不顾,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可曾知道我心中的愧疚有多深?轻弦已经负了他一生,我紫陌醉自觉冷情绝爱,在负了他的时候同样觉得心如刀割,你是我能用命去护着的人,他却是能用命来护着我的人,那么,你告诉我,若你是他,该是何等绝望?”
晨曦的心情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她巧妙的避过自己当时的凶险,只将当时两人同样的选择得到同样的回报说了出来,晨曦心头的绝望又如何不是她的绝望?
她之前曾说过,她这个人不会圣母白莲花般的去替人挨鞭子,可却会在危机时刻选择最有利的手段去护着对方,虽然空门大开,可她也是有把握把他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保自己不死,而不是用自己的命假惺惺的去换取对方的生,这就是她做人的准则。
如果注定保不住性命,她宁愿与对方双双赴死,而非留下他空留一人痛苦彷徨。
朝月铭尘听明白了,悔痛交加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如果他是晨曦,他会发疯,会彻底堕入魔道。
“浅沫若如晨曦哥哥一般对你只是守望相顾我不会对她斩尽杀绝,自己喜欢的人得他人喜爱只能说明这个人足够优秀,可她不是,她处处要置我于死地,即便证据确凿你都不愿意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因为在你心里,她是善良的,是温柔的,是无害的,可她的善良温柔无害都只针对你,一旦有人试图夺走属于她的幸福她就会变成一条毒蛇,致对手于死地。”
紫陌醉从来没就浅沫的问题长篇大论过,今天是第一次,将心底的不满宣之于口。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对她充满敌意,你要知道,无风不起浪,她的侍女第一次与我相见,在她明明称呼我为轻弦公主的时候却对我破口大骂,而她只是冷眼旁观,直到小花儿欲出手将她的侍女当场击毙她才出来调解,我就想问问,若真对轻弦亲如姐妹,她的侍女怎敢如此肆无忌惮?又有哪个姐姐会任自己的侍女辱骂妹妹?当然不会,除非她从未将此人当做妹妹来看。”
“自从与她见过一面,在神都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夜夜都会遭遇刺杀,起先我还未怀疑到她的身上,直到与你和晨曦哥哥在别院住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恰巧她也去过,当晚就又发生了刺杀事件,这才让我将两年事情联系到一起。”
“神都城外,我只本欲躲开她的身形为何改变?小花和辰汐问过我,我也给了他们答案,因为她身附冥鬼妖莲,我若只是避根本无法阻挡妖莲的攻击,除了以刀风的杀气逼退她的身形别无它法,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
“再到后来,只要她出现一次,我的身上就满是官司,我彻底确定下来,她根本就是欲置我于死地,在她多番的明刺暗杀下,我能活到今天,是我命大,你若问我要证据,我一个都没有,全是凭借我的猜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解释这么多,松云山脚下的话依旧做数,给我机会我绝不会再饶她性命,无论是谁挡在她的前面,都是我不死不休的仇敌。”
朝月铭尘轻叹一声道:“你没有机会了,她已经死了。”
紫陌醉笑得讽刺,“铭尘,你觉得拥有冥鬼妖莲的人会那么容易死吗?莲魂不灭生魂不死你总该听过吧?是你太无知还是我太多疑?昨天那不过是她做的一出戏,你到现在竟然还觉得她真的死了?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朝月铭尘苦涩一笑道:“我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你说她做戏,说她有冥鬼妖莲,可我却一无所知,直到她临死之前都在让我好好待你,醉儿,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只知道她是为我朝月铭尘而死,你能理解我的愧疚吗?”
紫陌醉的心彻底冷了,原本今天这番解释她想就算他不完全相信,至少能让他心底好过些,却不想事得其反,最后的结果会是这般。
强忍着欲咆哮的冲动,冷笑一声道:“朝月铭尘,算我紫陌醉眼瞎,错把朽木当良材,你既不信,又何苦拦我?你我之间本就横亘着前世今生,如今又多了一笔血债,到此为止,当年你和轻弦的爱恨纠葛要了她一条命,我紫陌醉不想再搭一条命在你身上,你还不起。”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眼圈通红的她一出现便吓坏了所有人,这女人凶悍强势,何时会露出这般脆弱的样子来?
挽落倾城拖着瘸腿一点一点的蹦到她跟前,满脸正色的问:“小丫头,谁欺负你了?”
说实话,他宁愿看见她凶煞煞的骂人揍人,也不愿意看见她这般脆弱可怜的小模样,心疼。
紫陌醉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指了指他的腿问:“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都忘了关照你这个伤号,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没接他的话,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拼命告诉自己,她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不是死就是生,关心她的人那么多,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脆弱。
挽落倾城见她不愿说心里急得百爪挠心,“别管我,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你哭了?”
和她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可从没见她哭过,哪怕碰到再大的难题她都没掉过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了,能把这小丫头惹哭,那得是多大的事情?
紫陌醉笑笑道:“你几时见过我哭?这不是昨天没睡好嘛!你腿没事儿吧?”
挽落倾城见她笑得一如往常也打消了心里的猜疑,哈哈大笑道:“昨天那些人真是太凶了,妈的,本帝被几个人围殴啊,这不,不小心让他们砍了一刀,好在医师已经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服几天丹药就没事了,别说,你那套训练法虽说没练几天,可关键时候还真管用了,要是没点身手,只怕命都丢了。”
紫陌醉轻笑出声,淡然的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你挨揍,以后就能揍人了,我看好你哦。”
伴卿眸子一直没离开她,挽落倾城是个粗心的,见她找个借口笑了便真以为她没事了,可他却不是少根筋的人帝,她眼神中的情绪太复杂,有失望,有落寞,有孤寂,还有委屈,此时人多,他也不便多问,故而憋在了心里,没说话。
简单的交待了一下,紫陌醉便直奔晴黯的房间,每天的日常工作她还不至于忘了。
忙了两个多时辰,她才算闲下来,可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闲下来,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她的脑海里就会回想起朝月铭尘的态度,心里的悲哀和委屈怎么都无法压抑。
她一出门,便被晨曦给截住了,手臂一拢,直接扣上她的纤腰,身形一纵便出了别院,一路奔到松云山断崖之下。
紫陌醉回过神儿的时候已经站在奔流的大河岸边,不解的看着他道:“晨曦哥哥,你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现在幽魂都已经被我收到醉梦空间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晨曦低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厮磨,玉齿轻啃了一下她的唇瓣,趁她轻呼的瞬间灵舌钻了进去,在她的口腔之内一痛扫荡,纠缠着她的香舌不放。
紫陌醉除了刚开始恍了一下神儿,第一时间开始挣扎,奈何男人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支铁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半点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一口咬了下去,晨曦仿若没有感觉一般,任舌尖的鲜血沿着两人的唇角滑下,死死缠着她不放。
好半天,在两人你进我退的挣扎中,晨曦缓缓放开她,笑意融融的道:“晨曦哥哥的舌头都快被你咬掉了,你怎么这么狠?”
紫陌醉得到自由的瞬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怒极的她涨红了一张俏脸儿吼道:“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怎么都没想到晨曦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此刻恨不能把他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