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我不知道的?”老头儿像是忽然被踩到痛楚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怒道:“就特么因为被背叛了,我朋友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安妮愣住,呆呆地望着老头儿,小声嘀咕:“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您别激动啊。”
沈从容和楚希同时放下筷子,看向老头儿。
老头子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牙根咬紧,脸上的肌肉,随之发颤。
“安妮。”沈从容淡淡说道:“给老先生道歉。”
“对不起。”安妮委屈说道。
老头儿的情绪深陷到过往的回忆之中,一时之间难以拔出来,双眼渐渐地泛出了眼花。
安妮这下是真慌了,她一个搞心理学的,竟然把老人家弄哭了,真是罪过。
“您别一言不合就抹眼泪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安妮赶紧站起来,掏出自己心爱的手帕,手忙脚乱地给老爷子擦眼泪:“叔,我错了,您别哭啊。”
老头子拽着安妮的手帕,往脸上胡乱的擦,哭得更厉害,眼泪鼻涕一大把。
安妮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帕:“您要这么个哭法,我就给您拿纸巾了,我的手帕啊……”
“安妮……”楚希小声提醒安妮,让她不要再说了,让老爷子自己缓解一下情绪。
安妮倒觉得委屈,走到楚希的身边,憋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了。
老头子低头无声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慢慢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嗓音嘶哑:“不好意思啊,在你们年轻人面前丢了脸。”
老头子把手帕还给安妮,安妮没要。
“当年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激动,可我朋友他……”老头子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我那个朋友,就叫他阿双吧。”
楚希见老头子准备开口说往事,默默地拎了茶壶出来,给老头子倒上茶水。
“阿双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英国留学,在英国的时候,阿双新交了一个朋友,那人和你一个姓,姓沈,据说家族在英国华人界有些威望,阿双跟他关系好,我们三个人经常出去玩,那时候,阿双还有个女朋友,两人准备毕业后就结婚。”
老头子每说一段话,都会停下来几分钟,再继续说:“有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去一个英国同学家里开派对,我和阿双在楼下喝酒,姓沈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我们大概喝了三瓶酒的时候,姓沈的从楼上下来,说上面出了事,让我们上去看看。”
沈从容和楚希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预感:这一看,估计就要出问题了。
“几乎在我们上楼的同时,屋外的警笛声就响起了,楼下有些吸食大麻的同学,立刻逃窜,当时我和阿双觉得不对劲,但是姓沈的说,我们又没吸大麻,不用怕……”
“然后我们就上楼了……”老人说道这里,低头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哽咽,“二楼是个阁楼,进去就能一眼看清楚所有的东西,当时,最显眼的……”