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是被吵醒的。
房间的门半掩着，门外有人在交谈，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吵醒浅睡眠的人，足够了。
“里面的那位，就是沈少的妻子吗？”先问话的人，语气之中，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是，刚才您不在，沈少回来的时候，向大家介绍过了。”听上去是佣人的声音，“二夫人，要不要帮您备车去医院看老夫人？”
“不用了，我刚从那儿回来，那么多人围着她看，也不缺我这一个，白跑一趟，还落不了半点的好处。”二夫人穿着旗袍，脖子上搭着一根丝巾。
她脚上的细跟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是猪吗？大下午的睡不醒。”
佣人似乎有些担心楚希醒过来，上前一步，轻手关上了门，轻声说道：“沈少说，沈太太在案发现场，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
“哟，这可真是奇怪，分明受伤的是我们家蕊蕊，蕊蕊还带伤在医院里照顾老太太呢，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睡觉？”
二夫人轻蔑的翻了个白眼，“都是让沈少给惯的。”
高跟鞋的声音，“叮叮叮”的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二太太交代：“要是老爷问起，就说我去给老太太找偏方去了。”
佣人紧紧地跟上前，追问：“二夫人，给您安排哪里的司机？”
“唐人街。”二夫人挥挥手，意识佣人不用再跟着了。
佣人便是明白了，这是又要去唐人街打麻将了。
“沈太太，您醒啦！”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一名穿着白蓝色围裙的女佣走过来：“请问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楚希抬头，刚好看见刚才追着二夫人出去的那佣人，正折返回来。
看见了楚希，那佣人的表情怔了怔，也不知道刚才的一番对话，楚希听去了多少，低着头走到跟前，低头道歉。
“对不起，沈太太。”
“沈少呢？”楚希问道。
两个佣人面面相觑——沈少吩咐过，地下室的事，不能让沈太太知道。
“不……不太清楚。”佣人低头，支支吾吾。
楚希只是习惯性的随口一问，她也没有一定要现在找到沈从容：“那个……你们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楚希这两天和沈从容在一起，日子过得潇洒了，手上连半分钱都没有。
“我想打车去医院，看看伊丽莎白。”
佣人一笑，对视一眼，“请您稍等，立刻就为您安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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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
血腥味见见弥漫，鲜血在光头的双腿下，汇集成一个小池塘，泡湿了他的衣裳。
鲜血之中，一个个落下的红白相间的东西，像是一个个的小面团似的。
光头的双手依旧被绑在身后，一只手上五指健全，而另外一只手上，已经光秃秃的了，五个手指头，已经成了十五个小面团。
执行切手的保镖，眼睛也不眨一下，蹲下来用镊子把十五个指节全部捡起来，装在盘子里。
“把人带过来。”沈从容悠悠地声音，从隔壁传来。
听在光头的耳朵里，仿佛是阎王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