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跑车,稳稳地停在别墅前院。
“嗡……嗡……”
四下安静,单单只听得见手机在真皮座椅上震动的轻响。
沈从容的视线,落下手机屏幕上。
99个。
楚希拨打了99个电话。
沈从容抬头,看着二楼房间里的灯光,他向来是讨厌夺命连环call的,换做平常,早就已经关机。
可这一次,手机震动了一路,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京凉不敢妄自猜测沈从容的意思,等待震动停止的片刻,京凉轻轻开口,提醒:“沈少,到了。”
座椅上的手机,仿佛也听见了这轻淡的一声,屏幕陷入永久黑暗之中。
沈从容的手机,没电了。
银色的跑车,在月色下,浸润着冷光。
车门被推开,沈从容修长笔直的腿,迈了出去,颀长身形,走出跑车,伫立原地,抬头朝着二楼看去。
或许,他的确是应该,给楚希一个解释。
啪。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轻微的一声,二楼窗户灯光熄灭,整幢别墅,陷入黑暗。
沈从容迈出去的腿,被黑暗阻挡,背影泛冷。
男人咬牙,紧紧地捏着永远归于沉默的手机,久久伫立。
就在沈从容转身离开,京凉忽然指着二楼,回头。
“沈少,又亮了。”
****
楚希有时候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按出去了多少次拨号键,扩音器里传来的一遍又一遍的机械女声,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割在她的心尖。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的一声提示音,反而成了自我安慰的解脱,楚希苦笑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低电量提示。
这大概,是她这二十年来,做得最疯狂的一件事情。
前二十年,她都按照妈妈的嘱咐,安安静静地生活,不强求生活给予,不厌恶生活逼迫。
连隔壁的二婶,摸着她家那条大黄狗的时候,都眯着眼睛说:“楚希啊,你这心态,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了,生活有啥意思啊!”
楚希每次都微微笑,大声回答:“二婶儿,生活在于享受平淡呀!”
平淡吗……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楚希伸手,捂着心口,那里的平淡,早就被那个高高在上,王者一样的男人,搅乱了。
她关了灯,捏着手机,强迫自己睡下。
脑袋里面思绪纷杂,楚希躺了一会儿,肚子里又饿得咕噜噜地响,翻来覆去睡不着。
重新打开灯,楚希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去楼下厨房找吃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不能把自己给饿坏了!
楚希轻手轻脚的下楼,摸到厨房,在冰箱里里面找了一盒酸奶,一个苹果,关冰箱门,又踮脚去客厅找饼干。
*****
沈从容上了楼,卧房的门,轻掩着,漏出一丝橘色的光线。
他缓缓地迈开步子,走上前,推开房门。
“楚希……”
房门推开,房间里空荡无一人。
沈从容在房间门口,停留了三秒左右,踩上柔软地毯,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地血腥味,衣篓里的白色礼服,大片鲜红血迹,刺眼地很!
沈从容地心中蓦然一紧,手指下意识的握紧,脸色阴沉地盯着空荡的床上。
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宴会上,楚希的不出现,是他刻意不去寻找,那么现在,楚希平白无故地消失,才是真正地惹怒了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